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在獾院当团宠》好好假期

5、第 5 章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朝古老的行李箱向下望去，比约克看到几乎有整件教室大小的石室，以及一摞摞杂乱无章的魔法书，其中有些被捆起来发出骇人的尖叫。

　　“是的。”高年级赫奇帕奇很坦然地点点头，“我需要你在三天时间内把这些书按种类收拾好。”
　　“注意。”他贴心地提醒，“有些书脾气很大会咬人，请不要伤害他们。”

　　难道不是请他们不要伤害我吗？
　　比约克简直茫然。

　　事实上，在埃里德微眯起眼，对他缓缓说出“到我房间去，我有必要给你些惩罚”时，他没出息地心跳加速了些。
　　“……如果这家伙敢对我乱来，我一定用黑魔法攻击他。”在临开门前，德姆斯特朗转学生把脸埋进猫肚子里，向自家宠物保证。
　　而当高年级赫奇帕奇拎着一看就很有些分量的行李箱进来，反手关上房门时，他心跳的速度几乎赶上了抓魔杖的速度。

　　而现在，面对一箱子（准确说是一屋子）麻烦与危险并存的魔法书时，他的情绪直接来了个大转弯——

　　“喂，这算哪门子惩罚？难道——”比约克硬生生卡主不该说的话，“难道不该让家养小精灵来做吗！”
　　“我从不让家养小精灵进我的房间。”埃里德很温和地回答道，“而在霍格沃茨，劳动教育是最主要的惩罚方式，难道德姆斯特朗不是这样吗？”
　　“当、当然！”
　　慌忙给出答案，比约克差点咬到舌头。

　　好在赫奇帕奇级长房间的光线并不算明亮，否则，少年脸上迅速浮起的绯红会出卖了他。

　　“那——那你从来不让家养小精灵进门，收拾寝室的工作谁来做？”生怕在上个问题上再纠结，比约克不自然地转开话题。
　　但问完后他发现这个问题很有探究意义——

　　环顾四周，他发现这个寝室可以用整洁来形容。所有的物品摆放的整齐有序，靠近房门那一整面墙的书，都像图书馆似的，按内容分门别类，依次摆好。而在房间的正中央，黑金色调的丝绒大床上甚至铺上了防尘罩。
　　比约克知道一些麻瓜在对待长期不用的物件时，会有这种所谓的生活小智慧。
　　在德姆斯特朗，大部分学生只是临走前给房间扔一个自动除尘咒——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咒语的有效期不超过三个星期。
　　总而言之，房间里的一切都和这位懒散的赫奇帕奇完全不搭。

　　高年级赫奇帕奇给出个完全不让人惊讶的答案——
　　“是阿尔。”

　　他也不管比约克进不进那个箱子，将黑色长袍外套随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给自己倒了杯热可可，用飞来咒抽了本书到手里后，便端着茶杯朝沙发走去。
　　“阿尔是我上学期的室友，不过这学期升为级长后，我们就有自己的单独寝室了。”
　　“而今天，如果不是你惹阿尔生气，他原本会很乐意按照惯例，继续帮我打点新学期行李。”

　　……惯例？很乐意？
　　比约克突然觉得他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应该是，在你处心积虑威逼利诱下，他才会勉强帮你吧。”嘴角抽了抽，比约克在反讽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级长的相处模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杰茜悄悄告诉过他“埃里德根本不可能接受级长的工作——除非他的搭档是阿尔。”当时他还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他算是看出其中的端倪了。
　　虽然表面上，埃里德绝对是在欺负阿尔，各种威逼利诱使唤认真的学弟；
　　但另一方面，更通人情世故的高年级也在无形中帮助一根筋的低年级。阿尔也许知道，也可能很迟钝完全没察觉。
　　但作为外人，比约克看得清清楚楚。

　　“啧。”心中升起一丝不快，少年发出烦躁的咋舌音。
　　他看了眼已经把他当空气的引导者，别过头，招呼一声一直警惕竖着尾巴的宠物猫，顺着行李箱中的石阶，下到石室中。

　　他不想跟埃里德共处一室，但也不打算真的帮埃里德整理魔法书。
　　看得出来，埃里德也并不打算真让他这么做。整理书只是个幌子，让他和阿尔别一怒之下用魔杖把对方戳死才是真正的目的。
　　但显然，埃里德也没有打算真来缓和两人的关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书页翻过的声音和被困住魔法书的挣扎声，比约克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被憋死了。

　　有些百无聊赖地在石室中晃了一圈，比约克停在一个正咚咚作响，显然里面关着什么东西的铁柜前。
　　那铁柜显得有些破旧，被铁链紧紧拴着，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里面的东西很凶猛，铁柜上到到处都是从里面被撞出的斑驳痕迹。

　　“——咚！”
　　又是猛地一下。
　　比约克发出一声被吓到的咋舌音，对自己宠物吐吐舌头，他提高嗓门对埃里德说高声道：
　　“喂，埃里德，这柜子里是什么？怪吓人的。”

　　而埃里德在箱子外的声音依旧很淡定。
　　“是怪物书，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要用到。”声音顿了下，“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打开看看。”

