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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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温酒放弃了晚自习，跑出来跟鹿晗见了面。
重点班被完全分离管理，整栋楼除了他们那几间教室，每一扇窗户都是黑的。两个人上了六楼，推开了离楼梯最近的那间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温酒没有开灯，只是从里面锁上了门，拉上了与平行班所在教学楼相对的南侧窗的窗帘。
一瞬间，万籁俱寂，月色皎洁。
“昨天我和我妈妈谈了这个话题。……我们的关系，这个话题。”
温酒先开了口。
“她对我说，无论如何，我与你首先要达成一致。只要我们达成一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支持。”
鹿晗听了她的话，并不开口，只听得见两人交错的呼吸。
“我不想分手。鹿晗。”
“我想和你继续走下去。我们一起，继续走下去。”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坐得不远不近，触目只有淡淡的月光，谁也看不清谁的眼神。
鹿晗顺着温酒的气息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我妈妈很喜欢你。”
他说。
“她说，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希望你能成为她未来的儿媳妇。”
他语气很冷静，毫无波澜。温酒听不出他究竟想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等待着。
而鹿晗却像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或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朔风凛冽而过，带起窗外一片哗哗的树响。
月光透过玻璃倾落在他们面前，触目生寒，像一方小小的湖泊静立在眼前，不声不响。
“鹿晗。”
最后还是温酒打破了沉默。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分手吧’。”
她用了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鹿晗握着她的手一紧，突然有些颤抖。
“回答我啊。”
温酒垂眸望着落在地上的月光，说话时嗓音放得很轻，轻得让鹿晗几乎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他短短地一叹，点了点头：“是。”
“我的意思是……在你高考之前，我们暂时分开。”他顿了一顿，找补道，“你可以专心学习不会被打扰，纪方成也不能用这个再找你麻烦。等到高考结束……”
“等到高考结束我还得回来跟你接着处呗？”温酒从他手中抽回手来，突然一笑。
她的声音清脆，他听了却只觉得心里一惊。
“小酒，我不是那个意思。”鹿晗目光一凝，回神赶快解释，“我对你从没有变过。只是如果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纪方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找你的麻烦，他或许会变本加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温酒忽然站起来。
她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边的满月。穿校服的女孩沐浴在月光下，鹿晗这才发觉，从进入高三以来，她就越发地消瘦。
“鹿晗，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可是无论你还是我，我们不能否认时间的力量。你和我都是人，人类向来瞬息万变。感情不是游戏，不是可以随时存档读档重新开始的游戏。”
“现在是一月，距离高考还有五个月。你知道五个月能改变多少感情吗——五个月能让素不相识的两个人陷入热恋，更能让亲密无间的恋人形同陌路。”
“你明不明白啊。”
“我不是不明白，温酒。”
鹿晗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走到温酒身边。
“那你明知道，我这段时间状态怎样，和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关系。我什么时候因为恋爱耽误过学习？”温酒侧过身来狠狠瞪着他，眼底亮晶晶的，是她拼命忍住的眼泪。
“我知道，小酒，我知道。”鹿晗突然觉得无奈：“但纪方成不知道。这样下去谁知道他会对你怎样？我们非要等到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再不得不分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吗？现在分开是为了以后啊，为了以后我们能真正不受任何阻碍地在一起，不是吗？”
“无论他会对我怎样！”温酒突然拔高了嗓音——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无论他会对我怎样……鹿晗。”
“只要你一直握着我的手，一直不放开，我就可以一直坚持着。你怎么会不知道身边有人支持有多重要——？”
“是你对我说的，我们谁都不会停在原地，你会牵着我向前走。”
“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以不愿给我带来麻烦的名义告诉我，你要放开我了。”
“小酒，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真的。”
明明看不清他的眼神，温酒却感觉得到，鹿晗的目光慢慢地冷了下来。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我也经历过。我去竞赛的那段日子，那么长时间，我们不也是几乎不联系吗？现在不过和当时一样，我们现在的分手，不过和当时的不联系一样，不是吗？”
“……鹿晗。”
温酒忽然笑了，那笑声带着清晰的哭腔，听得鹿晗整个心脏狠狠一沉。不是她是自嘲，还是嘲笑他。
“你还是不明白。”
门锁被狠狠扯开，她用力一摔门，咣当一声巨响在黑夜中听得分外清晰。
脚步声远去，她真的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0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