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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十七

      凌玄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深夜。他默默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回忆着他开车载着姬芝在高速路上奔驰的情景,仿佛载着她沿着加州一号公路而行。

      几乎没有男人不喜欢车,那意味着速度和激情,意味着“在路上”,还有冒险。是的,这个世界的人某种角度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总是不停地前进前进,他们迷恋速度,喜欢冒险的征途,享受不断“在路上”的快感,他们的时间概念是建立在牛顿物理学的绝对时空基础上,认为时间和空间是不以事物的流转而停留的一套空洞的、同质的宇宙框架。在这套框架里,万物得以创造。按照这套绝对的时空观念,时间的流逝是均匀的,可以用钟表的刻度来计量时间的流逝,认为时间是可以度量和可以抽象的,每一刻时间都是同质的,没有区别的。也就是说,时间是线性的,从功利主义和理性主义来说,这有利于我们的生存。

      另一类人,他们好像是静止的,他们总是与“童年”“家”“终点”这样的字眼相联系,比如,夏夜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摇着芭蕉扇讲天上的牛郎织女故事给我们听的老祖母;下雪的冬日在温暖的炉火边一边打着毛衣一边哼着摇篮曲的温柔的母亲;两个白发苍苍在夕阳西下的秋日枫树林中相互搀扶着行走的老人的背影... 他们的时间总是与大自然有关,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关注植物的播种、生长、开花结果、枯萎死亡,他们过着简单而重复的生活,没有冒险,一切都是熟悉的已知的,一切都与生命有关,这是一个闭环式的循环。然而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难道不是人们对天堂或世外桃源的向往?《圣经》早就告诉我们,当亚当和夏娃生活在上帝的伊甸园中时是多么的快活,一切痛苦和灾难都从被赶出伊甸园开始。在我们心中,难道不应该有另一个关于时间的哲学?柏格森的生命哲学认为时间的本性是绵延,绵延是指一种持续不断状态。对生命的正确理解的关键就在于能否把握生命在时间中的绵延性。绵延是一个不断变异的过程,生命作为绵延着的主体,通过记忆不断把握着世界,把外在世界不断内化到生命之中,生命通过创造使得自己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同时也获得了自由。也就是说,人类的时间不应是飞速向前的直线,不应只是拥有速度就代表拥有一切的工业社会,而是可以回到终点终点即原点的圆形的循环,重复的循环中蕴含着幸福,幸福不是冒险,天堂中没有冒险。重复中也孕育着快乐,就像动听的乐曲总有重复的旋律一样。

      凌玄之在思考时间的哲学中突然意识到,他34年的生命中,他的时间一直是线性的,用钟表来计时的,无论是追赶一篇篇的学术论文,在手术室抢救病人,在实验室里主导一个又一个实验,都是分秒必争的,这是牛顿的时间,理性的科学的时间。可是在和姬芝重逢之后,在那个清晨他看到她和母亲在阳光下的小花园劳作的画面,那几乎成了他幻像中的一个美好的画面,只是主角换成了年老的他和她,他对她的记忆不再回忆过去,而是指向未来,他体验到另一种时间,直观的生命的时间,柏格森的时间。科学告诉我们,世界在不停地向前发展,一切都在变化,一切终将流逝,不会有相同的叶子相同的河流。可是艺术告诉我们,永恒可以存在,在好的艺术作品中,人们常常忘却时间的流逝,而沉浸在美之中。姬芝无疑是能驾驭这两种时间的人,白天的时候,她是第一种时间,夜晚来临,她又是第二种时间,或者,对某些人,她展示的是第一种时间,对另一些人,她展示的是第二种时间。无论哪一种,凌玄之都想拥有,她是如此地优美动人,他怎么能不想抚摸她如丝绸般的肌肤,品尝她玫瑰般娇艳的红唇,让她如淘气的猫咪般趴在他怀里撒娇,就像小时候。他越是预想到爱情的甜蜜美好幸福,就越是感到此刻的孤独凄凉痛苦,因为他所预想的这一切,是另一个男人的特权。

      夜色如水,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馨香,她柔软温暖的身体,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她,如果他的未来没有她,该是多么的暗淡无光,原来,一切的悲剧,只是因为,他的心中早有一个模糊的画面,那就是,她会一直在终点等他,或者说,他会一直在原点等她。这是一种多么可笑可悲的柏拉图之恋啊。当他开车载着她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位私奔的中年朋友,他是大学里的教授,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两人发信朋友圈一起私奔,然而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私奔最终只持续了一周,单位领导、学生家长、媒体纷纷谴责,何况,他有妻子孩子。他的生活很快又恢复了秩序,只是他的眼睛里不再有光彩。即便现代社会也无法容忍私奔的男女,那么就不能怪安娜·卡列尼娜与沃伦斯基私奔的结局只能是卧轨自杀。他挽救生命,的确,对某些人而言,生命的意义只是活着,然而,对另一些人而言,生命的意义不只是活着。

      一切取决于她!

