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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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里被程筵支使来帮忙搬家的时候，只知道程筵好像是想追一个姑娘，住在这边儿能离那姑娘近点，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他没想到那姑娘是叶挽宁。
他也没想到这近一点儿，就近到了上下楼的关系。
秦里觉得这件事有点不能接受，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捂着胸口：“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追的那姑娘叫叶挽宁，我不听！我不听！！”
程筵看了秦里一眼。
秦里立刻焉了吧唧地停止了浮夸的表演，他觉得自己好像从队长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是那种在训练场时，程筵拿着步'枪，而自己就是十几米开外的人型靶子的杀气。
秦里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跟叶挽宁什么都没有啊！请停止你的脑补，她是跟我比划过拳脚的过命兄弟！”
程筵说：“你紧张什么。”
卧槽！你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我还以为下一秒我就要被你爆头了，换谁谁不紧张！
秦里重新在地板上坐下：“队长，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另外一个兄弟。”
“但你到底是怎么跟叶挽宁认识的？”秦里问程筵，“这很不对啊，你一天到晚都跟我们一起呆在部队，你哪来的时间认识她？”
程筵顿了顿，指尖在手机上滑过，思绪有些飘忽。
如果说认识叶挽宁，似乎小时候他们就见过几面，第一次是在初中时，那时叶挽宁还是个矮矮的小萝卜，程筵来程建国这边帮着搬家，在阳台上整理东西时，亲眼看到楼下的院坝里，叶挽宁把秦里暴揍了一顿，后来贺立业找上门要薅秦里头发时，他也好巧不巧，刚好看到。
程筵从来没见过叶挽宁这样的，明明长得像个瓷娃娃，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特别会演戏。
不过后来程建国搬走了，程筵也没再见到过叶挽宁。
再次听到跟叶挽宁有关的消息时，程筵已经进了特种部队，那天是休假，程建国在家里逗鸟儿，不知道怎么，突然像被戳中了笑穴一样大笑起来。
程建国把手机拿给程筵看：“贺立业这个臭东西讨人烦，他的孙女倒是挺可爱的。”
手机上放的是个小姑娘拿着手术刀，正手忙脚乱地追着一只□□跑，追得满头都是汗的视频。
此时的叶挽宁已经长得亭亭玉立，鬓角被汗湿润，扶着墙喘气，浑身被窗户外面铺进来的阳光包裹上一层暖金色，看到有人在录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在拍我，你死了！你死了！！”
那是程筵第一次觉得一个姑娘长得好看。
再后来，叶挽宁成了护士，在记者的镜头中半开玩笑道：“我希望国家给我分配一个男朋友。”
她说这句话时，眼里带上些疲惫，她的身后，医院的灯光清冷，病房的窗户上，人影不断地晃过，那里面有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护士，正在争分夺秒地从死神的手里抢人。
程筵以前觉得，保家卫国，是军人应该去做的事情，他们的生命和鲜血都可以奉献给国家，用来守护脚下的土地。
但夜色里，小姑娘的肩膀很薄，却尽她最大的努力为生命撑起了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她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一方净土。
程筵看着她。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
秦里没发现程筵在走神，坐在旁边还在嘚吧嘚：“别跟我扯什么一见钟情，要真是，文艺团那边这么多漂亮姑娘有事儿没事儿就在你面前晃荡，你还不得后宫三千。”
他见程筵不理他，还想继续追问，门却突然被敲响，秦里道：“可能是叶挽宁来了，刚刚她说要来跟邻居打个招呼。”
“我去开门。”
秦里作势要从地上起来，却被程筵按住，程筵淡淡地开口：“坐着。”
“行。”秦里朝着门口抬起手，“您请，您快请。”
程筵站起来，把地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都踢到角落藏好，这才走过去开门。
叶挽宁家里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有昨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买的一个小蛋糕，硬要说起来还是程筵付的钱，叶挽宁要拿出去给别人还有点舍不得，但家里又实在没有其他能拿出来当见面礼的东西了，叶挽宁只好拎了小蛋糕下楼。
正好秦里也在部队，如果说新邻居是秦里的队长，那他们应该也是什么小队里的吧？说不定还能问问程筵那个雪狼突击队的事情。
叶挽宁心里盘算着，舍不得蛋糕套不着情报，她觉得也还挺值的。
小蛋糕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纸壳上蒙上一层水汽，叶挽宁出门的时候想着就下个楼的功夫，便没穿外套外套，只穿着里面那件毛衣裙出了门。
