《织田和唐》日月曰明

20、第十九章

　　这天是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森鸥外因着爱丽丝的要求给港口黑手党全员放了一天假。

　　中原中也的原定计划是在家里，开红酒放松——之所以说是原定计划，当然是因为出现了变故。
　　比如，这个赖在他家不走的和唐。

　　“中也，你家没有牛奶吗？”和唐站在打开的冰箱前问。
　　中原中也忍了，“……没有。”
　　“啊？好没意思啊，连牛奶都没有。”和唐拉长了音调，随手拿了一罐果汁坐在他旁边。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你不好好在家呆着或者跟樋口她们一起出去看烟花，来我家做什么！”

　　和唐一边换台一边回话：“诶？中也你不要这样啊……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吗？”

　　“……我一点都不无聊，你赶紧给我回去！”说着，中原中也就伸手作势把和唐推开。

　　“中也你不要这样啊。”和唐借力躲开了，“我就在你这儿待一会儿。”
　　“就一会儿嘛。”和唐强调。

　　听到这话，中原中也收了手，他疑惑着看向和唐，问：“你是出了什么事吗？”
　　和唐的回答极其理直气壮，“没。我就是懒得回去了而已。”

　　说到这个，中原中也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之前我去你宿舍的时候看到——”

　　“哎呀！”和唐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果汁撒了撒了撒了！”

　　“我要回去换衣服了！”她立马起身把手里只剩几口的果汁一口气喝完后往垃圾桶一扔，不等中也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跑到门口。

　　“中也你不用送我哦，好好休息！”她回头朝中也说完，就不见了身影。

　　徒留下没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对着空空如也的大门。

　　“……”

　　“这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真是一如既往的粗糙……”

　　……

　　烟火大会当然是要去的，看不看烟火倒是随意。

　　比如和唐，此时她就是又把那条绸带蒙到眼睛上并带着经过一次修复的“伪盲杖”来到了目的地。

　　她找了一个高点的地方，心情颇好地听着周围人来人往。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发烟火升上天空。
　　然后是第二发、第三发……

　　和唐没有摘下绸带。

　　“乱步先生这边！”
　　“我看到了。”

　　“太宰先生呢？”
　　“你说那个经费浪费装置啊，谁知道又跑到那里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
　　“国木田先生还真是怨念满满啊……”
　　……

　　“哥哥！”
　　“直美，你要这个苹果糖吗？”
　　“诶？比起苹果糖，我更想要——”
　　“直美别、别这样……”
　　……

　　“敦君，我想吃。”
　　“可镜花你已经……诶诶诶，等等我！”
　　……

　　“林太郎！”
　　“爱丽丝酱~”
　　“我要那个苹果糖！”
　　“可爱丽丝酱之前已经——”
　　“林太郎！”
　　“好好好，爱丽丝酱不要生气嘛~”
　　……

　　和唐躺在草地上，静静听着下方传来的种种声音。

　　随着一阵布料的摩擦声，似乎有人坐在了她身旁，和唐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许久不见，”和唐坐起身偏头“看”着来人。
　　“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
　　那人语调平平开口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卖药郎，而已。”

　　对于这种时常带有停顿的说话方式，和唐早已经习惯。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自从上次‘龙之角’一别，到现在也不知又多少年了啊……”
　　“我还真有些怀念当初和老师一起四处游荡斩杀物怪的日子。”和唐轻笑。

　　“你，杀了人。”

　　“是啊。”
　　和唐应声，继续笑：“港口黑手党没有不杀人的。”
　　对方再次沉默。

　　和唐拉下了眼前的红绸。
　　入目的先是那人带着繁复诡秘纹路的衣服，再是紫色颜料描边的唇角，再是鼻梁眼周红色的花纹，最后是那双眼睛。

　　看着那双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情绪的眼睛，和唐问他：“你是来杀我的吗？”
　　“就像当初老师你斩杀‘东大寺’还有‘化猫’那样？”

　　和唐伸出手，一只天平轻飘飘地落在她的指尖。天平轻轻一颤，就朝她倾斜过来。

　　卖药郎忽然抬袖，自有无数红白纸张自他袖中飞出将和唐团团围住。

　　两人周身的环境瞬间就变了。

　　纸门一开一合。

　　站在这样一间纯白无瑕的和室内，和唐静静低垂着头，她的刀还在手中。
　　天平已经慢悠悠地回到卖药郎放下的药箱中了。

　　卖药郎再度抬手，那些把和唐团团围住的符纸上的红字类似眼睛的红色花纹并不断缩小包围圈。

　　和唐歪了歪头，眼中一派纯净，她又问了一遍：

　　“老师你是来杀我的吗？”

