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被万人迷碾压[穿书]》七瓜咩

4、舔狗

　　程寒来的时候，柏时因正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地摊着，嘴角还沾着一滴酱汁儿，神情惬意地放空。

　　听到门铃声的时候，柏时因还想真不愧是万人迷，这才搬家第一天，就有人上门送温暖，可见日后要有多热闹。

　　来人是程寒，让他既意外又不意外。

　　小说里面的柏时因就是程寒的舔狗，他对他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究根到底其实也就是比赛的时候的一点执念。选秀圈里一个个成绩没多大，倒是被惯的纸醉金迷，拜高踩低，而那时候柏时因因为性格木讷，穿着用度一眼就看出来家境不怎么样，因此明里暗里的总受排挤，有几次，程寒看不过去帮他解了围。因为程寒是个老好人，人气又高，选手们多少都蛮听他的话的，所以从他替柏时因说话开始，柏时因的日子便肉眼可见的好过了。

　　除此之外，其实也没有多动人的故事，但是柏时因就念着他的这点好，越陷越深。

　　比赛的时候就常跟着程寒跑前跑后，跟他的小跟班一样，天热了就是送水买冰淇淋，身上也没什么钱全都贡献给小卖部了，自己热的不行也只是喝节目组发的矿泉水，程寒有个头疼脑热的更是急坏了原主，大半夜偷偷跑出去给他找药店，回来还被工作人员抓个正着，批评了好久。

　　他笨拙地喜欢着程寒，从来不想要他的回音，因为心里清楚配不上，所以也不敢奢求得到什么回报，只是想对他好。

　　程寒是个老好人，但老好人实则也不过是他的表面罢了，小说里面的程寒曾经不止一次跟朋友抱怨过柏时因很烦人，但是那时书里的柏时因是不知道的，他还是固执地一往情深，直到他撞上了程寒跟江清远表白。

　　那时候选秀比赛已经结束了，碰巧他跟程寒在一个电视台录节目，他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程寒也在后就想去找他，却正好撞见程寒跟江清远，两人在一个偏僻隐蔽的楼梯说话。

　　躲在角落里的他手里还拿着切好块的西瓜，那是他他预备给程寒送过去的。

　　他清楚地听到了程寒非常动情地跟江清远告白，他虽然难过但还能接受，毕竟他自知配不上，但下一刻两人的对话让他如坠冰窟。

　　他听到江清远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江清远问程寒，“但是我听说，你已经有恋人了，那个人也跟我们一起参加了节目。”

　　“你说的是柏时因？”程寒轻笑了一声，语气里蛮含讥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他一直知道程寒喜欢的是高高在上的明月，而不是垂落人间的萤火，却不知道原来在程寒眼里，他这个人，他的这份喜欢，都是廉价的，令他厌恶，不值一提的。

　　虽然柏时因平时特别讨厌“渣贱”类的小说，对于贱受也是恨铁不成钢，但他却无法对原主生气，因为他的生活环境太苦了，程寒无意间舍他的一点甜在他来说已是沛雨甘霖，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他，谁料到他的付出换来的都是不值得，而且因为柏时因穿过来这些日子已经与这具身体形神合一了，对于柏时因曾经的经历他很能共情，他理解原主对江清远的迁怒，对他可怜心疼，多于无奈。

　　但是对于程寒，柏时因却早已没了那份深深的眷恋和依赖，他看着那张温柔男二脸和千篇一律的假笑脸就烦，不喜欢人家不早点说清楚了，还对人家的付出照单全收，搞得小炮灰因为他难受的要死要活，什么人啊！

　　令他解气的是跟柏时因是程寒的舔狗一样，在小说里面，程寒也是江清远的头号舔狗，他在比赛中对江清远一见倾心，从此就开始了漫长的单恋之旅，可惜的是虽然位置如此近水楼台，但是江清远这个木人石心，对他却并无朋友之外的好感，所以程寒的结局跟柏时因一样，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甚至半路就被憨憨作者写丢了。

　　等等，想到这里柏时因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好像并不知道江清远的官配到底是谁，倒不是他小说没看完的原因，因为他瞄过一眼评论，各种cp党打架打的不可开交，他也没看明白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了。