　　打开？感兴趣？
　　比约克认为埃里德恐怕对自己有些误解：“我脑子有病吗非要碰着怪东西？”
　　“哦，那好吧。”埃里德的声音依旧淡淡的，“那挺可惜，它应该会很想看到你。”

　　啧，这叫什么话？
　　比约克撇撇嘴，觉得埃里德真是个怪人。
　　而环顾整个石室，他倒确实发现在那摞几乎有人高的魔法书中，夹着几本被皮带拴着的怪物书。比约克猜想这铁柜里的恐怕比外面那几本更凶恶。
　　不过他也不在意。

　　在石室内晃了圈，他发现实在没什么好问的。于是只好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来聊聊杰茜交给他的八卦任务——
　　“喂，埃里德。”他又高声叫了句，“级长这工作怪麻烦的，你怎么会想不通接受？”

　　“为了今后的工作。”
　　埃里德依旧有问必答：“魔法部很多部门需要至少一年在校工作经历，而级长又比学生会主席轻松。”

　　……果然。
　　比约克嘲讽地扯扯嘴角表情。事实上在听杰茜八卦时，他就有这个猜想。
　　毕竟连车厢巡逻都懒得做的人怎么想，都不会在六年级突然接受级长头衔。而之所以说“只有搭档是阿尔，他才会愿意。”恐怕真正的含义是——只有搭档是习惯了替我做所有事的阿尔，让我能轻轻松松混一年资历，我才愿意做。

　　在心中再次嫌弃这位级长的懒惰及功利，比约克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开个话题，却听上头的埃里德率先开口——
　　“不用没话找话，比约克。”
　　埃里德的声音很温和，“这是在给你我找麻烦，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比约克：“……”

　　被公然指出没话找话是很尴尬的事，比约克有点羞恼 ，声音一下子提得老高——
　　“我才没有没话找——好吧，因为你有话不肯直说！”比约克恼怒地嚷嚷，“我是不会向那家伙道歉的，是他有错在先！”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阿尔。
　　他还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嗯，是的，所以我并不准备帮他说话。”
　　而高年级赫奇帕奇也非常省心地直接忽略掉诸如“你侮辱学院荣誉”、“还拿纸团砸人家”这类比约克根本听不进去的道德教育：
　　“抨击你是个只会哭诉的小鬼，说你家长做了糟糕决定甚至不负责，的确是过分的……”

　　“——喂！”
　　比约克羞红脸：“你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我是在总结概括。”埃里德温和地纠正道，“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表示抱歉。”
　　“………………”
　　比约克再次确定，这家伙是在报复自己。
　　也许不光是为了火车上那个轻薄的行为，还为他侮辱学院，朝阿尔身上砸纸团之类的。

　　而现在，他也为纯血统的夏菲克少爷做自己引导者这件事到底好不好产生顾虑。同为纯血家族的一员，埃里德知道很多这个圈子内不为人知的事。
　　比如，根本没有关不关心他到什么学院的父母，特拉沃斯家的小少爷在很多年前，监护权就到了叔父手中；再比如，那一家的先生和太太是不该被讨论起的存在，特别是在唯一的独子面前。

　　“不过，那个很粗鲁的词汇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喝了口热可可，埃里德平静道：“特别是在阿尔面前。”

　　比约克蹙了下眉，抬头望向行李箱的入口。他知道埃里德说的是——
　　泥巴种。

　　在巫师中，这个词极为不礼貌，特指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们。显然，阿尔·萨列里就是其中的一员。

　　迟疑了一下，比约克把安东尼奥赶到一旁，顺着石阶爬。
　　“……喂，埃里德。”
　　他软软唤了一声，想问问阿尔到底怎么回事，脑袋露出行李箱边缘，眼前的画面却让他微微愣了下。

　　从这个角度，他看见高年级赫奇帕奇的轮廓和曾经的一位朋友有八分相似。房间灯光是略显昏暗的暖黄色，映在赫奇帕奇级长的脸上，让那张比同龄人更显硬朗的面容柔和了许多。英俊的少年单手撑起下颌看向他，手指牵动面部肌肉微微上扬，比约克几乎以为他眼中含笑。

　　“——喵呜。”
　　从身下传来的猫叫却打断比约克的思绪。比约克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分了神。刚才被赶到一旁的安东尼奥现在也顺着石阶爬上来，而埃里德则用探究的目光等待他把话说完。

　　啧，糟糕。
　　在心中暗骂自己，比约克飞快地问出刚刚想到的问题。
　　“我说——你不该说说那家伙的事吗？”
　　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挺混账：“正常情况下，你该向我介绍那家伙的苦衷，引起我的恻隐之心，教导我以后别那么针对他。”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阿尔对他那份几乎藏不住的厌恶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其实想想也知道，无非是他是个纯血小少爷，还来自纵然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
　　在过去的某段日子里，黑魔法给很多家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但据他所知，阿尔是典型的麻瓜巫师，父母中任何一方都没有巫师血统。这种和巫师完全搭不上界的背景，为什么会让那家伙成长为对黑魔法如此痛恨的人。
　　比约克实在想不透。

