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予你摘星》冬不拉叽

12、《偿还》

　　独唱和二重的选歌很快定下，他们三个的合唱却迟迟未定。

　　梁朋杰作为年纪最小的新人，被郑云龙和阿云嘎夹在中间，不敢说话。
　　阿云嘎苦思冥想了半天，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郑云龙探头过去看：
　　《情歌王》

　　郑云龙：“……”

　　阿云嘎笑眯眯的，“大龙，你看网上说的了吗？网友们都希望我们能合作一首歌，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合作了，要不就选这首吧？”

　　郑云龙宛若吃了苍蝇的表情让其他人心生好奇，几个年轻人探过头来，均在看到“情歌王”三个字后沉默了。

　　这首歌可是12分钟啊。
　　节目组能让唱吗？

　　无视阿云嘎的一脸期颐。郑云龙面无表情的拿过那张纸，在情歌王三个字上打了个叉，然后想了想，写下《偿还》。

　　“《偿还》？”阿云嘎有些纳闷，“怎么唱这么悲的歌？”
　　他有些不乐意，毕竟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除夕夜里出去放鞭炮的孩子，开心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郑云龙沉默了一下。
　　因为他打从心里觉得自己之前那样想阿云嘎是不对的，但他不好意思直白地说出口。

　　掩去心中不为人知的真实原因，郑云龙一本正经地道，“我来参加这个节目是想推广音乐剧的。《偿还》是音乐剧《爱上邓丽君》的选段，前两期节目我没唱音乐剧，我不想再放过这个机会了。”

　　“哦。”阿云嘎了然地点头，郑云龙对于音乐剧的追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况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他满足这个愿望。
　　他当即拍板，“那就《偿还》吧。”

　　每两期节目之间只有一周的排练时间，众人定下歌后，便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排练。
　　阿云嘎作为组长，除了和郑云龙练歌，还要兼顾指点其他两组。

　　郑云龙和梁朋杰留在房里分声部，练合唱。

　　梁朋杰眼睛亮晶晶的，“大龙哥，你唱的真好。”

　　郑云龙淡淡地笑，“你嘎子哥唱的更好。”

　　在梁朋杰眼中，郑云龙虽然疏离且难以接触的，但实力不容置疑。他笑起来，“你们都唱得好，都是我的偶像。”
　　郑云龙瞄了一眼虚掩的门，眉宇间带着几不可见的焦急，自己都没发觉。

　　梁朋杰没注意郑云龙的动作，他在原地哼了一会曲子，又忍不住凑过来问，“大龙哥，你和嘎子哥什么时候一起演音乐剧啊？”

　　“啊？”郑云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音乐剧比不了电视剧，酬劳少又累，虽然他是音乐剧出身，但……”
　　郑云龙没说完。
　　虽然王晰告诉他，阿云嘎进入娱乐圈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在电视上宣传音乐剧，但只要不傻的人都清楚，电视剧可比音乐剧赚钱多了。

　　何况阿云嘎如今那么红，让他停工去排练音乐剧？
　　损失太大了。

　　他正想着，阿云嘎忽然推门进来。
　　来人脸色涨红，被新人们气得不轻，可一瞧见郑云龙在远处瞧着自己，面色瞬间转晴，他步伐轻盈地过来，“大龙，声部分好了吗？”

　　郑云龙把谱子给他看。
　　三人粗略的合了一遍。

　　梁朋杰站在两个人中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左右两个人用优秀的技巧和无与伦比的音色，对他一顿狂轰乱炸，惹得他无地自容。

　　他大张着嘴，眼圈忽然红了，“大龙哥、嘎子哥……你们不该选我的……”

　　郑云龙和阿云嘎对看一眼，看到对方眼里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无措——他们都没有安慰小朋友的经验。

　　阿云嘎僵着脖子，维持着在外人面前的高冷，伸手拍了一下梁朋杰的肩，像个不苟言笑的严厉老师，“好好练。”
　　郑云龙被阿云嘎笨拙的动作逗得微微勾起唇，安慰梁朋杰笑道，“别怕，有哥哥们在呢。”

　　恍惚间，梁朋杰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和面前二人如出一辙。
　　他擦了擦快要跌出眼眶的泪水，重重地应了一声，“我会好好练的！一定不辜负哥哥们的期望！”

　　一周后，正式公演。

　　三人在台上站定，与他们练习时的站位一样，梁朋杰站在两人中间，整个中央都被打上了朦胧的白光。

　　台上的评委和台下的歌手们都有一些骚动，从第一期起，他们就知道郑云龙和阿云嘎是同学，可这么多期过去了，他们却从未有过合作。
　　这次舞台，所有观众都抱了极高的期待。

　　但大家也知道，梁朋杰是这个组合的不定时炸弹。
　　他太年轻了，功底也薄弱，若是和他水平差不多的人合作，可能还不明显，夹在这样两个优秀的人之间，难免会突兀。

　　台上三人心静如水，对众人的心思丝毫不知。

　　前奏舒缓地响起。郑云龙眉峰微拢，优雅地举起话筒，优美如提琴般的声音如流水倾泻：
　　“沉默的嘴唇，还留着泪痕
　　这不是胭脂红粉，可掩饰的伤痕。”

