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孩子》谁不孤独

4、第 4 章

　　刘晓军因为自己的父亲弄丢了自己的档案显得有些沉闷，这是自己的未来，那个装满了自己的未来的档案袋被自己父亲弄丢了，能怎么办？没有档案的刘晓军现在不止没办法找工作，就连身份证明都没办法开，也就是相当于一个黑户。黑户怎么结婚？怎么找工作？什么都不能，这已经是刘晓军在家呆着的第20天了。答应孟家的事没有做到，自己的前途也被贪杯的亲生父亲弄没了，刘晓军这才感受到了人生的灰暗。
　　孟伟兰是个好女人，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并没有埋怨任何人，只是安慰刘晓军，哪怕以后就是黑户，不管刘晓军到哪里，孟伟兰都决定要跟着他。
　　刘金泉这几天一直在大队说是忙着找档案，一直没有回来，其实刘晓军知道，父亲只是羞于看见自己，不知道怎么去说。陈静霞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插不上话，说谁都不对，说刘金泉的不是，但是他是自己的老公，说儿子，但这件事并不是儿子的错，儿子也没有说埋怨刘金泉。所以这些天带着老幺天天跑去婆婆家呆着。家里只剩下刘晓军和孟伟兰两个人。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慢慢的聊着这3年的过往。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趁着刘家大人都不在家的时间，有一件事情渐渐地在刘晓军的心中发酵了。
　　孟伟兰从来都不会说别人的坏话，但是人的眼神是会经常出卖自己的。
　　这天的孟伟兰在院子里洗衣服，挽起袖子的手臂青青紫紫，手臂还有些弯曲，并不是正常的那种。刘晓军碰巧看见了遍开口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孟伟兰不会撒谎，而且事实就是事实，所以就将这些年的遭遇和刘晓军娓娓道来。
　　自从刘宇霆出生的那天起，孟伟兰只见过孩子的几面，而见面就是给孩子喂了奶，然后又依依不舍的放手。原来从孩子出院的那天，刘家就硬是把孩子抢了过去，除了半个月一次的喂奶几乎都不会让刘宇霆回到孟家，哪怕是陈静霞下地干活，也要把刘宇霆包裹的严严实实背在背上，这让孟家实在是无从下手。
　　“我为了能多见几次孩子的面，自愿搬到了刘家隔壁的放粮食的仓库去的。”孟伟兰小声地说道。刘晓军知道，仓库为了保持干燥，粮食不坏不陈，所以仓库一般都是通风而且温蒂比一般的室内还要低。“从医院出来的那天开始，我就自己在劈柴烧火做饭，洗衣服，还要帮他们干活。”孟伟兰说起这些显得有些无奈。
　　刘晓军听到这里就顿时火冒三丈，是个人都知道，女人再生完孩子的后3个月，也就是坐月子期间怎么能碰凉水，干重活。这以后落下了病根根本就没办法再能够治好了。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故事中的反派明显就是刘晓军的父母，这能让刘晓军怎么办？大义灭亲不成？而这件事就成了刘家分裂的另一个原因之一。
　　哪怕在生气，面对自己的父母，刘晓军也不能与他们辩驳，只能恨自己当时不知情，没办法照顾孟伟兰。但是这一点点裂痕在刘晓军的心中慢慢的堆积着。
　　过了2个月，刘晓军因为没有档案，派出所始终不给上户籍。刘晓军只能在家呆着。这天刘金泉带着别人送的二斤牛肉回来了，陈静霞虽然对自家人私心了点，看不上孟伟兰，但也不能对着他说什么，毕竟刘晓军就在旁边。
　　牛肉蒸熟，刘家人蘸着自制的酱吃着，当然不能忘了孟伟兰，不管怎么说，作为儿媳，孟伟兰也是非常孝顺自己的婆婆的。孟伟兰小口的吃着牛肉，不时的望向陈静霞，很显然，这个家里陈静霞是说了算的那个。饭都快吃完了，孟伟兰终于忍不住了，“妈，我想带着宇霆回娘家看看，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见过孩子呢。”
　　陈静霞放下碗，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她是想拒绝的，但是哪有亲家不互相联络感情的。而且欠了儿子那么多，也就没有反对，“好。现在去吧，晚上回来啊！我不放心。”你瞧！这话说得，不过情况就是这样。
　　孟伟兰放下碗，收拾起了孩子的东西。而陈静霞却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意思。刘晓军只好手忙脚乱的帮忙整理东西。就连出门时，陈静霞都没有说来送一下，看来真的是不喜欢这个孟伟兰，真是不知是何缘故。
