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摆脱完白壹壹那有点让人作呕的纠缠，陈旭踩着点儿到公司。
陈旭到公司的时候，只有季平凡一个人在。
“干戈呢？”在陈旭的印象里，干戈基本没迟到过这么久。
“谁知道呢，听说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哎，旭哥，你说他交了女朋友就交了吧，还非搞得神经兮兮的，连着我都受影响。”
“我没看出他有什么变化啊。”
“你看你这几天工作都魂不守舍的，还有心思注意这些吗？”季平凡又忍不住开始了八卦：“旭哥，我听说嫂子辞职了，不会是实在忍受不了你在外面乱搞吧？你也应该收敛一些，至少别摆在面儿上啊，这让她多难堪。”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在外面乱搞了？”陈旭有些莫名其妙，但似乎又在一瞬间了解到了什么。
“全公司私底下都在说，再加上你对嫂子的态度，大家就都这么认为了，对了，她们几个也没做什么回应，也是默许了吧。”
季平凡本来还想追问白壹壹到底为什么辞职，但看陈旭脸色不好，也就没再问了。
干戈一整天没来，也没个电话，像他那么个钢铁直男加工作狂都这样，让季平凡觉得很没劲。
晚上，酒吧。
“不是，干戈，你快说说你这一天都跟陆繁星去哪厮混了？”季平凡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酒喝了一口，顺带指了他一下，调侃道。“我们哥几个喝这么长时间，你还是一个屁都憋不出来，还是不是兄弟了？”
陈旭跟着看了当事人干戈一眼，他的脸有些模糊，于是他索性不看，又闷头喝了两口酒。
“不是吧，好歹也快三十的人了，还脸红？“季平凡盯着干戈的脸看了个半天，先是幸灾乐祸地浅笑，后来实在绷不住了，狠狠地往干戈的大腿上拍了几下，笑得直不起身。
当事人忍无可忍，终于发话了。
“我没脸红，还有，要笑拍自己的腿。“干戈把腿往里收了收，为了掩饰尴尬，他也端起了酒杯，放到了嘴边，刚准备喝，季平凡又是一阵魔性的笑，伸长了手，还是拍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那个脸黑的连包拯都自愧不如，一般脸红是看不出来。不过你还是失策了，这次脸红可不是一般的脸红。 “干戈有些惊愕地看着季平凡，手里的酒杯就这么悬在半空，既没放下也没再次凑到嘴边。季平凡看向陈旭，抛出了个问题。”知道什么叫做小晕红潮，直为凝情恐人见么？有些人是少男怀春关不住啊，娇羞脸红透出来，看这架势，还要蔓延到耳朵根上了。哈哈哈“
干戈强压着怒火，才没把手里的酒浇到季平凡的脑袋上。
“有这水平你怎么不去写诗呢？我记得你高中语文可总是不及格啊，没徐舒估计您就考不上大学了吧。”干戈以为提到徐舒季平凡会收敛点，或者也跟自己一样尴尬，但他再次失策了。
季平凡还是带着浅浅的笑，甚至笑容更温和了些，他掐了烟，从容不迫地靠回沙发上，慵懒地看着干戈，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听平凡说你恋爱了，还是说说吧。”陈旭也帮腔了一句。
季平凡一个激灵，上一秒背还跟沙发恋恋不舍，难以分离。下一秒直接弹开了，坐正的同时，微微张开了腿，准备随时迎接意想不到的“惊喜”。
“季平凡，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谈恋爱了，你他妈造谣都不带打草稿的是吧？”干戈一巴掌呼在季平凡的大脑袋上，季平凡眼看躲不过，于是抓住了身前的桌子，保持住了平衡。
“这不都是早晚的事情吗？”季平凡接着说：“照顾一下我的言论自由啊，还有顺便照顾一下我的八卦好奇心呗。”季平凡凑近了些，用肩膀碰了一下干戈的肩膀。
干戈不为所动，继续看着季平凡耍宝。
“爱说不说啊，不就是你大学时候暗恋陆繁星啊，结果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跟她说过话，多没劲，是不是啊，陈旭。”季平凡又把问题抛给了陈旭。
陈旭给了个诚实的回答，“是挺没劲的。”
“谁说我跟她没说过话？”
“我是没见过，准确地说我没见过你跟哪个女生说过话。”季平凡又忍不住笑，他怕干戈再打他，只能装作温和地笑，憋得身体都开始发抖，愣是没让自己发出声儿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声音与季平凡笑的程度配合得刚刚好，就好像是他发出来的一样。
干戈看陈旭笑成那个样子，估摸着他是真醉了，有心生气也不好发作。
季平凡看陈旭笑的那么开放，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怂，刚刚对造谣事件的那一点恐惧和愧疚荡然无存，决定不再演哑剧。
干戈看来两个傻逼笑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陆繁星在我们大三的时候问我借过绘图工具，我跟她说可以借给她。”
