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捡破烂日常》大扬

67、发现

　　安家祖孙两回屋，大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又给齐红枝气个半死，最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兀自捡起被扔的礼物灰溜溜的回去。

　　齐姥姥虽说多年未见自己的小女儿，乍一开始怎么不激动和喜悦，但是回过神来细细思量，眼前翻来覆去就是齐红枝人模人样的富贵人家打扮，心里的这口气就不平了，什么重逢的喜悦，什么失而复得的亲情都见鬼去吧，人家把自己照顾的好得很，父母姐妹在当初不告而别就被抛在脑后。

　　这一出出的，齐姥姥想想就心寒，哪里还有阖家团圆的心思，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丈夫和大闺女走在自己前面，再看看后来再陡然冒出来的小女儿，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埋怨，甚至恨意，恨她的没心没肺，恨她无情无义。

　　“姥姥，她来多久了”江森随口问道。

　　“没多久，她刚一进屋把东西放下，我就给扔出去了，”齐姥姥坐在西屋的椅子上，“我可不要她的东西。”

　　“嗯，”江森点点头她也不乐意收，不过到底是齐姥姥的闺女，平日里她不会说齐红枝多么多么的的不好，除非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

　　齐姥姥拉着江森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道：“乖宝，我看你那小车开回来了，怎么样搞的定不”说话间抬头从窗户往外瞅瞅，恰好看见齐红枝的车屁股消失在村道上。

　　江森跟着瞄一眼，笑眯眯的说道：“还不错，技术基本到家，开慢点就行。”

　　齐姥姥点点头交代：“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急，我们慢慢来。”老人家现在最看重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健康。

　　不过，她随后问道：“按照你小姨的说法，一时半会我看不会善罢甘休，几十年都不认亲爹亲娘的人，现在为了办个公司就能招上门来，恐怕后面还有麻烦。”

　　这点江森也想到了，也不怪齐姥姥不认这个闺女，齐红枝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盘算，这才想起自己的娘家人，而且也不是共同分担利益和风险，江森当然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人啊“，不要光想着自己吃肉喝汤，让别人顶责喝北风，做人最基本的仁义道德都不讲，那是不会招人待见的。

　　姥姥你放心，只要我们咬紧牙关不答应，最后她也没辙，不过，我们的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可要保管好，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是不能借我们的名义注册办理。”江森最后提醒道。

　　不是她太过小人之心，而是实在不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齐小姨不做防备。

　　齐红枝从开始打听齐姥姥，再到今天第二次上门，说起来也有三个月的功夫，如果她真的抱着认亲的态度，不会连自己的老公亲人都不带回来给齐姥姥看看，想着单枪匹马的来空手套白狼，谁知道她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江森不会把自己和齐姥姥放在危险的境地。

　　齐姥姥哎哎的连声答应，郑重道：“你放心，我藏东西谁也找不着。”说完老人家得意一笑。

　　想齐姥姥也是经过饥饿年代，偷摸藏点粮食那是很熟练了，所谓财不露白，在那个年代，粮食比钱还金贵，为此锻炼出齐姥姥藏东西倒是很有一套。

　　江森看她满脸信心放下心来，随后开门领着齐姥姥再去观摩观摩自己的小卡车。

　　转眼，进入金秋十月，齐红枝没再来作妖，齐姥姥和江森的小日子过得安逸的很，不过常胜这孩子可能还真的捡破烂上瘾了，还是不愿意去上学。

　　对此，常胜的班主任还来家访了一次，老师最是爱才，不愿看见孩子年纪轻轻就荒废学业。不过众人的苦口婆心，最终还是没能劝回这小子的心思，常胜反而打起了学校的主意。

　　“老师，我们学校的垃圾一般是怎么处理，尤其是试卷、书本之类的废纸，我可不可以去回收呀！”常胜兴致勃勃的问道。

　　正打算再费一番口舌的班主任：“……”

　　班主任：“这个我倒是没怎么认真注意过，不过一般你们学生不就是扔垃圾箱，要么就是找学校附近收破烂的卖出去。”

