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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身不由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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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柔?你来做什么!”
李云桂瞧向刚刚说话的女子,见是西府的李雨柔,顿如金刚怒目般大喝道:
“我们宁远侯府不欢迎卑劣小人,识相的感觉滚出去,否则别逼小爷动手打女人 !”
“宁远侯府?”
李雨柔再次冷笑道:
“你们全家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再挂几天都未可知,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小爷我现在就能拧下你的脑袋,你信不信!”
李云桂作势就要上前,李雨柔吓得赶忙后退,强撑着气势喝道:
“我今日是专门来找李雨棠说话的,说完自然会走,你们这里,我半刻钟都不想待!”
李雨棠扬了扬眉梢,问道:
“哦?找我?什么事?”
李雨柔瞥了一眼旁边凶神恶煞的李云桂,翘着高傲的下巴却不肯说话。
李雨棠看着她偏了偏头,示意她跟自己到旁边去说话。两人刚走出几步,李云桂在身后急忙喊道:
“李雨棠!”
李雨棠回头朝他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
“放心,她又打不过我。”
“那你小心些。”
“知道了。”
“我真是嫉妒你从小就有那么多人疼你宠你。”
走到角落处,李雨柔开场的第一句话却把李雨棠给说愣了。
“你嫉妒我?”李雨棠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你们西府不是跟我们东府是一样的吗?有什么好值得嫉妒的。”
“怎么会一样?”李雨柔冷笑道:“你只有一个娘,而我爹却有很多个姨娘。你每一个兄弟姐妹都是嫡亲的,而我的兄弟姐妹却都是姨娘生的。”
“李云林不就是你娘生的?”
李雨棠一脸的不解,却被李雨棠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个废物又还不如没有!”
她恨恨地说道:
“我从小性子、才学、针织女红哪一样都比你强,偏偏你却被所有人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我却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样。你说你究竟哪里胜过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李雨棠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真是啊,李雨柔从小性子就温柔,才学也好,而自己却任性跋扈,不学无术,若硬要说自己到底哪一点比得过李雨柔,嗯……
“应该是比你长得好看吧。”
“你!”
李雨柔被她这过于直白的自言自语,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你容貌胜过我又如何?呵,二殿下从小就心悦于你又怎样,前些日子向你爹提过亲又怎样,最终他要娶的人还不是我?”
“什么?你说萧琰要娶你?”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来骗你吗?”
李雨棠心下一沉,在前世的记忆中,李雨柔是萧琰登基为帝的第三年,她爹李汝同立了战功,她才被收入后宫为妃的。
因为入宫之时年纪已过二十岁,李雨柔入宫之后也一直不得圣宠,直到……她爹亲手捏造了自己亲兄长谋逆的罪证!
可是如今萧琰还未登基,就要娶李雨柔了吗?难道说因为自己没有嫁给萧琰,反而导致所以的悲剧都将提前发生吗?这么说,她爹以及她全家十口人的性命岂不是……
“那真是恭喜你了。”
“呵呵,也不怪你会生气。毕竟你从小就心心念念地要嫁给二殿下,如今突然听到我们要成亲的消息,自然一时无法接受。”
李雨柔欣赏着李雨棠陡然而变的脸色,心中的欢喜难以自禁,忍不住炫耀道:
“二殿下不但要娶我为正妃,而且很快还会立我为后,而你将跟你的逆臣爹爹一样人头落地!你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又每次都能赢我,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争!”
“看来本王成了你向姐妹炫耀的工具了?”
萧琰阴冷的声音在李雨柔的背后响起,唬得她一个激灵,连忙转过身去,确定说话之人正是萧琰本人,吓得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
“二殿下恕罪,民女只是……只是……”
“退下去!”
“……是。”
李雨柔极不甘心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李雨棠一眼,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李雨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让她圆润地离开的是萧琰,又不是自己,她不觉得瞪错人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刚打算好好地向自己嫉恨了十多年的堂妹好好炫耀一下,出口恶气,结果刚起个头儿,就被用来炫耀的正主逮个正着,李雨柔也还真是够衰的。
李雨棠嗤笑着回过头时,就瞧见萧琰正满眼怒气地瞪着她看。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
他抓了她爹,又派人围困住宁远侯府,现在竟然跑来问她有什么话说。她该跟他说什么呢,求情吗?求他看在自己暗恋他多年的份上,放过她全家?
