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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落水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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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这女人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李雨棠却忽觉劲风贯耳,立即下意识抬起了手肘,原来竟然是那落水女子一巴掌向她脸上轮了过来。幸好被她及时拦住了,否则别看这女子长得娇娇弱弱,这使出浑身力气的狠狠一巴掌,怕她现在这副小身板也是吃不消的。
那落水女子一击不成,却被李雨棠反手制住了手腕。她用力拉扯了几下,却没能脱开钳制。在惊慌与愤怒之下,一张脸又青又白,最后竟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这一番闹腾,让原本还有点心怀愧疚的李雨棠顿时觉得有些恼火。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好心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怎么还睁开眼睛就想打人呢?”
“对……对不起,我没看清,原来你……你也是女子,我刚刚还以为你是……”
“是什么?”
李雨棠没好气地揶揄道:
“是打算趁人之危非礼你的登徒子?”
“我……”
落水女子泪眼朦胧地望着李雨棠,原本惨白的脸颊上竟然胀出一抹诡异的血色。突然哇地一声将头埋在膝盖间,继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算了算了……”
这女人应该是被吓坏了,此时还没缓过神来,看样子有点痴痴颠颠的,还是少惹为妙。见她已没了性命之忧,李雨棠摆了摆手,索性便不再理她。
这一身繁复的衣裙本就十分累赘,湿哒哒的穿在身上又沉又重。李雨棠索性兀自坐到了一旁,脱了身上湿透了的罩衫衣裙,用力地拧干上面的水。正准备继续将身上的里衣也脱下来把水拧干时,不远处的密林突然响起了一点轻杂的声音,瞬间惊起了几只夜宿的飞鸟。
瞧着那几只飞远的黑点沉思了片刻,李雨棠心想着:还是算了吧,别脱里衣了,指不定被哪个登徒子看了便宜去。在这个民风淳朴的时代,只穿个肚兜终究还是太暴露了些。何况这东西的剪裁与现代的内衣相比实在是不够贴合身体,这夜黑风高的荒郊野外,着实没有什么安全感。
一阵夜风吹来,李雨棠冷得打了个哆嗦。看着此时漆黑的夜色,也辨不出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不如先尽快找点东西生火取暖要紧。
捡拾了一堆枯枝干草之后,李雨棠发现了自己面对的更大难题,那就是怎么——生火?究竟是拿两块石头敲击出火星呢,还是要——钻木取火?
她先是捡了两块石头敲了几下,好吧,很快她就发现不是每一种石头都那么容易就能撞出火星的。要不……试试钻木取火?她记得好像是有个易洛魁族的钻木取火法成功率比较高。
这个取火法需要木板,木棍还有……细绳。李雨棠在晾在一旁的湿衣服中翻找起来,她记得身上挂的香包上有一条细长的绳子,用来取火正好。
找到了,这是个针脚细腻,绣工精致,带着玉兰与木樨香气的小绣囊。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菱角那丫头都往里面装了些什么。大概是些香料吧,不过早就随着她落水时一起湿透了。
等等,这是什么?就在李雨棠准备将绣囊上的系带抽下来时,突然瞧见里面有一根圆柱状的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抽出来一看,眼睛顿时一亮,这不是她以前常常在古装电视里看的的火折子吗?
不过她在水里泡那么久,这火折子只怕也早就被水泡得不能用了吧。将小竹筒的盖帽打开时,她并没抱多大希望,然而却再打开之后惊奇地发现,里面的助燃物居然是干的!
试着向竹筒内吹了口气,小小的火苗竟然腾地一下着了起来。没想到这东西防水居然做得这么好,而且使用起来便捷度似乎不逊于现代的打火机,真不亏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李雨棠一边感叹着,一边将火升了起来。
橙红的火焰暖暖地烤着真是舒服。无意间抬起头,却瞧见刚刚那个落水的女子正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这么一位呢,于是开口问道:
“诶?你没走啊?要不要过来烤火?”