他们两对视一眼，还是忍不住又开始笑。季平凡笑得太多，都开始肚子痛了。忍不住骂了声我操。
干戈很有耐心，又等他们两笑完了，才开始说话。
“昨天晚上陆繁星突然打电话跟我说之前问我借的工具里面好像有一支麦克笔没还给我，问我有没有时间，她好拿给我。”干戈看了他们两一眼，确定他们没笑，才接着说：“我看我们住的地方距离挺近的，就去找她了。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做宵夜，我们一起吃了点，然后她问我可不可以做她的模特。”
“敢情你今天是去做人体模特了啊，裸模吗？”季平凡这才想起来陆繁星是学美术的。
干戈鄙夷地看了一眼季平凡，还是补充了一下，“就是普通的模特。”
“怎么样，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吧？”陈旭拍了一下季平凡的肩膀，季平凡回敬了一下，说了句，“你还不是一样？”
“你们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吗？”
“什么猫腻？”干戈问。
“没什么，你慢慢体会吧。”季平凡起身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陈旭，回头对干戈说：“时间不早了，回吧。”
“你以前也没说话说一半这个臭毛病啊。“
“现在有了。“
对于季平凡这种损友，干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怪就只能怪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才屡屡受他蛊惑。不对，他突然想到，要是当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能多考虑一下该多好，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谁知道季平凡怎么想不开跑臻市读书呢？
干戈想了半天，等他们两出去了，他才慢慢起身，追了上去。
“你没喝多少吧？“
“我他妈压根没喝。“
“哦，我给忘了。“
“你记性好着呢，别妄自菲薄啊，我大学有没有跟女生说话你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什么时候说话还夹枪带炮的呢？“季平凡又忍不住想笑。
“现在开始的。“干戈学着季平凡刚才那拽拽的样子，怼了回去。
季平凡的嘴角刚弯出一丝弧度，听到这么句话，他突然想起了“对不起，你没事吧？“这句话，他曾经也跟……
“你怎么了？“干戈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
“没什么。“季平凡打掉他的手，扶着陈旭，往干戈车里塞。
“哎哎，“干戈阻止道：”你不是顺路吗？而且，他不是跟你的车来的吗？“
季平凡愣了一下，才说道：“他每次喝醉都是我送，这次换你不行啊。”
干戈拨开他放在车门上的手，继而“砰”地一下关上车门，“行啊，那我先把陈旭送回家，再开回来，经过这家酒吧，然后再开回家。”
“嗯，这么开挺好的。”
“滚吧你！”
“好，”说着季平凡快步走到车边，开着车扬长而去。
干戈实在是连骂人的话都懒得说了，待会儿还得开个把小时的车，没心情。
开了十多分钟，季平凡拐了个弯，把车开进了一家洗车店。
季平凡很宝贝他的车，隔小半个月就得洗一次，所以跟店主混了个脸熟。
“这么晚还来洗车？”
“嗯。”季平凡下了车，递给周铭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不一会儿吐出烟圈。
洗车店也不是那么好开，磨了这么多年，周铭察言观色的本领快到家了。他这位顾客心情应该不太好，因此他没有过多追问。
“我明天来取。”
周铭看着他的侧脸，眼神微微波动，轻轻说了声好。
出了洗车店，刚才在车上的那会儿酝酿的想法窜了上来，他决定走回去。
季平凡选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道，自从提出光污染后，晚上就不像以前那么亮了，放眼望去，黑暗就像一床棉被一样笼罩了整个城市，只余路灯暗淡的光亮。他没找代驾，也没叫车，就想走走路。
自己大概是疯了，这里到家有半个小时车程，居然会选择走回去，还是穿着皮鞋。他坐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想起来了干戈喜欢的人就叫繁星。
但今天晚上天上没什么星星，月亮也不圆。
这个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城市，并没有那么亮。他喜欢光，喜欢白天，因为他就是在那样一个晴天，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的。
“对不起，你没事吧？”这句话徐舒说过，对了，那天，这句话，他自己也说了一遍给徐舒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