　　卖药郎不语，他低垂着眼睫，继续驱使着符纸。

　　符纸围出的范围不断缩小，看似就要完全闭合。

　　却见忽然有刀光自内而外闪现，原本完好的符纸封印由此被破坏——就连两人周生原本纯白无瑕的墙壁也在一瞬间浸透血色。
　　从那被破坏的封印中出来的也不再是和唐，而是一个红色的巨大怪物，正张开大口像是要将卖药郎一口吞下。

　　卖药郎连退几步，自他袖中又飞出无数符纸再次将不断挣扎的怪物团团围住、不断收紧。
　　一时间只能听到怪物撕心裂肺的吼叫——

　　“当啷”一声。

　　那是刀落到地上的声音。

　　“老师？”怪物消失不见，站在原地的又是和唐。

　　和唐歪了歪头，看着周围忽然由烟火大会举办地变为一间小小的红色房间。之后她眼睁睁的看着满墙的红色刹时褪去。

　　卖药郎收回了符纸，然后把药箱又背了起来。

　　“老师你带我走吧。”和唐在看到对方似乎就要离开时连忙开口。

　　“如果因为我失去了‘真’和‘理’而无法用‘退魔剑’斩杀的话，”和唐上前一步，“那老师就把我封印起来吧。”

　　“我一点都不想再变成‘物怪’。”

　　卖药郎顿住脚步，也不再看和唐，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本就是，”

　　“物怪。”

　　纸门一开一合，卖药郎已然消失不见。

　　和唐再一眨眼，就又回到了烟火大会现场

　　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宰治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
　　“你的刀。”他把刚才突然掉落的刀收回刀鞘递给了和唐，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条白色的绸带。

　　“啊。”和唐全凭条件反射接过来了，等到两样东西都拿到手时，她才忽然反应过来问道：
　　“太宰先生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太宰治微笑着看着和唐，“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是吗……”和唐看着他笑笑。

　　太宰治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变成黑色了……

　　还要那条绸带，是在他手里由红变白的。

　　虽然刚刚目睹了一出绸带变色以及大变活人，太宰治仍不动声色地坐在和唐身边，一同看着下方的人来人往。

　　很快放下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和唐开始没话找话，“我之前听到乱步先生他们也来了，敦君还问起太宰先生了。”
　　“所以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呢？”

　　太宰治想也不想地答道：“这样的日子当然是应该与美丽的女士一同度过——而侦探社里基本都是男人。”

　　和唐笑出了声。

　　夜色渐深。

　　“和唐你要不要见一见织田作？”太宰治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星光问。
　　“织田先生啊。”和唐也躺着应了一声，“不用了吧。”
　　“我之前就说过，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并不欠我什么的……”

　　太宰治点头。
　　“可是……我已经让他过来了啊。”

　　“啊？”

　　“就约在明天哦~”

　　“诶？！”

　　……

　　“太宰先生！”
　　在和唐走后，正闭着眼小憩的太宰治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一道耳熟的声音。
　　听到声音，太宰治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向来人，满脸疑惑的问：“敦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明明天已经黑到完全看不出来有没有人了吧？”

　　中岛敦挠了挠头，乖乖说了实话：“是乱步先生啦。”
　　“我问起了你，是乱步先生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乱步先生啊。”太宰治从地上站起来。
　　“就你一个人吗？”
　　“不。其实，侦探社的大家都来了。”中岛敦解释说。

　　“诶？都是来找我的吗？”太宰治语带惊讶地朝中岛敦身后看去，果不其然，那边的黑暗处影影绰绰有些高低不同的身影。

　　他听到了国木田独步的声音。
　　“太宰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到几点！”
　　“明天你可还有三个委托！”

　　“嘛嘛，委托交给新人不就好了吗？”太宰治随口应声。
　　新人本人中岛敦表示：他有自己的任务要做……
　　“敦君不要介意，只有多接委托才能增长经验、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太宰治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

　　国木田独步忍无可忍地吼道：“太宰！”

　　太宰治拉长了音调：“这就回去了——”然后率先抬脚朝众人的方向走去。

　　“太宰先生？”注意到太宰治忽然转头朝身后看去的中岛敦疑惑的问：“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太宰治收回了目光。

　　江户川乱步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太宰你挺会找地方的。”

　　“比不上乱步先生。”
　　太宰治微笑。

---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知道这一章写了些什么……
稍微说明一下，“天平”，“龙之角”，“卖药郎”，“东大寺”，“化猫”以及需要集齐“形”、“真”、“理”才能出鞘并斩杀“物怪”的“退魔剑”都是另一部动漫《怪化猫》中的事物，如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是一部很不错的动漫（虽然画风和内容与大多数日漫很不一样，但适应了之后，真的很好看），不感兴趣的话，其实也不影响。
卖药郎无法杀死和唐，并不是他本人不想，只是条件不够。再加上横滨其实是一个很乱的地方，像和唐说：“港口黑手党没有不杀人的”。所以，卖药郎算是在另一重意义上把和唐封印了起来。
（努力圆场的我……）
感谢喜欢，多有不足
诸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