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为萤》栀栀桃桃盐奶盖

65、063

　　最后一门课考完，温酒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时，一抬头，正撞上初夏午后明媚的艳阳。她一时贪看，呆在原地，不多时就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
　　一回头，竟是边伯贤。
　　“还不走？老师同学都等着呢。”他冲她挑了挑眉，“虽然有些人不让我说，不过我还是要说——学校里还有别人在等着呢。”
　　“噢。”温酒心领神会，“谢谢啊。”
　　“假期有空一起吃饭。”边伯贤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儿想跟你俩聊呢。”
　　“知道。”温酒笑着回道。

　　所有考试已经结束，纪方成自然没再收走准考证，而是让大家留在手中作为纪念。学校租用的是市内的公共汽车，座位不够，没座位的人于是围坐在座位底下的台阶上，嬉笑打闹，终于没了任何负担。
　　温酒身后的座位上坐着赵婉青。她发觉赵婉青一直沉默着没有参与对话，于是转过身来，恰好见她正望着窗外出神。
　　“想什么呢？”温酒把下巴搁在赵婉青大腿上，问她。
　　“我很久没到这边来过了。”赵婉青习以为常，没低头看她，依然望着窗外，“以前还挺热闹的，现在都快拆光了。”
　　“这边是老城区嘛。”温酒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熟悉的陈旧老楼，“我家以前就住栗山一中边上，后来栗山一中边上要修路，就都拆掉了。这边的房子这么老，好多地方都搬空了。以前一中对面还有夜市，后来也没几个人了。”
　　“我也记得小时候，全栗山就数这里最热闹了。”赵婉青略微点一点头，“不说这个了。鹿晗呢？没来接你？”
　　“还能让他跑到这儿来吗。”温酒笑得很有几分促狭，右手食指在她腿上画着圈儿，“说到这个，你跟吴世勋——就不考虑发展发展吗？”
　　“你呀。”赵婉青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再说吧。”

　　人人都以为自己高考完之后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激动地痛哭流涕，或是撕书来发泄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然而真的考完了，却很平静，平静得好像只是经历了一场司空见惯的周测，此刻回教室收拾东西罢了。
　　温酒和赵婉青结伴，随着人流一路走回27班所在的实验室。一进门，却看见鹿晗已经坐在温酒的座位上。一见温酒，少年便露出个明亮的笑容来。

　　一时间温酒忍不住想，长得好看就是好，就算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衬衫，也是比旁人都好看的。

　　“回来啦。”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温酒不是才参加了一场影响未来的重要考试，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已，“阿姨说走不开——拜托我来接你。”
　　明知他是随口胡说，温酒还是笑了：“走啊。”

　　天边夕阳绝艳，温酒看着，就想起那天跟纪方成吵起来，然后柳薇和鹿晗赶到学校来带走了她。她今天没有骑车子到学校，鹿晗帮她背着包，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由着她不看路。
　　“你今晚留在我们家吃饭吧？”等到最后一缕色彩消失，温酒收回目光，对鹿晗说。
　　“好啊。”鹿晗心说柳薇其实早就已经和他商量好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顺便说一句，我订了后天的车票——给你一天的时间，收拾好行李，准备跟我走。”
　　“说得好像要私奔一样。”温酒扑哧一声笑了，“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