      他在心里默念着,只要她对她的婚姻有丝毫的不满,那么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夺过来,哪怕要他与那个男人决斗。

      他的理智无法说服他的情感,因此他只能暂时把命运交给命运女神。

      他下了车,进了屋,很快冲了个澡出来,然后躺到大床上,他的床头放着那晚姬芝抱过的小狮子玩偶,仿佛这样她便在他身边一样。似梦非梦之间,他似乎梦见了姬芝,她在亲他,在抚摸他的... 芝芝怎么会?可是他的感觉如此真实,他猛然惊醒,睁开眼,床上果然有一人,还是女人,自从他因醉酒中了龚萍萍的圈套后他的睡眠就非常警醒,这也算后遗症了吧。他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竟是龚萍萍,她穿着性感内衣,几乎□□,跪坐在他腿间,他的睡袍早已被她解开,大概她没料到凌玄之突然醒来还开了灯,一时脸红愣住。凌玄之起身,把睡袍带系好,冷声道:“ 我去隔壁睡。”龚萍萍在他身后抱住他,哭道:“ 为什么?你明明也想要的?” 凌玄之推开她的手:“ 你闹够了没?”他不想同她吵架,拎起床头的小狮子,光着脚径直往隔壁房间走去,在出房间门时他回头警告道:“ 下次不要再给我下□□,否则我们现在就离婚,而不是等到一年后你爸爸退休了。” “ 不!凌玄之!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她歇斯底里地叫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疯狂扔着所有能扔的东西,趴在床上痛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想要也不碰我?” 致幻剂,对了,这是菊子给她的情趣用品,说这是他们公司的新药,只要一滴加在芳香精油里,就会令男子如梦如幻梦见他喜欢的女子,他刚刚梦见的是她?他的反应是因为她?龚萍萍几乎嫉妒得发狂,还有什么比你的身体对你的老公毫无吸引力以及你的老公只对另一个女人有性趣,带给她更大的耻辱呢?她心中恨透了姬芝,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姬芝。

      凌玄之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关心她想什么,这桩婚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这让他仅存的对龚萍萍的那点由于两家世交以及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消失殆尽,她对他无关紧要,他的理智和情感都这样判断。何况,一年后,他们将彻底成为路人。他无奈地看着身下,冲了个冷水澡,然后继续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他起来的时候,发现龚萍萍已经走了,他在知道龚萍萍欺骗他后就搬到了自己的另一套也就是这套房子居住,龚萍萍也有钥匙,平时不大来,不过在经历了昨晚的事件后,他已经决定让人来换门锁。在他健完身后坐在洒满阳光的餐桌上享用早餐时,他接到了姬芝的电话,尽管问的只是医疗上的小问题,他的心情仍旧好得很。

      然后他驱车去医院,同时听他带的医学院的博士生汇报基因组实验室工作的进展情况。在医院门口,他碰到了一个人,日本最大的医药公司三井医药的中国区总裁菊子。对方笑着朝他走来:“ 凌院长!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巧?在医院碰到医药公司的人还真巧。不过凌玄之已经见多了医药公司代表无孔不入的各种手段,既不吃惊,也不搭话,只略点了点头。

      这时他们看到前面的一幢大楼前围了不少的人,“怎么回事?”凌玄之沉声问保安。保安忙道:“ 院长!七楼的一个病人割了自己的□□,现在都传遍了,这些病人和家属都是来看热闹的。可怜,听说这小姑娘才17岁。” 什么?是哪个病房?” 菊子大惊,连忙问。保安搔搔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凌玄之急忙往七楼而去,菊子跟在他身后。

      7楼围了很多病人和家属,都在议论纷纷:“ 太可怕了,养父怎么能性侵养女呢?长达四年,她还是个孩子啊!” “ 禽兽!可是能怎么办?那人是律师,还是什么大公司的董事,有权有势,咱小老百姓能把他怎么着?” “ 听说这小姑娘多次自残自杀,警察也不立案,估计是这回绝望了,才...” “ 唉!可怜一朵花儿,刚绽放就枯萎了。” 菊子的脸色愈加不好,值班护士见到凌玄之亲自来了,忙上前汇报道:“ 凌院长,值班医生已经把那名患者送去手术室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小姑娘的□□恐怕就...”