　　傍晚了，孟伟兰抱着孩子回到了刘家，陈静霞一把就抢过孩子，赶紧放在炕上，打开包裹孩子的被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把刘宇霆弄得哇哇大哭。下午的时候，刘晓军要和以前一起复员的战友去吃饭，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看、你看这是啥？我说你们老孟家的都是没有良心的吧，在孩子的袜子上放的什么？想扎死谁吗？我就说不能让你抱走，你看你们都干了什么？”陈静霞眼尖的发现孩子的毛袜子上沾着一个柴火棍，顿时找到了话题。
　　谁都知道，农村在北方一般都是烧炕，屋子里面难免会有几片叶子或者柴火什么的。但是为了孩子的掌控权，陈静霞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本来就孤军奋战的孟伟兰一下子委屈的不行，啜泣起来。
　　刘晓军离很远就听到了母亲那个大嗓门，不用想，家里他能这么骂的有谁？只能是孟伟兰了。刘晓军想到这便飞奔回去了。
　　一看到刘晓军回来了，陈静霞反而骂的更狠了。“你们老孟家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本来这孩子就是我们老刘家的种，他们不劝你来我们家，反而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见孩子，要不是我每次带孩子去看你，我估计你一年都见不上这孩子一次。现在你看，在孩子的袜子上放这么大一根刺，你们想扎死谁啊？······”没完没了的叫骂声滔滔不绝。
　　刘晓军这次抓到了一个重点，上次只顾着看孟伟兰身上的伤，顾着生气，没有仔细想，现在好几次的事情都是刘家这边出现的，所以他不得不思考着其中的问题，想到这，他打断母亲的叫骂，“孟伟兰不在我们家，那孩子怎么吃的奶啊？”
　　“又没说不让她见，好歹半个月我还带孩子去一次他们家呢，但是都不给我好脸色，我也懒得去。”陈静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刘晓军的情绪。
　　“妈！我问的是半个月一次吃奶，那其他时间吃什么？”刘晓军紧锁眉头的问道。
　　“不是有鞋舌头吗？”陈静霞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还当现在是我们出生的那个时候吗？孟伟兰有奶，你却不让孩子吃，什么半个月吃一次，我和老二、老幺他们的胃病每天都疼得起不来的事情你忘了？你也想我的孩子以后也落上胃病？”一直认为母亲是向着自己家人，没想到自己的亲孙子连口母乳都吃不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孩子给我，我让孩子跟孟伟兰回孟家待一段时间。”
　　“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妈？啊？我是你妈？你这么和我说话？我就告诉你刘晓军，有我在一天，任何人都不能把孩子带走！”陈静霞似乎收到了刺激，歇斯底里的喊着。
　　刘晓军看着母亲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晦明晦暗，终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孟伟兰，我们走，孩子不要了，这个破家，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说完，便转身拉着孟伟兰走出门去。
　　“嘭”得一声巨响的关门声回荡在陈静霞的耳边，心似乎裂了一道浅浅的缝。
　　刘晓军走出去好久才和孟伟兰说：“你以前说的是真的吗？我如果离开这里，你会和我走吗？”
　　孟伟兰似乎吓坏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刘晓军。但还是回答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这个回答，刘晓军放下了心中沉甸甸的大石，“明天我就买火车票，我们去内蒙古。”
　　“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确使得眼前这个人成为了刘晓军一生守护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