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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白莲成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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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是大皇子的船,那个陶燕秋也在船上,李雨棠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起身跟着贺书靑走出了船舱。
“哎呦,怎么撞到了青姐姐的船?你们这些奴才是瞎了眼睛吗?”
李雨棠低头走出船舱的时候,正听到陶燕秋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从对面的画舫甲板上传来。
“是啊,果真是瞎了眼的奴才呢。”
贺书靑淡笑着回话,眼神却连半分也未曾落在陶燕秋的身上。
那陶燕秋果然是沉不住气,只一句话就被挑起了火气
“你骂谁是奴才?”
贺书靑却未理睬,目光望向正从船舱中走出来的大皇子萧瑨,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从萧瑨仍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神,以及陶燕秋脸上仍然带着的酡晕还有颈项间密布的玫红斑点,不难看出他们二人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酣战。
“殿下,奴家刚刚想出来吹吹夜风,谁知咱们的船不巧撞上了青姐姐的船,惹了青姐姐不高兴了,正怪罪奴家呢。”
大皇子萧瑨的眼睛在李雨棠与贺书靑身上时微微一愣,那双狭长的凤目转而看向他船上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声音冰冷地问道: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船上的下人们立即扑通通跪了一地,其中一个略有些年长的仆从偷偷觑了一眼陶燕秋,战战兢兢地回道:
“回大殿下,刚刚陶小姐说觉得闷热,让我们将船向湖心行一些,然后……然后就撞到了贺小姐的船。”
“前方有船你们也能撞上,是瞎了眼睛吗!”
萧瑨脸色猛然一沉,走到那仆从面前,一脚踏在他手臂之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仆从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抱着被踏断了的手臂倒在地上惨叫道:
“大殿下息怒,是……是陶小姐让我们一直向前,不得转弯……”
陶燕秋不成想这仆役这么快就将自己给卖了,立即变了脸色。
“殿下,您别听他胡说。”
萧瑨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头望向倒在地上的仆役,冷笑道;
“看来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谁才是主子,那本王留你还有何用?”
说罢将手一摆,那受伤的仆役便被人架起来,噗通一声丢尽了湖水之中。
似乎完全听不见受伤的仆役在水中挣扎呼救的声音,萧瑨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望向贺书靑,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书靑刚刚可受了惊吓?”
贺书靑仍旧面带笑意地浅浅一笑,一双妙目流转,微微垂下眼帘,竟透出些许失落,她缓声道:
“不曾,只是扰了瑨哥哥雅兴,实在是抱歉。”
瑨哥哥……李雨棠望着她那似是不经意从袖子边缘露出的,被血浸透的帕子一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旁边的云晞赶紧凑到近前,低声说道:
“大小姐,您还是先让奴婢替您处理一下伤口吧,也不知那削果子的刀子割得深不深。”
陶燕秋呲声笑道:
“削个果子也能割到手,还真是……”
话说了一半,被萧瑨冰冷的眼神一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书靑,你受伤了?”
萧瑨听到贺书靑受伤,望着那带血的帕子,明显神色一紧,脸上关切之情丝毫未加掩饰。
他立即命人搭上舢板走了过来。来到贺书靑身边,萧瑨伸手就来抓贺书靑受伤的手,贺书靑只略作躲闪就被他将手握住了。
贺书靑口中说着:“一点小伤而已,真的不碍事。”却任凭着萧瑨固执地接过云晞拿来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好伤口,才将手抽了回去。
娇羞落寞中又似乎闹着一点小情绪,还有那若即若离的眼神。
李雨棠望着将各种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贺书靑,满眼皆是震惊,这简直就是成了精的白莲花啊。
对面船上一直被冷落着的陶燕秋瞧着萧瑨如此紧张贺书靑,刚刚受宠的她心中自然十分不忿,只是她的头脑实在不够灵光,连争宠的手段都拙劣的很。就见她跺着脚娇嗔道:
“殿下,奴家的脚刚刚在撞船的时候也扭到了呢。”
萧瑨非但没有理会,脸上还明显流露出不愉之色。
陶燕秋见萧瑨没有理睬她,脸上很有些挂不住,但仍旧不死心地抬脚踏上舢板也跟着走了过来。
贺书靑却在此时对萧瑨开口劝道:
“瑨哥哥还是回去吧,燕秋妹妹毕竟已经是你的人了,怎好为我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如此冷落她?”
