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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交易 ...

  •   阮远征那句话搅得阮蘅心烦意乱,就连席间阮盈刺了她几句,她也没兴致回应。草草吃了几口,她便回了海棠院。

      伯父一家入京,事多繁杂,阮府与聂氏都需一一安排,哪里顾得上阮蘅如何。

      阮蘅本想着回院子躺上半日的,却不想被母亲喊去了主院。

      “母亲?”

      “坐下吧。”

      阮蘅看桌案上厚厚一沓请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字不错,这些帖子都由你来誊写,一人一贴,不可糊弄了过去。”

      “女儿写?”阮蘅并不觉得这是件好差事,“京中皆是贵客,女儿的字哪能配得上?”

      聂氏嗤笑一声,“如今倒是谦虚了?你父亲可是指名要你来誊的,说是这些年你别的本事没有,抄字的本事见长,这字愈发好看了。”

      这话不假,这些年单单罚抄的纸都有百来本书厚了。

      “母亲倒也不必将父亲的话一五一十告诉我。”阮蘅将名单打开,看着洋洋洒洒一长串名儿,愈发觉得手腕生疼。

      “怎么那么多人?”略略扫了眼,这怕是京城半数官家都在其中了。

      “不是那份,是你左手边的。”聂氏摆了摆手,“这份是要你父亲亲自誊抄的,另一份才是。”

      阮蘅又打开另一份,眼睛都亮了。

      只听得聂氏在一旁道:“京城世家子弟与姑娘不少,也该让你堂哥他们多与人相识相交。这名单是你父亲初拟的,不过你父亲不如你了解这些同辈,自然由你来更妥当些,你瞧瞧还差了谁,自己补上就是,那些品性不端,总要生事的就不必请了。”

      这怕是今日最让阮蘅欣喜之事了,“名单当真由我来定?”

      聂氏睨了她一眼,“可不准胡来。”

      “我知晓的,知晓的。”阮蘅头一回有生杀大权在握之感,整个人都轻飘飘了不少。

      阮蘅有些得寸进尺,“母亲,帖子可否也由我来送?”

      “想得倒美!你父亲不许你出府不知晓吗?府里不差个你来送帖子,死了这条心。”毕竟是聂氏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会不知阮蘅的心思,怕是又要借着送帖子的由头去府外耍个半日。

      阮蘅被戳穿了心思,笑着掩饰。

      聂氏趁着此刻只有母女二人,正色道:“阿娘问你,那毒可知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件衣袍究竟是谁的,那夜你究竟去哪儿了?”

      阮蘅提了声,“哎呀,该宴请的人太多了,若是再不抄我又来不及了。”

      聂氏怎不知阮蘅这是有意岔开这话,她无奈叹了声气,“你的事阿娘从不多问,可阿娘担心你,知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可若真是出了事,你定要告诉阿娘与父亲,万万不可一个人扛着。”

      阮蘅一手撑着下巴不敢抬头,只觉得胸膛发闷,鼻尖有些酸涩,“阿娘放心,女儿自有安排。”

      “你大哥中毒之事你父亲还在查,你莫要将此事日日压在心头,父亲那日打你是迫不得已,你大哥指认你,又在你屋子里搜到了毒,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你父亲不惩戒你,于情于理都不合,否则更会落人口舌。”

      “嗯。”阮蘅闷了声,“我知晓的,我不怨父亲。我也不怕旁人怎么瞧,母亲能信我,女儿已满足了。”

      “都是阿娘没用,硬不起气来,耳根子软,面子又薄,生生叫你们姐弟二人在府中受气,这太傅夫人做了十几年,到头来做成了个笑话。”

      阮蘅停下笔,“阿娘不必活成别家眼中的夫人,活成自己就是,在女儿眼中,阿娘就是最好的阿娘。”

      聂氏一怔,未料到阮蘅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角微润,她偏过头掩去,“好了,你抄着吧,阿娘去给你伯父的宅子添些物件。”

      “好。”阮蘅见门阖上,赶忙取了一帖子,提笔写下“李玠”二字,她将墨迹吹干,小心翼翼地藏进怀中,满足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这两字她私下写了不知多少回,这回终是可以正大光明。

      阮蘅誊写手速惊人,本是要两个时辰的活儿,经她手,一个时辰便都完毕。

      知晓她劳累,聂氏便放她回了院子,让她好生歇着,不让人来打搅,因此,阮蘅才得了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本与廖大夫商议明日去,但阮蘅丝毫不觉着明日她有出府的机会,便趁着晚膳后众人都在自己院子里,换了身素衣,偷偷从小门溜出府,让银春守在院子里替她望风。

      万和堂只廖大夫一人在捻着药,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来人是阮蘅,不由一惊,“阮姑娘这么晚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日吗?”