      “ 整形,给她做整形手术!费用我来出。” 一个声音坚定道。

      凌玄之回转身,惊讶道:“ 芝芝! 你...” 他看到姬芝和她那个叫玛丽的女同事站在人群中。

      菊子连忙同她们打招呼,笑道:“ 不必了,赢夫人,小可是我送来的病人,理应由我来负责她的医药费,谢谢您的好意。”

      姬芝那双乌黑的眸子盯了她几秒,然后笑道:“ 好!”

      凌玄之已经在打电话给小可的主治医师,让他联系整形医院的医生过来。

      其他病人和家属渐渐散去,凌玄之看到姬芝走到一个女孩子的面前,听到她低声说:“ 刘小姐,又有新的报道了哦。” 那个女孩点点头,但看得出她很震惊。又听到她笑对菊子道:“ 菊子小姐,以后请称呼我姬小姐,谢谢。” 苏玛丽在一旁嘀咕:“ 性侵未成年人,也不知什么禽兽才干得出来,这位菊子小姐不会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吧?怎么不见小姑娘的家人呢?不会菊子小姐就是可怜的小姑娘的养母吧?”

      菊子连忙澄清:“ 不是! 我也是帮朋友的忙。”

      “ 帮忙?什么忙?帮那位禽兽不如的养父的忙?那样的禽兽是你的朋友?” 苏玛丽是做市场和运营的,又是学金融的,脑子灵活,人精一个,却是爱憎分明,口齿伶俐得很。原本就长袖善舞的菊子一时被她怼得倒哑口无言。

      姬芝在一旁想笑,她真是太喜欢苏玛丽的性格了。凌玄之见这边已经处理妥当,走到姬芝面前,微微一笑道:“ 芝芝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吧。”

      苏玛丽在一旁忙道:“ 那个,我去看着小嘉嘉,芝芝你去吧。”还朝她挤眉弄眼。

      姬芝道:“ 好吧,有事电话我。” 这才随着凌玄之而去。

      值班护士羡慕地在背后说:“ 哇!这女的是谁?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凌院长对她好温柔啊!”“ 是呀!我还从没见过咱们的男神院长露出这么帅气温暖的笑容。” “ 不对呀!咱们男神院长可是有家室的啊!”

      菊子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玄之一路拉着姬芝到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倒是蛮宽敞,只是地上桌上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椅子后面整整一面墙摆满了医学书籍、奖杯和锦旗。

      助理端了茶水送进来。

      凌玄之吩咐:“ 去煮一壶咖啡来。”

      姬芝笑道:“ 不用麻烦,玄之哥哥,这明前的茶就很好了。”说着淘气地坐到宽大的办公桌后的高背椅子上淘气地转圈。

      凌玄之坐到她身旁,心疼道:“ 早上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猜你这小淘气在医院,怎么周末也不在家多休息休息。”

      他桌上摆了两盆绿萝,是他母亲送来的,平时都是助理负责浇水。姬芝用手摸了摸充满生命力的绿色的叶子,趴在桌子上,头歪向他,她的乌黑纯净的大眼睛看着绿萝,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首诗:
      乌黑的眼睛 莱蒙托夫
      无数星星缀满夏天的夜空,
      为什么你只有两颗星?
      南方的明眸,乌黑的眼睛,
      遇见你叫我失去平静。
      人们常常说,夜晚的星斗
      是天堂里幸福的象征;
      黑眼睛,你是天堂和地狱,
      你的星光照彻我的心灵。
      南方的明眸,乌黑的眼睛,
      我从目光中阅读爱情;
      自从我们相遇的一刻起,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此刻,那双漆黑的明眸上蒙着一层雾气。

      凌玄之知道她在为那个小姑娘难受。他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大概也知道那个女孩子遭受了怎样的不幸和痛苦,可是身为医生,他们能做的只是治病救人,其余的,只能交给警方处理。

      “ 对了,早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医疗体制的事儿?”

      “ 玄之哥哥,你还记得曼戴尔松(Robert S Mendelson MD)博士1980年出版的那部巨著吗?”

