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梦记事[无限]》赤吾

17、德古拉

　　张以禅拼命回忆着画上的字，退出杰姆的房间，一扭头，就看见葛若竹龇着一口雪白的牙在一旁傻笑。

　　一堆问号冒上张以禅的脑袋，她忍不住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绕了个圈准备越过他，就见人乐颠颠地跟了上来。

　　张以禅后知后觉：“……你在等我啊？”

　　“是啊。”

　　张以禅戒备道：“你等我干嘛，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跟别人跑了的你已经不是我可爱的小伙伴了。”

　　葛若竹：“啊？”

　　皮了一下的张以禅看葛若竹一副手足无措宛如真的做错什么拼命反思的样子，抽抽嘴角，正正经经重新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感觉这里奇奇怪怪的，有点担心你。”葛若竹说，“庄刻怎么也不跟你一起？”

　　“塑料队友罢了，人家怎么可能一天到晚跟着我转。你不也没和你的小伙伴在一起。”

　　“我……”葛若竹犹豫了下，嗫喏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加入他们了，后来想拒绝又发现不太好。”

　　骗鬼啊！之前一副相聊甚欢的样子。

　　张以禅棒读道：“成长到这么大都没被人拐走，你很优秀啊。”

　　嘴上说着不太好但行动超级干脆直接将别人抛下的葛若竹腼腆笑道：“还好。其实当时就是想着，要不要和你一起。可我担心你会拖后腿，或者你突然死了我们感情太好会伤心，所以一直犹犹豫豫的，也没怎么注意别人。”

　　从来都是怼别人的张以禅哽住了，现在她非常确定葛若竹真的不适合当一名心理咨询师。就他这样的，学术不过关就算了，无意中能把人给气死，肯定是投诉部门的常客。亏他们第一次见面能隐藏地那么好，看来脑内剧场下了不少功夫。

　　张以禅扭过头，干脆不说话。

　　丝毫没觉得自己说错话的葛若竹毫无所觉的继续说道：“对了，我刚刚看到安德森取了一幅画出来，那副画的主人公伊丽莎白·巴托里，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张以禅猝然回首：“你说谁？”

　　“Báthori Erzsébet，虽然大写的英文字母没有表现出匈牙利发音，但我以前了解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张以禅神色微微恍惚。

　　伊丽莎白·巴托里，其本人的生平也算是精彩，最值得人注意的就是关于她虐待残害年轻女性的指控。其指控因为证人证词的不严谨和当时的社会情况，基本可以确认不实，却无法阻挡因其身上的污名引发的一系列血腥艺术加工。

　　最出名的就是所谓的“德古拉伯爵夫人”，也称“血腥伯爵夫人”、“恰赫季斯血腥夫人”。德古拉是吸血鬼的意思，恰赫季斯堡是她生活的地方。

　　艺术加工的描绘中，伊丽莎白为了保持年轻美貌，用年轻女孩的血液沐浴，同时也会虐待和残忍杀害年轻女子。

　　张以禅是怎么知道这个的。因为某段时间沉迷灵异作品，看到一部敲好看的叫《奇幻O公子》的动漫，其中有一个单元就是关于一个恶灵死了都念念不忘泡血澡的故事，特别带劲。之后她就查了查，发现还真有一个被艺术加工过的“德古拉伯爵……夫人”。

　　联想到身体孱弱白天晚上状态不同的杰姆，张以禅心里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你等等我。”张以禅扭头往后跑去，决定用相对直白的话语确认一下猜想。

　　匆匆敲了敲门，在杰姆温和的“请进”声中，张以禅嚯地打开了门，却扶着门框没进去。

　　杰姆狐疑地询问道：“张小姐？”

　　张小姐？

　　张以禅挑眉，直接问道：“对了，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在大厅聊的那本书吗？你说是放在书房哪里来着？”

　　“昨晚？”杰姆面上诧异不似虚假，随即浅浅笑道，“昨日我并未外出，张小姐是喜欢什么类型的书籍？安德森知晓各类书籍的摆放，你可以询问他。”

　　“哦是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张以禅抱歉地重新合上门，脸上客气的笑容在门关上的一瞬消失不见。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杰姆有“两个”，一种是杰姆有两副面孔。而第二种可能也隐藏着两个选项，或者杰姆如今的表现是装模作样，或许此时的他是真不知情。

　　张以禅没有刺激人的打算，见好就收。

　　葛若竹见四顾无人，压低声音问：“你是怀疑杰姆和伊丽莎白马托里的传闻一样，用这种残虐的方式试图延长生命？”

　　“唔，大胆猜测嘛。”

　　葛若竹忧心忡忡：“那怎么办，你这么年轻漂亮，他肯定第一个就会对你下手。你现实住在哪里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好通知人去给你收尸啊。啊不过这样也不好，万一被人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怎么办。不过你放心，我会记得给你送花的。”