那落水的女子面上露出纠结的模样,思虑了片刻点点头走了过来,在李雨棠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双翦水秋瞳望着她欲言又止,脸颊上不知是否因为火光的映射,看上去扶着一抹霞晕。
恢复了生气的落水女子这么看着,着实是个美人,就是这性子看着实在有些别扭。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哈?”
李雨棠没想到对面这个美人儿一开口,说出的话就把她给雷到了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烤得半干的里衣,长袖……长裤,她是眼睛瞎了吗?瞥了对方一眼,打量着同样着着一身里衣的女子说道:
“这么说,你是不是也算是没穿衣服?”
“我……”
对面的美人儿很明显被她的话噎到了,只吐了个“我”字,便又掩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啧,这人还真是爱哭,李雨棠将搭在旁边的衣裙翻了个面儿,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大半夜的怎么会掉进河里?”
在听到她的一连串问话之后,对面的女子渐渐将哭声收了,但声音之中却又带着些抽噎。
“我叫贺书靑,家住在京城,是……是跳崖落进河里的。”
“啊?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跳崖落水?你是失足啊还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
自称贺书靑的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又差一点哭了出来,哽咽着说道:
“我是被歹人所掳,他们想要……想要……,所以我……我……”
“哦……”
从她简单的两句话中,李雨棠便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很显然这个叫做贺书靑的女子是被人劫持到了这里,想要对她实施侵犯,她宁死不从选择了跳崖自尽。于是叹息着安慰道:
“别难过了,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既没有被人欺负,也没有受伤,还好好地活着,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贺书靑似乎被李雨棠说得有些动心,原本暗淡的眼中竟闪现出一抹光芒,然而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嗫嚅地说道:
“可是……可是我被歹人掳走,清誉跟家族的名声都没了,哪还有脸再活下去。”
听了她的话,李雨棠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这又是一名遭封建贞洁思想荼毒的女子。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何况那些若是因为脸面而嫌弃你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你去在乎?”
见她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又变得惨白,李雨棠将语气放得柔和起来。
“你也别太难过了,何况那些坏人不是也没有得逞吗,你终究也没有吃什么亏?人活在世上哪有事事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便好。如果时时都要为了别人的看法活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世间哪有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贺书靑喃喃地重复着李雨棠刚刚说过的话,眼中又渐渐恢复了生气,如此反复地念叨了几遍,突然会心一笑。再抬头望向李雨棠时,脸上却有浮出一丝尴尬,略有些羞赧地开口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刚刚我还……真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想……”
“是想什么?”
李雨棠不解地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旋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会是惊吓过度,刚睁开眼时没看清我也是个女的,还以为我要非礼你是吧?”
“我没……”
贺书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连忙摇头否认,但片刻之后却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对不起……”
“哈哈,这没什么,理解——理解。”
李雨棠笑着说道:
“我叫李雨棠,暂时住在这附近,等下你若放心就跟我回去,我叫人送你回家。”
“你叫李雨棠?你父亲可是镇北大将军李汝成。”
“恩,怎么,你认识我?”
贺书靑惊讶地看着她,脸上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
“我表妹——吏部员外郎陶建安之女陶燕秋,跟你表姐李雨柔是闺中密友。”
“谁?李雨柔?哦……”
李雨柔是她二叔的三女儿,比她年长两岁,也是她二叔原配江氏所生的嫡长女。因为她二叔家中人口有些复杂,她娘与那个二婶子关系又不太亲密。所以记忆中,“她”跟这个二叔家的三表姐甚少来往,至于她有什么闺中密友,她倒是真不太清楚。
贺书靑见她没有继续说话,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昨夜就是住在表妹家……才被歹人掳到这里来的。”
李雨棠闻言狐疑地望向贺书靑,只见她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却转瞬即逝。不由觉得对方刚刚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你表妹呢?跟你一起被掳了,还是只有你被掳了?”
贺书靑望着李雨棠嫣然一笑,对她的问话似乎很是赞赏,语气轻缓又略带自嘲地说道:
“只有我被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与您在这美好的时光相遇在晋江,生活中偶尔会有一些不开心,愿我的文能给您带来片刻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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