      “ 怎么不记得,《一个医学叛逆者的自白》,那可是掀起了一场医学界的大革命,我记得那部书的副标题是:如何捍卫自己的生命,不受医生、化学药物和医院的坑害。”

      “ 所以,当你去看医生,你不是被看做一个需要他或她帮助的健康人,而是一个医疗产品出厂的潜在市场购买者。如果你是孕妇去看医生,他把你当做病人。分娩是一个必须处理9个月的疾病:由此,可以卖给你静脉输液袋,胎儿监护仪,一堆的药物,并出售——顶级—线产品——剖腹产!...” 她默默背诵着。

      他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沉默了半晌。

      “ 芝芝!现在佘嘉回来了,道一的事也可以交给他来处理了,既然你并没有忘记希波克拉底誓言,那么,为什么不继续做医生或者做科研呢?我希望可以正式邀请你担任我们医院乳腺科的主任医师和基因组项目的副组长。” 他凝视着她的双眸认真道,他是组长,这个项目的研究有着目前国家最优秀的人才和最高端的科技,也是攻克肿瘤和很多疾病的最前沿阵地。从他听说她回来时他早就想同她说这番话,只是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

      姬芝的眼眸里有什么跳动了一下:“ 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玄之哥哥!”

      他笑容清浅:“ 有什么好谢的,你可是生物工程的大科学家,玄之哥哥能请到你才应该高兴,以后,玄之哥哥就可以天天看到芝芝了。” 他拉着她开心地往门外走去,“ 中午想吃什么?玄之哥哥请客,对了,五一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姬芝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 我们随便到附近去吃吧。”

      “ 那怎么行?请芝芝吃饭,怎么能随便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式私房菜,环境很幽雅。”

      他们去的是一处法租界的白色花园洋房,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高贵雅致而又神秘,据说以前的主人是国民党的高官,彼时高官巨贾们“家蓄美厨,竞比成风”,遂成私房菜。

      里面环境清幽,装修复古优雅,既注重客户用餐的私密性又不至于完全隔开。早有侍者把他们引到一处花鸟屏风后坐下。

      二人还不知道,从他们一进来,就有两道视线很快落在他们身上。一道是赢野逸的,另一道则是龚萍萍的。龚萍萍正和菊子坐在一起,她眼中妒火中烧,这家大师小宴私房菜非常有名,限量供应,需要提前一周预约,但她知道凌玄之不需要预约,不仅不需要预约,还可以免费享用,因为掌勺大厨曾是他的病人,对他感恩涕零。有几次她临时想吃这家的菜曾央着凌玄之带她来用餐,他却教训她道:“ 不要搞特殊化,想吃就自己预约。” 想不到,这么快,他就带着姬芝来了。

      她看到那个大厨出来了,态度十分恭敬:“ 凌医生!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这位是您的夫人吧?”

      凌玄之笑道:“ 葛老客气了,这是我妹妹,刚回国,带她来尝尝您做的菜。”

      葛老道:“ 哟!您不说,我还真以为你们是夫妻呢,瞧着这么般配,您这妹妹生的可真漂亮,那些明星都给比下去了。” 不少明星也爱上这儿来吃饭,因此他倒真的见过好多明星。这也是龚萍萍她们爱上这儿来的原因之一。

      凌玄之揉揉姬芝的头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语气中满是宠溺:“ 我们家芝芝自然是最漂亮的。”

      坐在赢野逸身侧的宋秘书看到老板快要坐不住了,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姬芝,忙悄悄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裳。

      这时那位大厨亲自端了菜给他们品评。

      姬芝吃了几口菜喝了汤,道:“ 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果然不错。”

      葛老听了十分高兴,连夸她有眼光。

      凌玄之递了帕子给她,柔声道:“ 芝芝要是喜欢,玄之哥哥以后常带你来吃,好不好?”

      姬芝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可是这里会很贵,玄之哥哥和凌阿姨做的菜也很好吃啊。”

      凌玄之哑然失笑,原来她担心他没钱,他学着她的样儿凑到她耳边:“ 嗯,那以后玄之哥哥煮给芝芝吃。”

      “那你要保证没有工作,也不累的时候,还有,玄之哥哥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凌阿姨说你一忙起来,常忘了吃饭。” 她伸出小拇指。

      “ 好,都听芝芝的,咱们拉勾。”

      他看着她笑靥如花,感觉时间有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当你坐在美丽的姑娘的身旁时,它飞速流逝,让你舍不得离开。

      对于龚萍萍而言,她体验到的则是相对论的另一半比喻:而当你站在火炉前的时候,你会觉得很热,而且到一定程度,你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相当慢,恨不得马上离开。她正要起身,菊子按住了她在桌上的手。

      那边,赢野逸已经朝姬芝他们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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