瞧着李雨棠鄙夷的神色,萧琰脸上的怒气更盛了。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李雨棠的手腕,怒喝道:
“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等你及笄,始终不肯立妃纳妾,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没想到乾阳观一行,你与那张敬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跟他…… 这些日子你们私相会面,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等我及笄?”李雨棠被他给说懵了,干笑了两声,“二殿下怕是记错了吧,自九年前您在秋围之时救了民女之后,数月前在乾阳观,民女与您似乎才第二次见面吧?”
萧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因为宁远侯手握重兵,我若与你来往,怕父皇疑我别有居心,所以这九年我与你未再相见。但是你每年生辰之时,我都着人精心挑选几株海棠花树作为贺礼送给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等等,这什么情况?感情她每年生辰的时候,都会送几株新奇的海棠花树的人是萧琰?怎么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事啊?
不只是今生,哪怕是前世,直到她吞金而亡,她都不知道未出阁之时,每年收到的海棠花竟然是萧琰送的。这位二皇子的保密工作未免也做得太好了吧,保密到她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
只是她记得前一世,在她嫁他为妃之后,他确实曾为她在太子府中种满了海棠花树。那是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幸福,只是入主中宫之后,偌大的坤宁宫中却再也没见过半片海棠花的叶子了。
萧琰望着她脸上从震惊到漠然的表情,似是也明白了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他的态度放软了几分,低声说道: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从今往后不再见张敬,我秦|王府正妃之位,依然是你。”
“抱歉,我做不到。”
李雨棠抽回了手,唇角边露出几分讥讽。
“我若是回到你身边,你就会放过我爹以及我的家人是吗?但是你敢说李汝同所做的一切,真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吗?你若真心对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萧琰低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掌心,缓缓将拳头攥紧。他紧紧抿了抿嘴唇,沉声说道:
“不错,这是确实跟我有关,但是怪只怪你爹功高震主,为我父皇所忌惮。”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朝堂之事,无分对错,何况是君要臣死。现在父皇病重,由我代理朝政,宁远侯暂时性命无虞,他日我登基为帝,自会还你父亲清白。”
这一世自她从现代世界穿越而来,所带来的变数改变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关于她爹以及她全家的命运却似乎都没有改变。
也许从一开始,她的出发点就是错的。要改变他爹被诬陷通敌叛国,以及全家满门抄斩的悲剧,其实并不取决于她是否嫁给萧琰,甚至无关于萧琰是否当上皇帝。
她爹李汝成手握大夏朝过半数的兵权,驻守边城十数年。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甘苦与共,而且军纪严明,从不骚扰百姓。每逢春耕秋收,更是亲自率领将士们卸甲入田,与百姓一同劳作。
边城军心民心所向,早已成为了当朝君主梗在心头的一根硬刺。
而契国战败之后,新任君主更是扬言只要李汝成驻守边城一日,契国就永不犯夏。这无疑是将梗在君主心头的那一根硬刺,又重重地敲上了一击。
所以说,真正导致她全家悲剧的原因,其实是她爹功高震主,又有民心所向,因此为君主所忌。
而做君主之人,无论是萧琰亦或是他爹永安帝,甚至是其他的阿猫阿狗,都不会改变这个结局!
萧琰静静地看着李雨棠,似乎是在等她的答复。李雨棠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问道:
“若换做是你是帝王,是否同样会忌惮我爹的“威胁”,你是不是也会与你父皇一般,做同样的事?”
萧琰沉默了良久,再望向李雨棠时,眼中现出几许悲凉之色。
“我该跟你说不会的,只是棠儿,身在帝王之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许多的事情就身不由己。就像是萧瑨,难道我不知道他从无争储之心吗?还有宁远侯之事,难道我不知道你爹是忠心的吗?又何况他是你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