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同人]短篇系列》石渌渌

2、鲛人之泪

　　冬天，海边的风刮着沙子吹到脸上，带着点点的刺痒。

　　萧莉安走在沙滩上，她本来是想下水游一会的，哪知道这冷得要死的天气，三更半夜的，都还有情侣特地到这边来卿卿我我？

　　圣诞节到了就这么粘粘糊糊的，啊，要厌世了。

　　嘁，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不方便。连想要游个泳都要避开人……

　　之前调派她到日本的时候，还骗说这个岛国到处都是海，想什么时候回海里就回海里，等真的到这里，才发现哪有那种地方！

　　就算避开了人，渔船也是有的！萧莉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她避开这些渔船、巡逻船，不是问题，但她可不能保证对方想把她当鱼获给补了的时候，她能忍住不捉弄对方。

　　“是是、不要闯祸让人来给我收拾烂摊子！我知道我知道！”

　　萧莉安用脚将沙子踢起来，细小的沙粒在月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不能自由自在游泳还碰什么海水，这真不是在折磨她吗？

　　抱着膝坐在沙滩，看着海水随着浪潮拍上岸，又卷回暗色的大海之中……她独自发着呆，旁边两个情侣早已经抱着亲起来了！

　　……人家还是个宝宝，这两家伙在小孩子面前做什么呢！

　　萧莉安，鲛人，国际刑警，为协助抓捕国际罪犯代号“怪盗1412”调派日本。

　　上次的行动理所当然地失败了，而她留在日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准备长期抗战了。

　　说起来，鲛人一族的故乡就在附近，她是不是要找机会去追本溯源地探险一下？

　　就是……万一从日本海域游过去，被当成侵略对象给灭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跨越国际海域的旅程，还是得经过正规程序的申请才行，偷渡是不对的行为！作为一名国际刑警，萧莉安虽然是鲛人，却也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鲛人！

　　又一次，海浪拍到沙滩上，碎成白色的泡沫，唰啦啦，浪花退回海里的，只有被海打湿过沙子，沈甸甸地被留在了原地。

　　一同被大海留下的，还有在月光照耀下发着光芒的……宝石？

　　“什么东西？”

　　那个光芒太过醒目，就连旁边那对情侣也注意到了，终于舍得从你侬我侬的状态中分开，两人一起往萧莉安这边走了过来，一边靠近还一边喊着她。

　　萧莉安不理会她们，小跑步上前迳自把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枚水滴状的宝石，质地偏硬，份量不轻，触感有些熟悉？

　　我侧过身，月光穿透宝石，打在细沙滩上，竟然显现出七彩流光……这、这是鲛人之泪？

　　这副情景，旁边那对情侣也看见了，他们抢着开口：“这颗宝石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要想一个人独吞！”

　　萧莉安虽然此刻思绪不知道跑了多远，听到他们的话，倒是分出了一点眼神给他们，不甚在意地说：“这种高级宝石怎么可能莫名奇妙飘在海面上，独吞什么？我要交给警察，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警察局。”

　　萧莉安也不知道她的话哪里刺激到了这对情侣，那男的突然一个拳头就往萧莉安脸上招呼。

　　萧莉安眉一挑，抬起手，轻飘飘地把男人的拳头拍开：“滚远点，我怕一不小心把你们给废了。”

　　男人大怒，大概是宝石的诱惑太大，他丝毫不气馁地整个人扑向萧莉安，想靠体型的优势制住眼前的女人，他的女朋友也没有在一旁干看着，很快地跟上前帮忙，那架势倒是很熟练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两只没毛的猴子，想动她萧莉安？

　　这可是大大的挑衅！萧莉安可不怕这种麻烦。

　　几分钟过后，萧莉安把宝石随手塞进风衣的口袋，离开海边，打车回到饭店地址。

　　至于那对情侣，则被萧莉安牢牢绑在他们自己的车上，大半夜，吹着海风，只能苦苦等着什么时候有人路过发现他们了。

　　次日一早。

　　国际刑警萧莉安，罕见地在怪盗基德没有预告犯罪的日子前往东京警局。

　　“中森警官，你能帮我查一下这颗宝石原本属于谁的吗？”