　　张以禅捂胸。

　　是她错了，她现在深刻体会到以前“炒气氛”的时候他人心肌梗塞的感觉了。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不对，她明明是好心来着。

　　她弱弱道：“你这句话只需要说个开头就足够了。”

　　扎堆在书房的人耐着性子蹲了一上午，下午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三人还在坚持不懈。其中一人就是庄刻。

　　书籍原本包括了多种语言系列，在荒梦系统的友好buff下，全变成了中文。要从书山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一半得看运气，一半得看观察。

　　正如杰姆所说，宅邸的空房间很多，大多里面都堆积着一层灰尘。他们这些客人临时居住的客房显然是最近才拾掇出来的。一三楼的一些功能房间部分也都上着锁，探索的区域其实不大。

　　张以禅端了些点心过来慰问埋在大部头里的庄刻，没等人伸手，自己就先吃上了，含糊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庄刻郁闷地将伸了一半的手挪向另一块糕点，嗷呜两口吃完，却没第一时间说，而是瞥了眼跟在张以禅后头进来、此时正在书架前面晃悠的葛若竹。

　　“小姐姐，我带你一个还行，再多一个我可分/身乏术了。”庄刻面露难色，诚恳建议，“噩梦里真的不适合撩骚，不要为了一时的快乐抛掉……呜呜……”

　　张以禅将糕点塞进叭叭的小嘴，成功堵住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庄刻艰难咽下，端过一边的茶顺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如果是我顺便带你，你跟着我行动就行。既然你想尝试自己解密，得懂得礼尚往来。”

　　懂了，没有金钱确定的关系就是那么的脆弱。

　　张以禅本来也没抱希望人家辛辛苦苦一上午的劳作就这么吐露出来，可也没有半点主动要求交换线索的大度，恬不知耻道：“我是新手，要求点新手礼包应该不过分吧？你先说一个。”

　　庄刻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装模作样地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道：“好吧，就算是为小姐姐的颜值买个单。”

　　他比划了一下连接到天花板的好几排书架，划拉了个很大的范围，说，“这些，大部分都是关于各种宗教的书籍，包括但不限于佛、道、基督教、伊/斯/兰/教，甚至其中互相交叉、旗下分类例如加尔文教、天主教等等都有。”

　　……说了等于没说，这个看一下大致的书名就知道。

　　张以禅叹口气，一脸你赚了的表情，说：“昨晚和你们分别后，我碰到了一名自称莉莉的女仆，她将我送回了卧室。”

　　庄刻一脸卧槽。

　　张以禅勾勾手指，示意庄刻继续。

　　庄刻：“在一本放置归类不符合周边书籍类型的爱情小说里，有一封署名莉兹写给JS的信，大意内容是她受不了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张以禅从善如流：“在碰到莉莉之前，我在一楼大厅看见了杰姆，他有两名贴身女仆，分别是莉莉和娜娜，他吩咐莉莉送我回房。”

　　庄刻眼中带出了控诉，他拍拍一旁半人高的书籍，愤怒道：“过分了啊，不带一件事分两段讲的！你看着我边上这堆书，你对得起我的勤奋吗？”

　　张以禅摊手：“一件事也有不同的点嘛，这才一半一半呢。”

　　庄刻倒吸口气：“你当玩故事接龙呢？”

　　张以禅谦虚：“好说好说，看的坑文多了，见多了卡文的艺术，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有的时候控制不住，就带出来了点。”

　　庄刻磨牙：“你真当我不念书呢？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是这么用的吗？”

　　张以禅：“哦。”

　　见人油盐不进，庄刻算是知道自己小瞧了人，这哪里是个萌新小姐姐，人家昨天窝在房间半下午完全是不想做无用功呢！

　　“成吧。”庄刻只犹豫了一瞬，就选择坦诚以对，“这里有这么多宗教用书绝对不是偶然，联系到杰姆身体不适，以及当下的背景，应该有尝试过求神告佛。甚至其中也有一些藏的隐晦的关于恶魔邪神的书籍。我发现一些剪报，是关于附近村庄年轻男女失踪的报道，被非常整齐地收集在了一本笔记本内。这本笔记本藏得很深，在一本书籍的后方，若是没有取出前面的书籍，根本发现不了。可惜笔记本没有其他东西，看样子似乎只是正常的整理。”

　　“最令我在意的是这个——”庄刻悄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因匆忙撕扯而显得左侧不齐整的纸张，纸张被他随意折叠塞进口袋，皱巴巴的一片折痕。

　　那张纸是笔记本的首页，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母——J·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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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葛若竹的ky小剧场：
某日，葛爸葛妈正在大厅恩爱家常，写完作业的小葛若竹哒哒哒跑到两人面前，掏出了一把零食，心痛道：“喏，给你们吃。”
被打断的葛爸又气又懵逼：“你干嘛呢？谁要吃你的零食。”
小葛若竹同情：“你们都馋的吃嘴嘴了，我没那么小气，零食你们尽管吃好了，吃完再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