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捡破烂日常》大扬

15、是个狠人

　　“你进去吧！不要在里面闲逛扰民就行。”看不出热络也看不出喜恶，张猛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静的陈述。

　　江森愣了一下，回了句“好的，谢谢。”这才转身推着车子往里走。

　　一般来说，小区内的楼栋号找着分布的规律，还是挺好找到准确位置的。不过这是江森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查看，还是仔细瞅了瞅，大概三分钟后才上门。

　　新找的这家就住在一楼，不用爬上爬下非常方便。不过，这个五口之家的客厅，刚好被窗外两米多高的灌木挡住，所以整个房间的采光并不好。

　　江森走进去，第一眼的感觉是暗淡又拥挤。

　　胡大嫂和住家的老奶奶出来招呼的她。两人也是利索干脆的直接来到阳台，相比较唐阿姨家的分类明确，这家显得过于杂乱，好像把阳台当成了一个垃圾场。

　　半开的纸箱子、喝完的瓶子、废旧的书本、不要的衣服，甚至两个手掌大小的古董电视机，统统胡乱搅和在一起。

　　江森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速度很快，没人注意。

　　“呐，就是这些，”住家的杨奶奶带着点颐指气使的语气说道。

　　胡大嫂从看见阳台开始，就觉得有点尴尬。这下不去脚的地方，她一个家庭主妇都有点看不下去。

　　她再看见杨婶子一副不客气的姿态，对着江森歉意的笑了笑。

　　江森不在意，也轻轻回笑，没理会杨奶奶，直接动手整理起来。纸箱拆开，一个叠着一个；书本整齐的垒着；瓶子分开数着装袋。

　　旁边一直监工的杨奶奶看着江森，把瓶子大小和材质都要分开，就开始声声质疑了。

　　“哎，这个瓶子看着不小的，放进大的一堆的嘛！”

　　这个瓶子的盖盖都是金属的，拿下来称重算钱嘛！”
　　“那个碎玻璃瓶子破了一点小口，可以要的啊！”

　　“你这……”

　　叨逼叨，叨逼叨，江森真想把她的嘴缝上。

　　后面她的表情越来越冷，虽然低着头大家看不见，但是江森不管你怎么说，就按照自己的选择来放。

　　杨奶奶和胡大嫂大概也看出来了，江森压根不理你，心中的标准严格的很。

　　杨家老婆子就忍不住了，抱怨道：“胡大嫂，你从哪找的人啊，靠不靠谱啊，这么多瓶子价格都不一样。”

　　胡大嫂也被她吵得也没有什么心情，直接说道：“靠谱啊，怎么不靠谱！婶子，你以前卖瓶子，老王他们都给你一毛钱一个吧，也不管什么金属玻璃，顶多给你两毛钱一个。”

　　杨奶奶顿时语塞，嗫喏了一会儿才道：“那不是不知道那些黑心肝的嘛！但是这姑娘做事也太仔细了些，都是瓶子，一个价格多好。”

　　她还振振有辞，一个嫌弃人家钱少，一个嫌弃分价选择。

　　胡大嫂早就知道杨家婶子是个事多的，今天真切的一打交道，心想小区里的人果真没说错。

　　她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问道：“要不这瓶子你还是卖给老王他们我找的这个姑娘统一给我们小区这么好的价格的。”

　　说实话，她看见这一堆乱起八遭还脏兮兮的瓶子，都有点下不去手，真不知道小安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一般人家的瓶子，倒完里面的酒水都是干干净净的，就杨婶子家里的，不仅里面看着塞着烟灰烟头，外面也是一抹一手灰。

　　江森当然是不舒服的，只不过做废品回收，脏是不可避免的，但心下还是决定回去就买上两幅手套戴戴。

　　杨奶奶这时候倒是又不乐意，回道：“看你说的，当然哪个价格好选哪个。”说完也没别的话了。

　　胡大嫂：那你还哔哔个what！

　　邻居胡大嫂这下也不搭茬，江森也不理她的要求，场面一冷老太太可不就老实了。

　　所以说，欺软拍硬真是无关年龄无关性别，只和人品有关。

　　杨家的这一顿收拾，江森最起码忙活了半个小时，而且是快手快脚的行动。

　　“塑料瓶五十五个，玻璃金属瓶一百二十五个，其中太小的五个；纸张书本一百一十斤；旧衣服三十五斤，旧电视一个十块。总计一共一百六十八元。”江森按着手机一顿噼里啪啦的计算，而后说道。

　　她每说一项，杨奶奶的手指就掐着一段心算，最后算出来和江森一样，不过少了五个不合格的瓶子，她说道：“你看还有五个瓶子呢，给我凑个整数一百七，你都拿走吧。”

　　真是一点便宜都要占得。

　　这五个瓶子，按照江森的价格，一毛钱一个不能再多了，就这顶多一百六十八块五毛钱。

　　但是看着杨老太难缠的样子，江森心里不乐意，直接转了这么多，一毛不多一毛不少，谁也别想占谁的的便宜。

　　杨老太看她小姑娘家家的也是硬脾气，心里暗自生怨气，还要骂一声小气鬼。

　　江森看着她的表情不太好，也不惯着她。

　　有些老太太就爱见缝插针的占便宜，好似还受了多大的委屈，她心里可是透亮的，毕竟在病床上看的家庭婆媳伦理大戏，没少琢磨。

　　江森付完钱后，就和胡大嫂拎着东西往出走。

　　刚一出门，“砰”的一声，杨家大门在后面紧紧关上。

　　江森似乎还能感受到一阵小风。看来杨老太气的不轻。

　　江森是不在乎的，就是胡大嫂气的不行，心里暗骂：“什么玩意！一家子糊涂蛋。”

