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30、第128章 搞个大事件

　　王育按照仪式，把脚放入金盆，清洗脚上的尘土。当然，给他洗脚的不可能胜军，胜军命奴仆给王育洗脚，他冷眼旁观。王育耐着性子等奴仆把步骤做完，抖抖脚上没擦到的水珠，甩下众人，立即前往国王的宫殿。

　　“崩德罗迦王子觐见！”侍者高声通报。

　　王育迈入宫殿，妖连王已经坐在殿内等着他了。

　　“看你神采飞扬，这次远行收获不小啊！”妖连王冲着他笑道。

　　“难道陛下没听说我的事迹吗？”王育反问。

　　妖连王哈哈大笑，示意仆人安排座位。“听说了啊！你从西到东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哪里有事，哪里有你。木柱王有眼无珠，毗湿摩太过自信，我要是他们，怎么都不会放你走。乌玛怎么没把你烧死呢？其实你够走运了啊！根据这些经验，我断定，你一回来，摩揭陀就要发生大事。”

　　“陛下料事如神。其实是陛下想搞大事了吧，何必推到我身上？”王育反问。

　　妖连王正经了颜色，“那些婆罗门在民间造谣，我早知道了，只是拿他们没办法。你回来得正好，用你的方法有多少把握控制住全国的瘟疫？”

　　王育不敢在这种大事上打包票，谨慎回答：“我的方法并不是治病之法，只能起预防作用。如果严格执行，控制疾病蔓延是没问题的，但已经得病的人，我确实治不好。”

　　“那就没问题，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强。这件事我交给你全权处理，控制疫情为首要，另外教训那些灵魂邪恶的婆罗门。”妖连王吩咐道。

　　“没问题。不过陛下，能给我多少人呢？”

　　“你要多少人就调多少。”

　　“陛下，要想有效率、有执行力，得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必须深入民间，有动员民众的能力，如此无论是宣传防病治病，还是抵制婆罗门散布谣言，我们都有手段。但是，现在才开始组建，无论给我多少人都做不起来的。”

　　妖连王沉思了一会儿，对道：“崩德罗迦，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育不卖关子了，直说：“其实陛下已经有这样的组织了。我在净修林时，独斫就来信告诉我，当年陛下支持的兽主崇拜已经遍地开花了。”

　　“这还是你的主意。”妖连王微笑，但疑惑，“不过那是用来抗衡婆罗门推行的信仰的，跟你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

　　“陛下，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养兵千日，用兵一日。把信徒组织起来，这是比什么都有动员力的组织啊！他们将成为你隐藏在民间的军队。”王育兴奋道。

　　妖连王又是一阵沉思，以佩服而谨慎的目光注视王育。“崩德罗迦，现在我觉得你挺可怕的，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把天赋都集中在了脑子上。既然是你的主意，就由你去办吧！”

　　王育点头领命，但也生出不好的预感，自己太聪明，妖连王是不是对他有了警惕？

　　按例，宫里将为王育举行接风宴会，王育感觉太累了，马上又有新任务，不想出席，只想尽快休息。妖连王也担心婆罗门借机生事，因而取消了宴会。

　　王育回到自己寝宫，三年未归，望过去它还是老样子，只是长在墙上的藤蔓更加茂盛了。

　　“殿下！殿下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莲花妙带领宫女们跑出来迎接王育。

　　熟悉的面孔，却有一丝不熟悉，莲花妙长高了，不再是小女孩。

　　“早就听说殿下回来了，我想到宫门接您，可他们不让我加入欢迎队！”莲花妙一下子扑入王育怀中，把他抱紧。

　　“在这里欢迎，不是更好？宫门那边多无趣啊！胜军在那里，闷得不得了！”王育搂住她的腰，发现她不仅长高了，还长胖了，应该说长丰满了。

　　不过王育可没那心思，他心里已装了别人。

　　“哎呀！这是什么？好可爱！”莲花妙双目一亮，在王育背后的布袋里发现了猫鼬。

　　她抱起猫鼬，然后冷落了王育。

　　人不如猫，王育真的很无语。

　　“小姐，宫里来消息，宴会取消。您不用准备了。”侍女禀报。

　　大祭司陀刹仙人的女儿乌玛漫不经心道：“我本来就没准备，谁想去参加那个崩德罗迦的宴会啊？我根本不想见到他。”

