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49、第147章 选婿大典

　　“规则就是，用这把金弓，通过注视盆中的倒影，射下天上的小鱼。只能射中小鱼，要是射中法宝，同样不合格。”木柱王宣布道。

　　国王们一片哗然，太难了！

　　“殿下，这个题目太简单了。”独斫小声对王育说，“我去一定能完成。”

　　“可惜不是专门为你订制的考题，何必去砸人家场子呢？”王育微笑道。

　　独斫迷惑了，“专门为人订制的？为谁？”

　　“你看谁能完成呢？”王育王视全场，“这些国王和王子都做不到的，难道木柱王不希望女儿嫁出去了？除了你，有两人能做到，一个是迦尔纳，还有一个隐藏在人群中。木柱王中意的女婿就在这两人中。我们静观其变。你要是下场搅局，把公主赢走了，那个隐藏着的人还怎么出现呀？”王育说着，目光落到黑天身上。

　　黑天正巧也看向了他，冲他微笑，点头示好。王育也是以点头回应。

　　“我来一试！”国王中有人高喊。一位头戴金冠的中年国王站出了国王之列。

　　“摩德罗国王沙利耶陛下！”侍者高声报出他的名号。

　　“是舅舅！”般度五子中的双胞胎兴奋叫道。

　　他们的母亲玛德利是摩德罗国的公主，国王沙利耶的妹妹。只不过这个舅舅几乎不与外甥往来。
　　当年俱卢攻打摩德罗，沙利耶亲上战场，妹妹玛德利为他驾驶战车，哪料玛德利在战场上对敌方国王般度一见钟情，沙利耶赔了妹妹又折兵。玛德利不顾他反对，嫁去俱卢，他一怒断绝了兄妹关系。般度英年早逝，据说玛德利就是因为没有娘家撑腰，才落得殉葬下场。沙利耶对此更加耿耿于怀，以至于连玛利德留下的两个儿子，他都不闻不问。

　　“沙利耶王，愿你这次告别单身！”国王们笑道。

　　沙利耶的生活中并非没有女人，后宫佳丽无数，只是没有王后而已。王后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做的，首先得出身匹配，至少得是某国公主。沙利耶曾向各国提亲，但都因种种原因遭到拒绝；他也曾参加过无数场选婿大典，但总是竞争不过别人。让沙利耶尤其郁闷的是，自己已经成了个笑话。

　　在笑声中，沙利耶握住金弓，拉开弓弦，这张弓力量极大，国王的手臂都在颤抖。

　　“行不行啊，沙利耶王？”

　　“我看又不行。”

　　盆中的倒影随风微晃，可以看到银色的圆盘——那是太阳，在墨汁中一点儿不刺目，但天空也近乎黑色。突然，一个黑点儿从银色圆盘前掠过，沙利耶立即放箭。箭向空中射去，与那黑点儿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场内嘘声四起。

　　“沙利耶王，你往哪里瞄准啊！”

　　国王们嘲笑不止。

　　摩德罗国王十分丧气，他又失败了。“你们有本事，谁来？”他放下金弓，怒气冲冲回到自己座位。

　　“舅舅失败了。”双胞胎遗憾。

　　“只有你能做到了。”坚战小声地对阿周那说，“我们和母亲能否回国，就看你的了。”

　　阿周那竟然起了紧张，他望向场内，但不是看向木柱王身边的美丽公主，而是看着黑天。这一切都是黑天安排的，比试箭术就是为了确保他能获胜。阿周那不能辜负黑天的苦心，但若他收受黑天的好意，等于与自己的兄弟渐行渐远，尤其是对大哥，更会形成威胁。大哥信任他，关心他，假若他成为了木柱王的女婿，那么将威胁到大哥的王位继承权，所以阿周那犹豫不定。