　　常胜回想一下还真是，尤其是每年的学期末总能在垃圾桶看到满满的试卷，高三的倒是会把回收师傅喊进来，把书本给卖了。

　　班主任看他一本正经的思索着，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常胜啊，你真的打算一直做下去啊，跟老师回学校吧，捡破烂风吹日晒多苦呀，你看看都晒黑了。”

　　老师是真的是好老师，真切的为常胜着想，

　　常胜既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感激老师的关心，轻声回道：“老师，谢谢您来看我，还一直关心我的学习，但是我现在还是不太想回学校，虽然捡破烂比较辛苦，但是我也成长收获了不少，我想再试试。”

　　班主任一听孩子这是打定主意，但又庆幸话没说死，还有回旋的余地。她估摸着以后最终还是会回来学校，就没有盯着一直劝说和强求，决定再等一等。

　　至于常胜的学习进度，班主任把各科教学讲义倒是给他复印了一份，要求她每天回家后自学一部分，想必凭借这小子的聪明，还是可以慢慢追赶教学进度的。

　　常胜这边倒是是没有一开始的决绝，点点头顺手就接下了，决定给自己留个后路。

　　刚失恋时，各种激愤、不爽和难过在心中交织冲撞，随着时间的过去，小伙子的气性渐渐消下去，保留了理智，后来偶尔遇见宁伦，也觉得什么了不起，顶多互不看在眼里。

　　班主任走的时候，是常胜送的，从村道到公交车站，小伙子还抓紧时间问了问进入学校收废品的事情，得到老师的“我问一问，看看是怎么个说法的回答，”这才心满意足的送走老师。

　　江森知道后，专门把学校收废品这一块交给常胜来做，所得收益她只拿两程，就当是运输的跑腿费。

　　常胜这捡破烂的小日子，觉得更有奔头了。

　　江森：“……”她是不是“煽风点火”了。

　　十一假期期间，两人也没闲着，照旧是在例行打卡日常回收点，稍有空闲就开始满城市转悠，有了小卡车，那速度是蹭蹭的上去了。

　　以前路上运输花费时间也得四十分钟，现在小车是四十分钟一个来回，效率大大提升。况且，小卡车的车厢更大，拉一次的货量顶过去的两次，或者一个上午的回收数量，江森一般下来也就一天跑两个来回，很是节约时间。

　　这天，江森和常胜是分开行动，两人一同乘车到市区，不过因为小巷小道，常胜自觉就骑着小三轮车走街串巷，顺便喊两嗓子“收破烂，收彩电冰箱洗衣机……”小伙子年轻力壮，活力十足。

　　江森有时看着常胜收破烂那高兴劲儿，觉着人家才是真正的享受这项工作，自己反倒是显得暮气沉沉，明明她也才不过二十五六岁。

　　哎，果然一茬一茬的小年轻出来，总是让前人不自觉的感到衰老。

　　江森：我虽然有着二十五六的身体，但是我有十八的心呐！和常胜活力四射相比，一下碎成了渣渣。

　　常胜毫不知情，一把把小安姐给甩在脑后，七拐八拐的人家就进去了。

　　江森开着车在附近周边的大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两人倒是谁都不耽误谁，不过走着走着，她觉着这地有点眼熟，尤其是前面的十字路口，一开始她没当一回事儿，捡破烂嘛，走街串巷的，哪里没去过，哪里不熟悉呢！

　　直等到出了路口向北拐去，江森才意识到，好家伙，这不就是上次见到高盛的那个地方吗无意间竟然绕到这儿了。

　　今天两人从光明小区过来的，绕的是东边的一条大道，哪成向向后一拐走了个一刻钟就是这个地方，离市中心不远啊！

　　这高盛胆子也不小，竟然把医疗废物放在这附近处理。随后江森一想也明白了，市中心附近的就是灿新医院，很有可能高盛承接的医疗废品处理的业务就是他们的。

　　她把车往路边慢慢停下，坐着没动四处打量了一下。

　　现在正是下午将将一点半的时候，十月的太阳强度不大，穿个薄外套出来溜达一下美的很，为此街上人、车还挺多。

　　江森沉思了一会，拿起新买的国产手机一把装进衣兜里，再带上一顶灰扑扑的鸭舌帽这就下车溜达去了。

　　鸭舌帽还是齐姥姥看孙女每天搬进搬出废品，搞得灰尘满天给做的，绝对姥姥牌合适舒服，就是颜色不是很好看，很有工人的气质。

　　江森不嫌弃，收破烂么，不必要穿的光鲜亮丽，穿了也是白瞎，一上一下，这破烂带点灰尘或者其他脏脏的东西，一身鲜亮就完了，所以江森只图清爽干净，后来常胜也是如此，算是很低调的收破烂姐弟二人组。