　　侍女不管小姐说什么，都是赞同附和，但她又疑惑道：“小姐您在干什么啊？”她的小姐正在搬弄一口大锅。

　　“没什么，做个实验。”乌玛抱锅放上石桌，顺手一个火球扔了进去，这是她的本源真火，受她意识控制，想烧就烧，想灭就灭。然后她盖上锅盖。

　　一会儿后，乌玛神色一变，揭开盖子，火球没有了，只剩股浓烟飘出。

　　侍女惊叫，“小姐的真火居然灭了！”

　　乌玛感觉不对劲，又扔了枚火球进锅。“这次你去盖上锅盖。”她对侍女吩咐。

　　侍女把锅盖盖上。又过一会儿，揭开盖，火球还是变成了烟。

　　“怎么会这样？小姐，我不会任何法术的！您的真火出问题了吗？”侍女惊慌道，这可不关她的事啊！

　　乌玛盯着锅，喃喃自语，“果然不是法术问题，这是火的弱点。崩德罗迦没有破我的术，他只是利用了万物的天性。那么控制瘟疫也是如此，他并没有斗败瘟神，只是截断了瘟疫的传播途径。这个人有点意思，他掌握的这些知识比我们的咒语法术高级得多。”

　　“还有比咒法更高级的知识吗？”侍女不明白。

　　“咒法再厉害，靠的是个人法力，而他掌握的那种知识，应该就是父亲说的，很久以前，某一劫的古人掌握的知识。掌握这种知识的人，不需要苦修，就能创造出神迹。”

　　“听起来厉害的样子。可我还是没听懂。”侍女直摇头，“什么叫作‘劫’啊？不需要苦修就能得到神力，我闻所未闻。”

　　乌玛笑道：“我们这个世界分为四个阶段：圆满时代、三分时代、二分时代、黑暗时代，然后世界毁灭。再然后世界重生，又进入圆满时代。如此一个大循环，就叫‘劫’。某一劫就是指曾经存在过的某一个世界。每个世界是不一样的，据说那一劫中，人们都不用法术，也没有神，靠着掌握万物奥义改天换地，使万物都为自己所用。传说那时的人在大陆最南端建了座通往楞伽岛的桥，遗迹现在还看得到。”

　　“通往楞伽岛的桥？那得横跨海峡啊！怎么可能造得出来？让我们在恒河上建座桥，还没建到一半就塌了呢！”

　　“那是因为他们通晓万物奥义，避开了所有会导致垮塌的因素，而我们不知道这些秘密，所以建的桥总是垮掉。就像崩德罗迦，他知道瘟疫怎么传播的，便让所有人避开了瘟疫，而我们却用法术去驱赶，可能成功，可能我们自己也会染病。所以我说这种知识比咒法更高级。”

　　“可最后，楞伽岛的桥还不是塌了，只剩沉入海中的一段残骸。”侍女对乌玛说的知识还是不能理解，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便满怀疑惑，选择不信。

　　乌玛微笑道：“那是因为有一种毁灭之力谁都躲不过，这种毁灭之力就叫——时间。”

　　“我的乌玛开始给人授课了吗？”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他只是看起来是个中年人而已，实际年龄就不知晓多少了。这个人就是大祭司陀刹仙人。

　　“父亲，你怎么来了？”乌玛遣走侍女，父亲来此，可能会说正事。

　　“宫里的密探传来消息，国王想把楼陀罗的信徒组织起来，为了对付我们。出主意的是崩德罗迦。”陀刹说道。

　　“那么我们怎么做？”

　　“先下手。”陀刹阴冷地说，“这些楼陀罗信徒我早看不顺眼了，他们散布邪说，分流了我主梵天的信徒，我要驱逐他们。”

　　乌玛微皱眉头，“父亲，这会引起极大社会动荡，而且我们没有驱逐他们的理由。”

　　“我的话就是理由，只有婆罗门供奉的上主梵天，才是至高之神，信仰梵天才是正信。楼陀罗也好，兽主也好，都是歪门邪道！肃清邪神崇拜是婆罗门的义务。把婆罗门组织起来，国王要搞个大行动，我也给他来个大的。”

　　“父亲，交给我去办吧！既然崩德罗迦参与其中，我一定要与他再会会。”乌玛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