萧瑨抬眼看向贺书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留下一句:“我改日再去府上……看望贺祭酒。”,便转身回了自己的船。
刚刚走过来的陶燕秋见萧瑨阴沉着脸,如同没看见她一般擦身而过,径直回到了自己船上进了船舱。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狠狠瞪了一眼贺书靑,赶忙提着裙子又追了回去。
然而就在陶燕秋一脚刚踏上舢板,那边的仆役却突然将舢板撤了,于是在舢板上还未站稳的陶燕秋毫无意外地随着一声惊叫,噗通一声跌入了水中。
此时漆黑冰冷的水面上,之前那个被丢落水中的断臂仆役,早已游得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不谙水性的陶燕秋一人在那里拼命地挣扎呼救。
望着萧瑨的画舫毫不迟疑地掉头离去,李雨棠望着可能不久前还与他共赴云雨,此时却被无情地丢在水中的陶燕秋,感到一阵的唏嘘。
“将绳套丢下去,别叫她淹死了。”
随着耳边传来贺书靑冰冷的声音,一个一头打成绳圈的粗麻绳被丢进水中,套在了陶燕秋的身上。
有了麻绳的牵扯,陶燕秋暂时是淹不死的,但她却也没力气自己爬上来,只能泡在水中,狠狠地瞪着船上的贺书靑。
“不叫人救她上来吗?”,李雨棠问道。
贺书靑的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那些娇羞落寞,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冷厉,只听她淡声说道:
“一个人要想活下去,就要先学会自救,否则等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陶燕秋似乎终于听明白了,贺书靑能丢给她一条绳子,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此时无人可靠,她只能双手攥住麻绳,努力地拼劲全力向上爬来。
费劲全身的力气终于爬了上了,陶燕秋瘫软在甲板上,满眼怨毒地瞪着贺书靑骂道:
“贺书靑,你好卑鄙,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没错,是我。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贺书靑颇为欣赏地望着陶燕秋,唇角勾起一抹妖艳而又邪魅的笑容。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用采花贼一事来陷害我,我还你一位皇子,已经很是以德报怨了。”
陶燕秋咳了几声,发出一阵令人颤栗的刺耳笑声。
“贺书靑,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日后你纵使跟了大殿下,也不过是跟我一样的,还是在我之后,哈哈哈……”
“啧啧……看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对于男人来讲,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贺书靑颇为同情地摇了摇头,一脸兴致地俯下身,全然不顾甲板之上还站着几个男仆,伸手就扯开了陶燕秋被湖水浸湿的外衫。
陶燕秋被水泡得惨白的上臂与半裸的前胸与背部,在外衫撕开之后露了出来。上面密布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触目惊心的淤青与伤痕。
对于这些伤痕,刑警出身的李雨棠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仪表堂堂的大皇子萧琰,居然是个施虐狂!
她几步走到陶燕秋身边,俯下身查看这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有鞭痕,有齿痕,又烫伤痕,甚至还有一块儿烙铁的烙印烙在她纤弱白皙的背上。
这烙印!李雨棠蓦地瞪大了眼睛,这烙印的图案跟当初她在胡婆子身上得到的那块腰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李雨棠一脸震惊地指着那烙印,“这……这是……”
“这是萧瑨的标记。”
贺书靑语气淡漠地答道:
“萧瑨从小就有个嗜好,那就是喜欢在属于他的东西上刻上一个标记。他始终认为那样就不会有人将他的东西抢走。久而久之,直到长大了,这个习惯也没改,反而变得越来越变本加厉。无论是他玩过的女人还是牲畜,都会被他烙上这个印记。”
直到此时,李雨棠终于确定了,采花贼一案的真正幕后主使就是大皇子萧琰。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她当初的推测,采花案的最终获益人就是那个坐在皇权至高点的人!
什么事情一旦涉及到皇权,那么最终的走向就不是人为所能预测的了。虽然张敬那晚曾经对她说了“天道昭彰”四个字,但是,只怕采花案最终还是会成为一桩悬案。
只是想到那么多惨死的花样少女,李雨棠心中终究其意难平。
“放开我!”
陶燕秋用力地想要将衣衫遮回自己的身体,李雨棠感觉到手中有东西牵着,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一直攥着陶燕秋的衣角未放。
她赶忙松开了手,却听到了陶燕秋的再一次嘲讽。
“李雨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你早晚跟我一样毁在贺书靑这个贱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