　　而听到他这个问题，埃里德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是啪一声合上书，高年级赫奇帕奇朝他走来。
　　没由来的，比约克下意识想躲——
　　但安东尼奥却突然钻出来，挡在他面前。

　　“喂，安东尼奥！”比约克压低嗓子想把宠物捞回来。
　　但埃里德已经蹲下身，微眯起眼打量了下安东尼奥。

　　“你这猫似乎对我有很大敌意。”看着几乎毛发直立的安东尼奥，埃里德说。

　　比约克想提醒他别碰安东尼奥，但埃里德已经把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能发誓不把这作为寻滋挑事的武器，并保守秘密吗？”灰蓝色的瞳孔对向他，埃里德平静地说。

　　比约克一怔，但没等他回答。埃里德已经扬起眉，并用书敲了下他脑袋：“看来我不能告诉你。”
　　“喂！”比约克捂住脑袋，“我还什么都没说！”
　　“哦？那你能发誓吗？”
　　“当然不能！”
　　埃里德歪了下头：“那就是。”

　　比约克恶狠狠瞪埃里德一眼，明白，这家伙其实压根没打算对自己说。
　　不信任也好，懒得讲那俗气的悲惨故事也罢，总之比约克再再再次确定埃里德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报复自己，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

　　“喂，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开玩笑碰了你一下嘛。”比约克觉得自己挺委屈，“你可是我的引导者，总这样报复我也太过分了！”

　　“是吗？”
　　埃里德坐在行李箱旁的地毯上，侧过头看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在报复你？”

　　“是的，无比确定！”
　　“那你就这样以为好了。”
　　“…………”跟这种人说话真没劲！
　　埃里德耸耸肩，又喝了口热可可：“不过这个还是得给你。”说着，他将刚才看的那本魔法书递到比约克面前。

　　比约克一怔，发现这是个笔记本。
　　又看了眼正捧着咖啡杯的引导者，比约克迟疑了一下轻轻翻开。

　　翻开的瞬间，砂金色的双眸微微睁大。
　　他看到羊皮纸书页中，深蓝色的墨水勾画出各种文字和注释。而在旁边地图上，红色墨水的文字浅显易懂地整理出在霍格沃兹需要注意的一切——
　　哪些房间不可以进入；哪些楼梯可能会耍小心思在你急着赶去上课时突然换个方向；又或者，哪些幽灵很烦人，最好绕着走。
　　总而言之，对于新入学的他来说，这本笔记非常有用。

　　比约克猛抬头，难以置地信看向自己的引导者：“这——”

　　“不是我做的，是阿尔。”
　　引导者恰时摆出“不”的手势，成功浇灭黑发少年后面的话。

　　“………………哦！”
　　没好气的单音节。比约克自嘲地哼一声，其实想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埃里德的作品。
　　“别想用这个贿赂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我也能快速适应学校。”故意摆出讨厌的腔调，比约克这么说着，但还是忍不住随手翻看笔记。

　　埃里德瞥了他一眼：“要不要随你便，不过，这本来就是阿尔为你准备的。”

　　比约克一愣。

　　“在暑假时阿尔得知会有一个新生转校到赫奇帕奇，特意花了一周时间准备。他说，霍格沃兹还没有过转校生，作为级长他得给予最大限度的帮助。”
　　埃里德回眸看向他：“虽然现在他也许后悔自己太过热情的行为，但为了节省我介绍校园的时间，我劝你趁他没要回去之前，早点复制一本。”

　　“喂——！”
　　瞬间，比约克涨红了脸，几乎感觉手中的笔记本在发烫。
　　他知道埃里德一定是故意说出这种让人愧疚又难为情的话，这话很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省事，同时让他主动去跟阿尔缓和关系。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中了圈套，笔记本上工整的文字几乎变成无声的谴责——谴责他的主动挑事，谴责他用极为刻薄的称呼羞辱这个笔记的主人。

　　“我、我才不需要！”
　　黑发少年恼羞成怒，把浑身的不自在直接转嫁到引导者身上：“埃里德，你作为引导者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带我熟悉校园是必须的工作好吗！”

　　生怕埃里德逃避责任，他直接翻出行李箱抓住对方的袖子——
　　“别想把我甩给这个破本子，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你！说到做到！”

　　被他盯住的那双灰蓝色的双瞳微微动了下，但又立马恢复到先前没有一丝波澜的样子。

　　“是吗？”
　　淡淡吐出两个字，埃里德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被抓住的袖子，和少年略微发红但很坚定的面庞。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一个跟我相处必须知道的小习惯好了。”埃里德说。
　　“……嗯”
　　“我一般报复人，都会以牙还牙。”

　　比约克一愣。

　　但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略显昏暗的暖黄色灯光已经被遮住，他感到自己的下颌被微凉的指尖抬起。下一秒，靠近唇边的位置，被带有苦涩醇香的柔软轻轻碰了下。
　　那种湿润的触感非常陌生。

　　“——比如这样。”
　　抬起头，赫奇帕奇级长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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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亲亲【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