　　“这是……宝石？”中森警官一脸微妙，看着萧莉安手上拿着的鲛人之泪。

　　这颗在月光下发出奇妙光芒的石头，在此时此刻，看着倒像一颗普通，甚至有些劣等的蛋白石。

　　这场景也是见怪不怪了，萧莉安平静地解释：“这是鲛人之泪，传说是鲛人一族的至宝，在白天只是普通的蛋白石，只有在夜晚月光照射下才能闪耀出属于它的光芒。”

　　中森警官将宝石从萧莉安的手里接过，捏起来，看了看，似乎不是很明白世界上还有什么石头，白天跟黑夜里不一样的……不会是在表面涂层荧光剂，才有什么夜晚发光的说法吧？

　　“冒昧请问，这个宝石市价多少？”

　　“无价。”

　　“啊？”中森警官张口结舌，就这颗平平无奇的石头……无价？

　　“鲛人之泪是无价之宝。”

　　萧莉安伸手，接住中森警官因为惊吓而没拿稳，险些掉落在地面上的宝石。

　　这鲛人之泪其实跟鲛人严格来说没什么直接关系，唯一的渊源大概是此类矿石只能在极深的海域里找到。以人类目前的技术无法抵达的深海，鲛人却可以。

　　“世上已知的鲛人之泪，仅仅只有五颗，据传是鲛人赠与人类的友谊证明。”

　　听萧莉安这么说，中森警官尴尬地问：“鲛、鲛人什么的，真的存在吗？”

　　萧莉安呲牙咧嘴道：“谁知道，只是传说。”她耸了耸肩，又严肃起来，“不过，鲛人之泪在全世界确实只有五颗，不论是五颗中的哪一颗，目前应该都在各国的博物馆的地下馆藏里，并不对外展出。”

　　“那你是怎么拿到的这个、鲛人之泪？”

　　“……海边捡到的，我这不是让你帮忙查吗？这可是真货，也不知道是哪国的博物馆丢的，这可能涉及博物馆人员监守自盗，能渗透进国家级博物馆的窃盗团伙，势力想必庞大，得尽早把人纠出来才行……如果你们没办法找到的话，我就先回国一趟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谈话间，从办公室敞开的窗户外，射进一张白色的卡片，萧莉安眼疾手快地从空中将它拦截。

　　【预告状】

　　水手的绮恋，致命的歌谣，
　　今夜四十五度夹角，
　　我将前来取走塞壬最后的悲悯。

　　——怪盗基德

　　萧莉安撇撇嘴，按下对塞壬这个用词的不满，总之大意是今晚九点，怪盗基德要来拿走鲛人之泪。

　　“……基德怎么会知道鲛人之泪在这？”

　　今天第一次知道这颗宝石的中森警官几人都傻住了，前一天晚上才在海边被萧莉安意外发现的鲛人之泪，甚至连宝石的主人都还没开始找……基德是怎么知道这颗宝石在他们这里的，难道宝石流落到海上的事与他有关？

　　“怎么办？”中森警官问萧莉安。

　　毕竟这颗宝石的拾获者是萧莉安，而萧莉安本身也是负责跨国窃盗集团的国际刑警，这颗宝石的所有者究竟是谁，说不定还得通过国际刑警那边才能查得到……要是让怪盗基德把宝石偷走，那追查窃盗集团的唯一线索可能就要断了。

　　萧莉安想了想，这颗宝石如果能归还她们鲛人自然是最好的，如今所谓的人类与鲛人之间的结盟早已瓦解，那这个信物留在人类手里，也只是徒增鲛人一族的不快而已。

　　既然现在鲛人之泪成了基德的目标，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线索也说不定？

　　“基德下了预告状就不会放弃，如果宝石运送途中出了问题被窃走反而麻烦，还不如先将宝石留下，利用这次机会将基德一举逮捕！”萧莉安真诚地看向中森警官。

　　尤其是最后一句“逮捕基德”的话，让中森警官一改之前的犹豫，斗志满满地同意萧莉安的建议。

　　“这次一定要将怪盗基德逮捕归案！”