　　幽蓝的光线亮起，裹挟着丰沛的感情、清浅的颤音，仅一句话便抓住了全场人的心。

　　梁朋杰偷偷攥了攥拳，一心念着不能辜负两个哥哥的教导，超水平发挥：
　　“破碎的心灵，流失了多少的情。
　　弥补的谎言，偿还的借口，我怎么去当真。”

　　评委们微皱的眉头骤然舒展开，甚至带上了惊叹。
　　他们都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所以即便从节目一开始，就十分期待郑云龙和阿云嘎的合作，也不敢太高估这次的节目效果。
　　但从梁朋杰的表现来看，他俩一定没有少在他身上下功夫。

　　很快阿云嘎也加入合唱。
　　他独唱的时候，众人还没觉得有什么，但他唱完“也不可能三人行”后，郑云龙与他合在了一起，两人的声音骤然合二为一，水乳交融，产生的化学反应叫人瞬间头皮发麻。
　　就好像，他们的声音是天生就该合在一起的。

　　“嘶——”边上的女评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音色能这么搭。”
　　另一个评委也点头，“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合拍的声音，而且竟然是两个男声。”
　　第三个评委后怕地道，“太默契了。幸亏他们俩前几期没合作，要不然别人都不用唱了。”

　　太默契了。
　　这也是郑云龙这周的感受。

　　他们明明已经分开了6年，这6年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在他们拿起乐谱的瞬间，在唱出合声的瞬间，时光忽然逆行，落叶回到了枝桠，太阳由西到东，岁月那浅淡的痕迹从他们脸上也悄然消失。
　　一切回到了大学时的样子。

　　以至于，郑云龙时常会想起那一连串蒙古语，那一首首意味不明的歌。
　　他们一直默契，一直心有灵犀。
　　那么在感情也是吗？
　　阿云嘎会不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

　　一曲唱罢，三人礼貌地鞠躬下场，奠定下这一期首席的基础。

　　“嘎子哥、大龙哥，你们太厉害了。”同组的歌手竖起大拇指。
　　“声音绝配！”

　　梁朋杰小声地接，“天生一对！”

　　那三人这才想起他，亲昵地拥抱了他一下，夸道，“朋杰进步也很大！给你录视频啦。”

　　“是哥哥们教的好。”梁朋杰有些激动，他也是第一次唱出这么完美的舞台。

　　同组歌手给他传视频，梁朋杰盯着缓慢的进度条看了一会儿，着急地几乎坐不住，干脆拿起手机刷起微博。

　　微博上对于他的讨论寥寥无几，但《声入人心》这个综艺却被顶在了综艺榜的第一名。
　　他点开超级话题，里面热火朝天，都在讨论郑云龙和阿云嘎刚刚开始发售的杂志。

　　云次方是真的：云女们，杂志开始发售了，大家快去抢啊！
　　云次方我可以：卧槽，搞快点！上次大龙音乐剧我就错过了！[大哭]
　　今天搞云了吗：杂志封面已经有了，一起合唱还会远吗？

　　梁朋杰想了想，换上小号，一脸兴奋地打字。
　　梁多余：据可靠内部消息，他们已经合唱了，马上就会和大家见面。还有，双云两个人真的很好！

　　很快，梁朋杰的微博迎来了一番轰炸，评论和私信相关部门都在问他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唱的是什么歌，什么时候播放。
　　梁文杰看了看自己安静如鸡的大号，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和云女们打成一片。

　　他理解这些女孩的喜爱，甚至身体力行地体验了郑云龙与阿云嘎之间的那种微妙。

　　这一周，阿云嘎教他技巧，郑云龙教他情感。
　　他们分工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却从未见到二人的商量。

　　他们就好像是用脑电波交流的，你做什么，我做什么，尽在不言。

　　郑云龙和阿云嘎在最前面沉默地坐了半天，有些尴尬，正巧看梁朋杰抱着手机笑，凑过去问他，“干嘛呢？”

　　梁朋杰吓得手一抖，连忙把微博划掉，又打开了同组歌手刚刚传来的视频，“看视频呢，刚才我们公演的。”

　　郑云龙闻言更凑近了些，“我也看看。”

　　梁朋杰赶鸭子上架，只好点开了视频。

　　郑云龙对听自己的歌是有些赧然的，但听阿云嘎的从不。
　　即便他与梁朋杰此时身处人群，不能把视频的声音开得太大，郑云龙也能将阿云嘎的部分脑补完全。
　　然后，在颅内与他自己的声音合二为一，惹得灵魂深颤。

　　视频一帧一帧播放，里面的郑云龙，视线始终越过了梁朋杰，紧紧盯着沉浸在歌曲中的阿云嘎。
　　而郑云龙也记得，自己每次在台上望阿云嘎时，他都在看自己。

　　阿云嘎的眼中有星星。
　　星星里面有他的影子。

　　郑云龙正入神，肩头忽然被搭上了一只胳膊。
　　他回头去看，阿云嘎朝他酷酷地一笑，“大龙，看什么好东西呢？”

　　郑云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