　　算了，爱谁谁吧！反正跟他也没关系，论不到他来操心。

　　程寒没有想到柏时因也在这里，但他性子圆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客气地跟柏时因打招呼，“时因，好久不见。”

　　柏时因非常勉强地给他挤了个笑容出来。

　　程寒有些意外，他习惯了被柏时因捧着追着，虽然后来二人联系少了，但依他之前那么八着自己的样子看，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啊。

　　“最近忙什么呢？出了节目之后我们好像都没怎么聚过。”

　　柏时因正要说话，江清远拿了一张纸扔给他，那张纸轻飘飘地飞到他脸上，盖住了他的眼睛，令他看不清江清远的表情，只能听得到他不带感情的声音。

　　“擦擦嘴。”

　　这就尴了个尬了，柏时因边擦嘴边瞪江清远，不早点跟他讲，害他在程寒面前丢人。

　　程寒见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也没了跟他搭话的兴致，转向他的心尖儿，“清远，你跟柏时因是什么时候玩在一起的？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柏时因以为江清远要说他只是住在他隔壁，却见江清远皱了眉，“为什么要跟你说。”

　　虽然江清远说话语气一向都这样，跟冰凌柱成精似的，一吐气就能把空气都冻住，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柏时因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清远这话说的格外不客气。

　　果然程寒有些尴尬，柏时因这个人还有点毛病，他看不得人尴尬，别人尴尬了他比别人还难受，于是赶紧解释，“不是，我只是住他隔壁，他搬家我帮他搬了点东西，蹭了顿饭吃。”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的关系立刻就从混沌的暧昧变得清晰的生疏了。

　　柏时因觉得气氛不对，小声说，“那啥，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他可实在是受不了这氛围了，他怀念他一米五的小床了。

　　这次他不给江清远叫住他奴役他的机会，一溜小跑就蹿回了自己家。

　　程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其实心里有非常多的疑惑，怎么几个月不见，柏时因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这么多。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听起来要给他下逐客令了，但是程寒却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态度，也不觉得受伤，“也没什么事儿，我刚好路过，听说你在搬家，就来看看。”

　　“又是小文告诉你的？”江清远想了一下，大概又是他的助理走漏的风声，“他可以走人了。”

　　“刚好聊到，他一个助理也不容易，”程寒可不想把眼线弄丢了，立刻转移话题，“上次你说你要买这套房子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买这儿，地方偏，升值空间也不大。”

　　江清远抬头看了眼门的方向，状若无意地说，“就是觉得这里挺好的。”

　　他没有跟程寒多聊，程寒也看出来他心情一般，不想再碍他眼，于是提出先回去了，果然江清远也没留他。

　　下了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蹲在楼底下，一个小狗屋的前面，程寒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柏时因，便开口叫了他的名字，“时因。”

　　柏时因站起身来，一手拿着半个馒头，一手拿着冰淇淋，他刚刚回家换了衣服，穿着白色的短袖和棕色短裤，看起来好像大学生一般青春。

　　“你在这儿做什么？”

　　柏时因“哦”了一声，说，“这有条小狗，家里人上班不管他，天天给他栓在这儿，还总是忘了喂它吃的，叫唤的太可怜了，我就给买了个馒头。”

　　说完他又弯下腰去，把馒头掰成小块喂给小狗，那小狗看样子跟他很熟悉了，也不叫唤，只是乖乖地用头蹭他。

　　柏时因一边喂狗一边自己啃冰淇淋，都快把程寒忘了，他不知道自己蹲下来的时候会露出一小截的腰，和他握着冰淇淋的手一样白生生的，还透着粉，看的程寒喉结都滑动了一下。

　　“我记得，以前在比赛的时候，你经常给我买那个牌子的冰淇淋。”

　　柏时因一愣，什么意思，这是在跟他忆往昔呢，他背对着程寒翻了个白眼，“好像是吧，我记得你也不喜欢吃，都分给别人了。”

　　程寒没想到柏时因知道这些，霎时有点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馒头已经被小狗吃干净了，柏时因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我上去啦，拜拜。”

　　他丢下愣在原地的程寒扬长而去，他可不是刻意报复，柏时因没那个弯弯道道的心思，他也不想再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只是话赶话说出来了而已。

　　这个世界上比那些一团乱的感情问题更麻烦的还有许多。

　　比如他眼前的楼梯。

　　这电梯都已经修了一天了，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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