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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大梦初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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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雨棠的解释,张敬有些发怔,目光渐渐变得幽深,抿了抿润薄的唇,清咳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李雨棠微微蹙眉,感觉自己一场“大梦醒来”,张敬似乎变得矫情了不少。
不过萧琰就着她那枚唇印喝酒时的暧昧模样,现在连李雨棠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而张敬当时怕是躲在暗处也看到了,也难怪他现在心里会觉得别扭。
梳妆台上一支青瓷酒壶无意间落入李雨棠的视线之中,她想都不想地抓过来喝了一口,扳过张敬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就口对口地喂了下去。
男人闹起别扭来,也是要哄的,这样由她亲自将唇印印到他嘴上,他总该消气了吧?
谁知张敬先是一愣,继而突然脸色大变,噗地一声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
李雨棠的脸色瞬间结成了冰,从牙缝里阴森森地挤出了几个字:
“张敬,你死定了!”
“不是,棠棠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敬一个激灵从床榻边蹦了起来,连忙解释道:
“我把酒吐掉是因为……哎,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李雨棠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一拳打了过去,谁知竟被他反手钳住。她满脸惊讶地看向张敬。
“你居然还手?”
张敬被瞪得一愣,赶忙将手放开,在又硬生生地挨了一拳一脚之后,才无奈地继续解释道:
“那酒中被人下了药。”
然而话刚说完,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微妙,脸颊也跟着泛起了红晕。眼神有些闪烁地喃喃自语道:
“其实你不用对我下这种药……”
“药,什么药?”
正揉着打人反倒将自己拳头打得发痛的李雨棠突然一怔,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支青瓷酒壶好像是被李云桂掉包回来的那一支。
再瞧着张敬变得有些古怪,甚至还有些暧昧不明的表情。李雨棠纵使再蠢,此时也明白了那酒壶之中不但被人下了药了,而且很可能还是那种会令人意乱情迷的药。
李雨棠有些后悔不跌,早知道这壶里放得不是毒药,她就不该让李云桂多此一举地将它给换了,直接让李雨柔把事情办成了多好,那样就能一下替她解决掉两个大麻烦了。
“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真是失策啊!”
李雨棠一脸懊悔地唉声叹气,张敬闻言转过头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她突然兴奋地抚掌笑道:
“再想办法让萧琰把这酒喝下去不就得了?对,就这么……张敬,你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张敬的脸色变得黑的有些泛绿,他语气阴冷地问道:
“你想让萧琰喝了这壶里的酒……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悄悄把他跟李雨柔偷偷地塞在一起啊。”
李雨棠想到前世李雨柔成了萧琰的宠妃,甚至在出逃的时候还不忘将她带在身边。今晚李雨柔又故意给萧琰下那种药,那么她将这俩人塞在一起,也算是顺情顺理,你情我愿了。
张敬面色瞬时缓和了不少,语气却仍旧略有些迟疑。
“你……是想将李雨柔塞给萧琰?”
“是啊,不然嘞,总不能把大皇子跟萧琰塞在一起吧?”
话刚说完,李雨棠突然眼睛一亮,连连拍掌道:
“对啊,应该将大皇子跟他塞在一起才对!”
若是将李雨柔跟萧琰塞在一起,事成之后,萧琰顶多是多了一个女人,对他的皇子地位并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若是把他跟大皇子塞在一起,之后再让事情暴露出来,那萧琰自然就会被排除在皇位继承候选人之外了!