　　这么说着，迎来了当天晚上。

　　除了原先警备部署外，铃木财团的顾问铃木次郎吉带着小侦探柯南君也来了……

　　一张小孩脸摆出大人的样子，嗯，就装老成这点，很有鲛人一族的风范，毕竟即便她这么优秀，在族里还是个小孩儿呢。

　　“大姐姐，这颗宝石‘真的’是你在海边捡到的吗？”柯南君这么问。

　　萧莉安觉得这个身高实在差不方便沟通，把小柯南一把抱起来放到宝石展示的玻璃柜上（由铃木财团倾情赞助）。

　　“是的，是我捡到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海巡处求证，那有对情侣，呃……勉强算是我的证人吧，虽然他们声称先看见宝石的是他们，而我只是从他们手中夺取宝石的强盗。”

　　柯南应付地笑了两声，转过话音：“那姐姐怎么会同意让基德来偷这颗宝石呢，这不是别人的东西吗？”

　　萧莉安挑起眉，有些意外地看向男孩：“喔？那这颗宝石属于谁呢？谁能证明他是这颗宝石的主人呢？如果没有，那谁能证明我不是宝石的拥有者呢？所以，在找到这颗宝石的主人之前，这颗宝石……是属于我的呢。”

　　是谬论唷。

　　但还是让柯南君合上了嘴。

　　萧莉安坏心眼地拍了拍柯南的肩：“小朋友，你不很期待吗？还特地让铃木先生带你过来，怎么，想让我先把宝石上交？”

　　柯南抽了抽嘴角：“大姐姐才是，努力不让宝石被基德偷走吧。”

　　讨人厌的小鬼。

　　柯南跳回地上，萧莉安看了看时间，离预告时间只差十分钟了。

　　这次因为有铃木次郎吉的友情加入，同样也是财大气粗的守备风格，这次因为宝石的所有权暂时归属在萧莉安身上，所以她也有幸进入最内部的包围网，亲眼见识月下魔术师的风采。

　　“预告状是临时发出的，对方的准备时间很少，不过我们这边的准备也很紧急，要不是有铃木财团的加入，大概也不可能守得住吧……不过我们这边的优势，不就正是铃木集团的临时加入吗？”

　　萧莉安看了一眼小学生侦探，江户川柯南，只要他在场，怪盗基德的行动总是受挫，这两人可给她一种相爱相杀的感觉。

　　“呐呐，大姐姐，你从开始就一副悠闲的模样，你真的有心要抓住怪盗基德吗？还是说，”小男孩压低嗓音，“你就是怪盗基德本人。”

　　双手捧着茶杯喝着热可可的萧莉安，差点一口把可可喷到男孩身上……这、这是怀疑上她了？

　　萧莉安扭曲着脸：“我看起来很可疑？”

　　“啊，当然。

　　在海边捡到的宝石，身为国际刑警的你，竟然会同意让怪盗基德窃取，这一点就不符合逻辑，再加上你现在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完全一副宝石被偷走也无所谓的模样，更是不符合常理。

　　根据我之前的调查，你对怪盗基德以外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在没有怪盗基德没有发出预告的日子，你甚至连饭店大门都很少出……怪盗基德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是不会随意发出预告的，今天早上发出的预告时间就定在今晚，正如你所说，时间如此紧迫，他能做多少准备？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从你带着宝石找上中森警官开始，就是由怪盗基德假扮的，我查过监控，你昨晚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饭店。”

　　……？

　　不好意思，这小鬼刚刚说了什么，她怎么突然也跟着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怪盗基德了呢？！

　　“咳、那你逮捕我吧。”

　　避开监控什么的已经是本能了，想着这里是日本，甚至都不是办公场所，就没有想过要给在监控中留下身影……这不是为了行动上的方便吗？每天晚上都彻夜未归反而会让她更加可疑吧？

　　“不，这样不就错过你今晚的表演了吗？怪盗基德。”

　　这小鬼是一但推理就很笃定的类型啊？充满自信……嘛、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她确实更像站在怪盗基德那边，这样松散的戒备态度，也算是他的半个同伙了。

　　分针与秒针在正上方重合，整点的钟声敲响，伴随着突兀地在室内飘扬的银白色的羽毛，顶上的灯光瞬间转暗，从窗外射进的银色月光，照耀着正中央本该不在此处的男人，一袭华丽的银白色西装，浮夸的披风，来人微微躬身，向这场魔术表演的观众打着熟悉的招呼……

