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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幕后黑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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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乾阳观的后山有几条与这个水量相当的河水吗?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暗河?”
李雨棠若有所思地问道。
张敬凝神想了片刻,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地面之上这般水量的河流应该只有一条,但是至于乾阳观后山有没有暗河,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就是它了!”,李雨棠十分笃定地说道。
“是什么?”,张敬对她突然变得严肃的模样感到有些好奇。
“你可知道那位乾阳真人如今多大年纪了?”,李雨棠一脸神秘地问道。
张敬怔了一下,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起乾阳真人的年纪,但还是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听说已经年过百岁了,具体是多少我倒未曾留意,怎么?”
“昨日我从七公主那里听说,他今年已经一百四十六岁了。”
李雨棠郑重其事地继续说着,那模样就像是在讲述一件重大的历史秘辛。
“而他还有一位师傅,道号镇元子,人称镇元真人,你可听说过?”
“嗯。”
张敬微微皱了下眉,觑了她一眼,又说道:
“不过那位真人向来行踪不定,我也是只有耳闻,未见过其人,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他……”,迟疑了片刻问道:“怎么了?”
“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采花案的幕后黑手!”,李雨棠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面色凝重地说道。
“啊?不会吧……”,张敬的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我听说他是位有道高人,应该……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吧……”
“怎么不可能?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雨棠颇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解释道:
“试想想,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活到快两百岁那么久?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邪术,比如之前那间石室墙壁上所记载的阴阳采补之法。还有他那无忧小筑中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会这种违背常理的邪术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张敬还真是书呆子,怎么能人云亦云呢?这世上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多了去了,怎么可能别人说镇元真人是有道高人,他就认为对方是呢太单纯了!
油灯中的光线忽明忽暗,张敬那本就清隽俊逸的脸庞在这样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精致立体。
李雨棠有些惋惜地瞥了他一眼,浪费了这样一幅好皮囊。这么简单的因果关系都想不到,果然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
此时的张敬却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向李雨棠问道:
“谁跟你说他已经快两百岁了?”
看吧,这家伙连重点都没抓住,刚刚谈话的重点是镇元真人的年龄吗?是他可能是采花案的幕后黑手好不好。但李雨棠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解释道:
“你想啊,乾阳真人都已经一百四十六岁了,难不成他的师父还能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君不成?”
“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啊……”,张敬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李雨棠没有听清他刚才口中在嘟囔着什么,追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觉得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张敬连忙点头赞许,随后语气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
“照这么说,那乾阳真人岂不是也有嫌疑,你不是说他也已经一百四十六岁了?”
“我的推断远不止年纪这一个原因。”,李雨棠摇头说道。
“哦?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张敬扬起眉毛,对此似乎破有一些兴趣。
“有,也是最关键的证据!”
李雨棠望向湍急的暗河,神情严肃地说道:
“昨晚我之所以会在河岸边救了贺书靑,其实是因为夜探镇元真人的无忧小筑时……”
见张敬挑了下眉梢,望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李雨棠连忙解释道:
“我夜探那里,是为了查那个偷袭的黑衣人的下落。”
“哦。”,张敬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他不再有异议,于是李雨棠又继续说道:
“夜探之时,我不慎落入湖水之中,被暗流卷了进去。我记得曾经就经过了很长一段地下暗河。”
“嗯。”
张敬听到这里,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面色凝重地说道:
“看来确实是该好好查一查那个无忧小筑了。”
“可不是么。”
一想到乾阳观的那些道士暗地里感到那些勾当,李雨棠就十分鄙夷地啐了一声,说道:
“没想到乾阳观居然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亏我还想着来这里祈福还愿呢,没想到居然进了贼窝。”
张敬闻言张了张嘴,似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又将话咽了回去。转头瞥了一眼油灯中越来越微弱的火苗,说道: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油灯就快灭了。”
李雨棠这时也注意到,油灯中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灯油,此时已然干涸。连忙点头说道:
“好。”
张敬环视一周,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那边有风吹过来,应该会有出口,我们就走到那边看看吧。”
话音刚落,油灯中那仅剩米粒大小的微弱光芒在努力而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之后,终究还是灭了。
溶洞之内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李雨棠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你在干嘛?”
对方没有回答,随之而来的是几下长长的吹气声音。
“喂,你究竟在干嘛?”,李雨棠的心中渐渐变得有些紧张,不会是突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她不由地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什么也没有摸到,却听到张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火折子里面的引燃物烧光了。”
李雨棠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弄火折子啊,她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等等,刚才张敬说的是什么?连火折子都没了?
李雨棠这才觉察到不妙,这么说他们现在岂不是一点可以照亮的光源都没有了?
那他们要怎样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溶洞里走出去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雨棠有些焦急地问道。
“别怕,把手给我。”,张敬向李雨棠的方向伸过手来。
李雨棠也未多想,下意识就将手乖乖地伸了过去。
直到自己的手被那只大手紧紧包裹在掌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身旁的这个人已经产生了依赖与信任。
轻轻叹了口气,她问道:
“你要干嘛?”
张敬握住了她的手,唇角微微弯起,语气低缓而又轻柔地安抚道:
“跟着我走就好,我记得前面的路线应该要怎么走。”
“你记得?我信你个鬼!”
李雨棠翻了个白眼,万一他走错了路掉进河里,自己不成了买一赠一了吗?
“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除非你的眼睛可以夜视,否则就算记得路长什么样子,也不可能走出去。何况旁边还有一条暗河,弄不好会掉进去的。”
耳边传来张敬轻笑的声音,只听他说道:
“我这双眼睛虽不能夜视,却可以过目不忘。刚刚我已经将从这里走过去的路线记下来了,绝对不会将你带进水里去的。”
看一眼就能记下来,他以为自己是最强大脑吗?
对于张敬的解释,李雨棠自然是不大相信的,但那支被握着的手却仍旧没有抽回来。
李雨棠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索着,是否还有其他更靠谱的办法能够离开这里。
其实离开这里的办法她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个,而且能确定按这个办法是可以从这里出去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的是不太想尝试这个办法。
张敬拉着她的手正打算向前走,却发现李雨棠站在原地不动。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竟忍不住突然笑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想再次跳进那条暗河里,然后顺着水流游出去吧?我奉劝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
“你怎么知道?”
李雨棠有些讶异,他为何一张口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跳进河里顺流而下,的确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去试的办法。
可是张敬为何却劝她放弃这个念头呢?于是她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
“首先,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一条与你昨晚掉进去的是同一条河。”
张敬缓缓开口解释道:
“其次,不知道你昨日是如何毫发无损地顺流而下,许是运气使然。但是刚刚你也看到了,眼前这条河的水流如此湍急,两边又都是巨石,河道也算不上笔直。在这种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你若跳进河中,搞不好会因撞上岸边的巨石而头破血流,只怕那时就没有机会再上岸了。”
听完他的话,李雨棠也是暗暗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刚刚没有直接决定跳进河里,因为她确实不能确定眼前的这条是不是昨晚的那一条。
昨晚她失去了意识,身体毫无反抗地随波逐流,可能也因此幸运地没有撞上岸边的石头。然而现在她却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仍然能那么幸运。
虽然暗自觉得有些不甘,似乎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最后都得靠张敬出手?
但李雨棠犹豫了片刻,想着做人终究是需要能屈能伸的。有时候该认怂就得乖乖认怂,于是垂着脑袋向张敬靠近了一步。
张敬暗暗勾唇,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