张敬听了这话,抽了抽嘴角,险些一个跟头倒仰过去。
让萧琰喝了那壶中之酒,再将其跟萧瑨塞在一起。这画面美得光想一下,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敬甚至有些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从小锤炼出不惧百毒的底子,否则若是什么时候将这女人给得罪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自己身边指不定会睡着个什么玩意儿呢。
大梦初醒的李雨棠,此时心思飘在别处,自然不会再去纠结刚刚张敬将她喂的酒吐掉这种小事,甚至连后来张敬离去之前对她说了些什么话都没有留意。
想到前一世二叔李如同曾经篡夺兵权,诬陷他父亲通敌叛国,致使她一家十口满门抄斩。李雨棠立即提笔书信一封,悄悄着人快马加鞭送往边关,务必交到她二哥三哥的手中。
如今回忆起了前世的种种,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刚刚体会到家人温暖的她,就绝不可能让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
当务之急首先要做的,除了自己坚决不能重蹈覆辙嫁给萧琰之外。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阻止萧琰登上那皇权的至高之位了。
在储君确立之前,各个皇子虽有封位,却无实权。
就连各自的封地,皇子们也只有每年收取份内税收银两的权利,至于封地的军政之权,依然集中在皇帝的手中。
所以作为皇子,要想登上大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争取更多的资源与势力的支持。
当今朝堂的局势究竟如何,李雨棠虽不是很清楚,但大致也明白分为两派。
一派是以她父亲李汝成为首的武将集团,掌握着朝廷的兵权。
另一派则是以贺书青的祖父,贺太傅贺文常为首文官集团,掌握着朝廷的财政,以及言论大权。
其实有一点李雨棠至今也没搞明白,那就是萧琰为何放着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贺太傅最宠爱的嫡长孙女贺书青不去争取,反而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她这个将军府的二女儿身上?
难道是因为“她”看起来比贺书青更加单蠢好骗,也更加容易得手不成?
根据前世的记忆,她坚持要嫁给萧琰的时候,她的家人似乎是反对的,这就是说,前一世他爹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才最终站队萧琰的。那么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要让她爹知道,她绝对不接受这门亲事。
之前听贺书靑说,她遭遇采花贼之后,她爹曾让她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二选一。
这就充分说明贺太傅在站队哪个皇子一边仍在犹豫之中,她最近也要抽时间去向贺书靑探探口风才行。
除了这两方面之外,萧琰所仰仗的自然就是皇后一族的势力了。
在一个多月前的桃花诗会上,荣阳王世子薛文龙被杀一案,李雨棠当时就觉得荣阳王妃与萧琰之间似乎有点怪怪的,但当时她所有心思都在世子被杀案子上,因此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费心思。
如今想起来,当时荣阳王妃对萧琰说的那些话,仔细品一品,似乎别有一番用意。进而可以判断出,荣阳王府似乎跟萧琰之间出现了一些罅隙。
萧琰与皇后母族哪怕是没有裂痕,李雨棠也得想办法现给它弄出来,何况是如今有这个罅隙的苗头呢?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以错过?哪怕只是这个很小很小的裂痕,她也要拼尽全力,想办法将它给撕开。
第二天一早,李雨棠在给各位长辈问了安之后,还不等父亲问起关于二皇子求亲之事,她究竟考虑的如何,就先一步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对这门亲事的反对。
听了李雨棠的话,李汝成沉默了片刻,目光凝重地望着她问道:
“棠儿,你确定真的不想嫁给二皇子了吗?”
“嗯,确定。”
一旁的母亲林氏与父亲李汝成对望了一眼,面色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棠儿昨晚可是与二皇子闹别扭了?”
“嗯?”
李雨棠狐疑地望着他二人,不知母亲林氏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想了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毕竟昨晚自己与萧琰在荷花池边时,并未刻意回避他人,所以当时虽未被人打扰,怕是也已经有下人将昨晚的事情禀告给母亲林氏了。
“昨日咱们一家团聚,爹爹又荣封宁远侯,女儿一时开心就多吃了几杯酒。后来略有不适,路过荷花池时确实曾遇到了二皇子,不过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并没有闹什么别扭。”
林氏似是不太相信,正要开口说话,忽听门口突然传来一句叫声:
“李雨棠,你居然出卖我!”
“?”
屋内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就见李云桂气呼呼地瞪着眼睛走了过来。
李雨棠心道,这小子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在跟爹娘他的黑状吧?果然,紧接着就见李云桂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鼻子叫道:
“昨晚那酒是你让我偷偷拿的,现在居然又跟爹娘告我黑状!”
“……”
李雨棠真是为她这个蠢弟弟狠狠鞠了一把辛酸泪,难怪从小到大挨揍的总是他,实在是太蠢了,没见过自己上赶着跑来认罪自首的。
林氏面色微沉,语气严肃地问道:
“桂儿,昨晚宴席之上酒菜皆有,你为何还要偷偷去拿酒给你二姐喝?”
“……”
李云桂张了张嘴,木然地转头看向李雨棠,就见李雨棠对着自己挑了下眉梢,笑着说道:
“你自己招的,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