　　这一家收完后，两人又紧赶慢赶的来到另一户。不过这家人的东西都打包的很好。

　　江森直接检查一遍，就称重结算，从前到后不过十五分钟。

　　两家人的废品一装满，江森的三轮车已经是严重超载了，她不打算再收了。

　　而且，午休时间结束，小区里的人又开始变得零零落落，这个点也没什么人卖东西。

　　江森再一次告别了胡大嫂，准备回去了。

　　临走时，胡大嫂说道：“小安，之后我就不领着你去住户家里了，到时候我直接给你发位置信息，你过去整理称重就行。”

　　江森想着确实没必要让人家每次都跟着，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小区我也大概熟悉了，自己来就行。”

　　胡大嫂笑着点头，和她一道往外走，不过她还是从自家后门就出去的。

　　江森一个人明晃晃的载着一大车废品往外走。

　　刚走到在小区门口，和老王、老杨和老张三人，还有蒋大勇四人，狭路相逢。

　　几人里外里，把门口堵了个严实。

　　江森是不会让道的，怎么说也拖了这么一大车子东西，后退拐弯都不方便。

　　老王几人原先还说说笑笑，看见江森，那脸立马就垮下来了，再看看她身后打眼的满车废品，真是要气疯了。

　　没想到，这丫头片子还真有两下子。

　　老王本以为江森顶多就是上午那一波，哪能想到这小区里，还真有人陆陆续续的卖给这个新来的。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不把他们纺织小区“三霸王”放在眼里。

　　老杨也很不舒服了，中午吃的一顿好的，这下嘴里心里都没滋没味的。刚一上来就被抢走了生意，这里面有些老客户，可真是不讲一点情面，不顾念一点情分。他又是气恼，又是满满怨气。

　　只有老张最直接，摞着微胖的身躯，直接走到小张面前，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子，嘴里还恶狠狠的指责：“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放这个丫头进来的我怎么跟你交代的！吃干饭的。”

　　小张也不说话，摸摸脑袋，走到一边去。

　　江森扶着车子，就看着他们自己内讧吵闹，丝毫没有让步和害怕的意思。

　　老王和蒋大勇对视一眼，蒋大勇开口道：“你这个姑娘本事还不小，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来来去去还真当小区是你家了。”

　　他的声音照旧不小，旁边的行人都开始朝这里张望。

　　“小区不是我家，也不是你们的家，是这里的业主请我来的，怎么，你有意见 有意见和业主说去，你呵斥我一个收破烂的算什么本事，显得你有能耐！江森一点都不怵他，镇定的反击。

　　“嘴还挺硬，”老王十分瞧不上江森的做派，就是觉得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看见什么好事都想插一杠子。

　　可他也不想想，他曾经逼走了多少同行，甚至连小区里翻垃圾桶的阿姨，他们看见了都要斥责两句，真以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山头天下。

　　只不过，今天遇见江森这么个硬茬子，不仅和他们对着干，而且更是从他们手里捞到肉渣吃。

　　对的，像是江森现在收的纸壳、瓶子等轻飘飘的物件，他们还瞧不上，都是骨头渣子和肉渣子，只有像大型家具、家电一类的才是他们的大头。

　　“我凭本事赚钱，有什么值得我服软的！谁不是天天忙着挣那两板血汗钱你以为谁和你们似的，天天躺在那里睡大觉，要么等着生意上门，要么不准别人进来。”江森掷地有声的回答。

　　“你……”老王抬起了手，想要给这个揭开他们面目的黄毛丫头，一嘴巴子。

　　旁边的老杨一把拦住，嘴里劝道：“不至于，不至于老王，尚且让这丫头蹦跶两天，看她能得意多久。”

　　可不能打架，更何况是和一个女人，说出去也不好听，不好看。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旁边的蒋大勇这下也着急了，他可是这里的保安，出了事情，他可跑不掉，也赶忙上前拦着劝着。

　　江森就这样看着他们，嘴里还说着：“我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要是动手，我就敢跟你鱼死网破。咱们局子里走一走蹲一蹲，也不是不行。”

　　她这话说的硬气，脸上的表情也着实凶狠。

　　怎么能不凶狠从鬼门关走一圈又回来的人，对于生死的看淡，对于自由自在的向往和执着，甚至执念，可以瞬间点燃一个人的怒火和忿愤。

　　几个大男人看她这般豪横，心下震惊，也不得不顾忌一二。

　　老张和蒋大勇对视一眼，就齐齐拉着老王和老杨往门外走。

　　“算了算了，真是遇见母夜叉了，男子汉大丈夫暂且让她一把，”两人心中还把自己看的挺高，却不知道这一幕在江森眼里，更是不堪！

　　欺软拍硬的东西，有本事真动手试试，什么玩意！一个个还吆五喝六的。

　　旁边多多少少围观注意的人，看见几个个大男人后退了，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哎呀呀，刚才那一触即发的架势，可真有点吓人，有的甚至已经拿出手机，等着一旦动手，就打电话报警。

　　江森一看大门口清空了闲杂人等，没事人一般，推着三轮车上了大马路，慢慢骑着走了。

　　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周围的人可是看清楚了，也明白了:这个姑娘,是个狠人呐！渐渐的这事情和这人，就在小区的闲话家常中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