但此时，大冬天手里还拎着散发着冷气的蛋糕，冰得叶挽宁的指尖有点麻。
叶挽宁见半天没人来开门，冷得缩了缩肩膀，又伸手敲了一遍。
不久，室内传来脚步声，门锁“咔”地一声轻响。
叶挽宁露出个微笑，举起手里的小蛋糕说：“你好你好，我是楼上的住户，我听秦里说你今天搬过来了，以后大家都是邻居，所以我带了点东西来跟你打个招呼。”
叶挽宁边说边抬起头。
然后她看到了程筵的脸。
“……”
叶挽宁觉得自己没清醒，她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伸手无情地把门合上了。
夭寿了。
刚刚那个是谁？
是程筵吗？
是吗？是吧！
叶挽宁拎着蛋糕，站在原地有点凌乱，面前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再被打开，程筵推门出来，鼻梁有点发红，眼尾湿润，仔细一看，里面似乎还泛着点泪水，好像是被门板撞到了。
叶挽宁看着程筵走到自己面前，她咽了下口水：“你怎么在这里？”
程筵看着叶挽宁一直小步地往后退，都快要退到阶梯那边了还不自知，他连忙伸手抓住叶挽宁的手腕，把人往身前一拉：“你这不看路的毛病跟谁学的？”
叶挽宁的手腕被程筵握住，细细瘦瘦，程筵指尖扣在上面，隔着毛衣，能够感受布料下传来的一点体温。
就在这时，见程筵半天没把叶挽宁带进来，秦里从门缝那边冒出个脑袋：“队长，你俩弄啥——”
秦里后半句话活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吓得他打了一个嗝。
叶挽宁敏感地捕捉到了队长着这两个字。
叶挽宁的手还被程筵握着，程筵转头，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向秦里。
秦里：“……”
打扰了嗷，你们继续。
秦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缩回了脑袋，还顺便礼貌地闭上了眼睛。
下午，阳光正好，从楼道的花台上透过来，楼下的院子里不断传来小孩子嬉笑和拍皮球的声音，程筵的手心干燥温热，叶挽宁手腕上，被程筵握住的那一块皮肤开始缓慢地发烫。
“你……不放开吗。”叶挽宁消化了一下巨大的信息量，想抽回手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动，她抬起头去看程筵，“不让我进去吗，外面有点冷。”
程筵看了眼叶挽宁身上单薄的毛衣，松开手：“嗯，走吧。”
“你的搬家礼物。”
叶挽宁把蛋糕往程筵手里一塞，赶紧从门里钻了进去。
程筵拿着蛋糕，合上门，手心里的温度逐渐流逝，他回忆着几秒钟前的触感，右手悬空握了握。
又细又瘦。
程筵眼皮子一跳。
程筵家还没搬好，多余的拖鞋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叶挽宁也没换鞋，直接进了屋子，程筵就跟在叶挽宁身后。
秦里看到叶挽宁和程筵，露出神秘的微笑，招呼叶挽宁：“坐，随便坐。”
叶挽宁看着空旷无比的客厅，一清二白得连一张椅子也没有，叶挽宁穿着裙子，一时还真不知道往哪儿坐比较好。
“不坐了。”叶挽宁转身朝着程筵说，“我能参观下你家吗？”
“参观？”秦里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是，这要啥啥没有，你有什么好参观的，参观寂寞吗？”
程筵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叶挽宁：“家里没来得及装空调，穿上吧，我带你去看。”
叶挽宁确实没想到程筵家连个空调都没有，她也的确有点冷，在“这不太好吧”和“可是不穿就要冷死在这里了”中抉择了几秒，叶挽宁最终还是接过了程筵的外套。
程筵的外套不厚，带着体温和柠檬洗衣粉的味道，叶挽宁没好意思全部穿上，只拿起来披在肩膀上，跟着程筵去参观这件房子。
秦里一脸无语地看着程筵开始带着叶挽宁参观这间家徒四壁的老旧房子，拿出手机，拍了张两人在阳台上的背影，发在了小队的微信群里。
几秒钟后，微信跟炸了锅一样，疯狂开始跳出消息。
【卧槽？】
【我敲？】
【我丢？】
秦里：【兄弟们，把害怕打在公屏上】
【妹子！有妹子！是妹子！！】
【吓死我了，旁边那个是筵哥？】
【万年性冷淡情窦初开了，铁树开花？】
雪狼突击队是小队编织，一共就只有五个人，每个人的分工和擅长的技能都不同，这次休假，除了本来就住在W市的秦里和程筵，其他人都回了各自的家。
秦里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绘声绘色地为其他三个队员描述现在的场景，这件房子客厅的阳台和主卧的阳台是连通的，叶挽宁直接从卧室那边过来，推开阳台门走进客厅。
叶挽宁指了指楼上垂下来的枝条：“我在卧室的阳台种了一些绿萝，正好它这个春天长得太狂野了，你的阳台空着，等下我回去拿一些给你种在阳台吧。”
程筵：“好。”
“你吃饭了吗？”叶挽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我今天买的菜很多，你要来我家吃个饭吗？”
秦里：【新闻速报，人家邀请队长去家里了！】
秦里：【我也想有人邀请我去家里吃饭，我的爱情在哪里】
队里有个主攻拆雷的队员，是个一米八的猛汉，看到秦里的发言，想故意恶心他，发了个羞涩表情包，打字道：【秦哥哥，你看我可以吗？】
秦里：【……】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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