　　江森压压帽檐一个快走就拐弯进了东边路子，她刚刚也不过是走马看花的扫了一眼，现在才慢悠悠的边走边打量。

　　这个街区算不得多么高大上，没有超高的写字楼和大型奢侈品商场，更多的是便利店、理发店、烟酒店、修车店、洗车店，大多都是一个个的小门面，往北的方向是一个挺大的驾校，就显得更加空旷，配上路边干枯的野草，实在不显得十分繁华。

　　这也就难怪刘虎兄弟会把医废分拣厂子设在这种地方。平日子，这条街白天一般看见看不见什么人，一到傍晚出来喝酒吃饭的倒是挺热闹，江森从路边大排档油腻腻的地面，倒是可以看出来。

　　再往里走，就能更清楚的看到，这一片其实有点城中村的意思，但是没有南方城市那样密集和层层楼房拥挤着立着，这里更多的是两三层的平房，水泥墙面和砖瓦围起来的院子，在秋风中显得有些萧瑟和干枯。

　　建安市的气候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秋冬季节少雨，西北风一吹，更显得干燥。所以，如果城市街道没有种植四季青等长青树种，就会多了几分枯色。

　　江森走了将近五分钟，每看见一个稍大的路口，就要稍稍停留等一等看一看，但是并没有适合医废运输车辆通行的车道，像她的小卡车和常胜的三轮车可以进去，但是更大的就不行了。

　　她也不着急，索性沿着直直的大道又往里走了走，这里就显得树多一些，不过是最常见的白桦树，叶子被风吹的簌簌响，越发衬托周围的安静。

　　就在江森要把这条路走完的时候，一个拐角，她看见了一个生锈的大铁门，铁锈色漫布，连着后面的二层小楼，看着像是一座废弃的房子。

　　江森放缓了脚步，双手插兜作散步样，一边斜眼偷瞄。

　　被围墙围起来的房子，从一路相隔的对面看安静的有些诡异，明明侧边的大马路上还有车辆时不时的通行。

　　江森从小楼外面看不出任何动静，倒是在门前的水泥地面上看出一些灰黑的车辙印子，不止一道，斑斑交杂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

　　大概能确定就是这儿了，她穿过路口的斑马线走到围墙的一边，哎，听到点动静。

　　“快点，快点，手脚麻利点。”

　　“刘哥你们行不行啊，干这么多次，动作还是这么墨迹。”

　　“放心，放心，这不在加速吗，等一等等一等，耽误不了你们什么。”

　　“是不耽误，但是你也知道这玩意被人发现要坐牢的，甚至吃枪子，最好少露面。”

　　“知道知道，距你下一次去拉货，还得一个半小时，来来坐下说话，去西山的车回不来，你也不能走不是。”

　　“那能一样吗，去西山是正规处理医疗废物，我这车拉的，哼，不是来你这儿了吗”说完还嗤笑两声。

　　“哎，兄弟这不赚钱嘛……”

　　两人继续说着，江森打开手机悄悄录了一会儿音，也不知道能录多少，能不能录进去，但总归多手准备。

　　她听着估摸着一个是刘虎兄弟中的一个，一个可能就是运输车的司机。听了他们的话，她这心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有点惶惶。知道和亲眼看见可不是一回事儿。

　　医废处理到底不是小事，涉及许多人生命，比上一次对付马阳那小子要冒险一些。

　　江森想着三点钟，这运输车一定会和其他几辆车会和，再一次去医院拉医废，那么一来一回，五点钟左右，这车肯定会再来一趟，到时候可以再来看看能不能拍下一点东西。

　　决定后，没再听见说话声，只听见咚咚重物砸地方的声音，江森没敢多待，又施施然慢悠悠的走了。

　　不过，她没往回走，而是顺着大门的拐角拐向了像前的一条路，从前面的小道里绕回去，说不定还能遇见常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