　　月下的魔术师，参上。

　　“怎么可能？！”柯南猛地回头看向萧莉安，彷佛是在确认来人跟她究竟哪个才是本尊。

　　萧莉安耸耸肩，指了指鲛人之泪的位置，这转头的时间，基德已经突破了铃木次郎吉设置的激光陷阱，把鲛人之泪拿到手了。

　　“可恶！”柯南放弃纠缠萧莉安，往基德的方向跑去。

　　萧莉安也跟上，激光陷阱在基德出现时已经关闭，但是周围的警备一涌而上，反而更让人难以靠近基德的身旁。

　　萧莉安余光瞄到柯南君直接踩着警员的身体往目标奔去，笑了笑，吐吐舌头在心里对警员们说声抱歉，也干脆地效仿了。

　　鲛人之泪到手，基德准备开始逃脱。虽说时间上做不了太多准备，但基德本身就是有着出神入化技巧的奇迹魔术师，要是警备稍有松懈，基德要逃脱简直是易如反掌。

　　比起灵活度，娇小的柯南与基德相比还略逊一筹，但要跟鲛人萧莉安比，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是鱼嘛，该有的灵活还是要有的！

　　基德轻松地从层层叠叠的警员之中脱离，闪过柯南的追击，破窗而出——

　　碎裂的玻璃在满月照耀之下闪出晶莹的光，彷佛每一个碎片都在为这场魔术表演给予喝采，魔术师张开他银色的翅膀，滑翔翼乘风飞起，成功让顽皮的KID再次逃脱……

　　只是他滑翔翼撑开的瞬间，后头有个疯狂的女人也用力一跳，紧着他飞出窗外，双手一爆，艰难地将人挂在怪盗基德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基德额角低汗：“……姑娘，追星适度，请保持适当的距离！”

　　基德这样吐槽着，一边把固定的绳索抛给萧莉安，让她把自己绑牢，别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这可是半空之中。

　　“我找地方放你下去，你别像上次一样偷偷跟踪我。”

　　萧莉安嘿嘿笑着：“我这次不跟着你，，最为交换，你得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这个鲛人之泪是怎么落到海上的？”

　　基德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你告诉我，我就放你走，不然身为国际刑警的我本人，可不能就着么轻易地放过将国际罪犯怪盗1412逮捕归案的功劳呢～”

　　上扬的尾音，显示主人的愉悦，彷佛身在半空之中，性命完全靠着固定绳索维系的人不是她似的。

　　“……”

　　基德从口袋把鲛人之泪拿出来，对着满月看，那宝石特有的七彩流光打在男人英俊的脸上，倒有些如梦似幻。

　　“这不是我要的宝石，还给你吧。”

　　萧莉安接下，但她关心的就不是这块石头：“这鲛人之泪是你昨天晚上的目标？但是宝石持有人本不该拥有这颗宝石，所以他们并没有通知警察，导致警方这边完全不知道怪盗基德又有新的行动。”

　　“嘛、大方向没错。”

　　“是团伙犯案？知道是谁吗？”

　　“是一个组织，至于幕后的人是谁……这一点我也还在查。”

　　听了基德说的宝石所有者的名字，是她早就查过的人，萧莉安叹了口气，线索又断了。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那我走了，期待下次再与你见面，怪盗先生。”

　　感觉到身下的动静，基德慌张地低下头查看，萧莉安已经解开固定绳索，从空中直直往下坠落。

　　冬夜的风特别猛烈，萧莉安的话被卷上基德的耳畔。

　　“再不走，我可不能保证不逮捕你呀，帅气的怪盗先生，圣诞节愉快。”

　　萧莉安直直下坠，正好落在一栋建筑的楼顶，就地一滚，减去冲击，起身时还笑嘻嘻地朝着怪盗基德挥手道别。

　　“真是个疯女人！”怪盗基德讶异过后，忍不住大笑出声。

　　那笑声连踩回地面的萧莉安都听得见。

　　“哼，彼此彼此！”

　　〈鲛人之泪〉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