　　又有好几个国王上场，但都不仅没射中目标，还闹了笑话。通过水中倒影，根本无法瞄准目标嘛！

　　“木柱王！你女儿嫁不出去了！”失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起哄。

　　木柱王的脸色渐不好看，要知道，选婿大典上没选中夫婿的公主，以后都不会有人来提亲了。人们会认为，这个公主眼光太高，难以伺候。木柱王频频看向难敌，他什么时候出手？

　　已经看明白一切的王育暗暗发笑，木柱王又要给自己找难堪了，他看中的难敌，和黑天看中的人都不出手，是要急死他呀！

　　黑天始终面带微笑，他看似淡定，其实双目偷偷瞥向人群。阿周那为什么不出现？该不会要辜负他了？

　　难敌坐得很稳，反正除了他，没有哪个国王有办法。越是往后拖，木柱王越急，自己救场的分量就越重。看到已没有挑战者上场，只剩起哄声，难敌给了迦尔纳个眼色。

　　迦尔纳站起来，侍者正要通报他的名号，迦尔纳先说道：“我，盎伽王迦尔纳，代表俱卢的难敌王子参加考验。”

　　木柱王一下子喜笑颜开，终于上场了。

　　“代表？代考？讨老婆还能找枪手？”王育惊讶道。

　　广声瞧他少见多怪，“代替是常有的，俱卢不缺代替先例，毗湿摩就曾代替弟弟参加过选婿。王子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可找我或独斫代替你啊！”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这个传统，但现在不能代替，迦尔纳绝对有能力完成考验，他要是完成了，阿周那还用出现吗？所以……”王育突然站起身，“这么做妥当吗？这是找人代考，该算为作弊！”他向众人发出疑问。

　　“对！作弊！作弊！”童护跳起来喊。让人出丑，这种事他喜欢干。

　　沙鲁瓦也喊道：“怎么之前没宣布可以替考呢？对前面的失败者太不公平了！”

　　“没错！太不公平了！”失败的国王们立刻叫嚷起来，“早知道可以找人代替，我们也叫弓箭高手来了！”

　　木柱王面对诸王抗议，一下子傻了眼，这不在他预料中啊！他向黑天求助，黑天表示无可奈何。木柱王请国王们安静，但国王们坚决反对难敌替考，没人听他讲话。

　　难敌气得站起来，对国王们吼，“用得着大惊小怪吗？选婿大典上请人代替上场，又不是头一次了，用得着小题大做？你们无非贪图公主美貌，自己得不到，看到别人有机会了，心里发酸！”

　　“王子怎这么猜想我们？”王育严肃对道，“我可没参与选婿，怎么能说我贪图公主美貌呢？我本着公平精神，为每个人主张权益，王子要么自己亲自参加考验，要么现在就放弃。”

　　“你是什么人？你有资格叫我放弃？这里不是你的摩揭陀！”难敌不服道。

　　“我没资格？那好，请德罗波蒂公主裁定，选夫婿的是她，她最有发言资格。”王育把目光投向德罗波蒂，“公主，难敌王子可以找人代考吗？”

　　德罗波蒂一下子成为焦点，浑身不自在，大家都安静了，等待她作决定。德罗波蒂自己拿不定主意，看父王、看王育，两人给出不同的眼神暗示。她再看黑天，黑天只是微笑。

　　“公主凭自己心里的想法决定好了，现在你的话就是一切，说什么都没人反对。”黑天鼓励道。

　　德罗波蒂想起那日黑天与她谈论的选夫婿的方法，她仔细瞧敌难，出身高贵，养得起她，听说武艺也很高强，只是不擅长弓箭。不过，外形就……难敌自小练习铁杵，一身肌肉发达，身材高大似雄牛。可在德罗波蒂这种小女生眼里，就像个怪物般，难敌五官相貌粗犷，与她想象中的美男子相差太远。

　　“水祭生说得对，不能代替，代替有失公平。试验是为了考验我的夫君，不做我夫君，就不该上场。连考验都要找人代替，等到婚礼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找人代替呢？”德罗波蒂严厉地说。

　　公主此言一出，国王们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