      “等不及了。”阮蘅将门合上,“廖大夫可查验出是什么毒吗?”

      “是落雁沙。”廖大夫搁下秤杆,“这毒不劣,若是处置及时,并无性命之忧。”

      “那这毒可能维持几个时辰?”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人便会呼吸不畅,面色苍白,不过这毒后劲不强,只是瞧着渗人罢了,不会深入骨髓,吐出来人便没有大碍了。”

      阮蘅心一紧,果不其然,与阮松的症状无异。

      如此一来,事情便都解释得通了,阮松根本就不是在吃午膳时中的毒,而是在回京途中,时辰算得巧,在离府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时下了毒,回府时只需尽数吐出便无伤大碍。

      下毒的不是旁人,正是阮松自己。

      二姨娘应当也是知晓此事的,否则她便也不会算好时辰在阮府外接应,还有那毒,应当也是二姨娘派人放在她院子里的。

      她院子里有二姨娘的人。

      好,当真是好的很。

      阮蘅冷笑,既然有胆子陷害于她,怎么就没胆子给自己下烈性强的毒?

      要真是她下毒,她会用落雁沙?何不直接一剂砒霜毒死他。

      “廖大夫手头可有落雁沙?”

      廖大夫眯起眼,捋了把胡子,“阮姑娘想做什么?”

      “想买些回去,不多,五钱即可。”

      廖大夫面色一沉,“阮姑娘,这是医馆,做的治病救人的行当,若是将这毒随意售卖,不小心出了岔子,这砸的还是我万和堂的招牌。”

      阮蘅听出来了,廖大夫的言外之意,若是她要拿这毒药去害人,那他便不卖了。

      她正欲开口说服廖大夫,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在窗外徘徊,身形有些熟悉。

      阮松?

      鬼鬼祟祟的,那么晚了,他怎么也在街上?

      有猫腻!

      阮蘅赶忙摆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我先走了,多谢廖大夫。”

      廖大夫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语塞,随了她去。

      阮蘅猫着身子跟着阮松。

      阮松脚步飞快,生怕身后有人跟着,不时左顾右盼。心虚至极。

      阮松走了一条无人的巷子,拐了好几个弯才堪堪停下,“我来了。”

      阮蘅将身子藏在夜色中,听着动静。

      “钱呢?带来了吗?”

      这声音于阮蘅来说有些熟悉,可她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带了,三百两。”阮松从怀中取出三张银票来。

      “三百两?”另一人听到这儿,讥笑了一声,“阮松,我没听错吧,就三百两?”

      “当初我们说好的,三百两。”

      那人切了声,“当初是说了三百两,可那只是上榜的价格,如今你是前三甲,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阮松有些急了,“我当初也与你说了,我只是想要个榜名即可,没奢望前三甲,当初我们说好的就是三百两。”

      “可你如今就是三甲,三百两换个三甲,阮松,你以为我这是卖菜吗?有这么好的事儿,若是放在外头,可有的是人要抢,不差你一个,阮松,我可是看在你是兄弟的份上才帮你的。再则,我也不知那小子能考那么好,我将你的卷子与他的换了,谁知道人家考了三甲,你说这事儿能怨我吗?”

      “文瑞,我知晓的,这一回还是多亏你了。”阮松咬了咬牙,“那你说吧,要多少银两?”

      阮蘅压着气息,后背发凉,文瑞,杜文瑞!

      原来阮松那前三甲是假的!那杜文瑞的一家会不会……

      “不多要,就一千两。”

      “什么!”阮松声音陡然拔高,“一千两!”他上哪儿去筹这一千两,这三百两都是他从自家姨娘那儿哄来的。

      “一千两可不过分,监试前三甲可是能进明年的会试,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杜文瑞嗤笑了一声,“你若是不想去,可以,我就去与人说,你监试是舞弊所得,到时候可别什么也捞不着,别忘了,舞弊者五年不可参监试。”

      “你——”阮松气急,“我又没说不给,只是数额太大,我一时间筹不出那么多钱。”

      “给你三日,三日后我在这儿等你,若是拿不出来……”杜文瑞嗤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七日,三日太短了。”阮松故作镇定,“别忘了你也是换了谢元睿的卷子才夺得一甲的,若是此事让相爷知晓了,你也讨不着好果子吃。”

      “你!”杜文瑞咬牙,“好啊,阮松,你敢威胁我。”

      “彼此彼此,我要求不过分,只是想延期给钱而已。”

      “好。”杜文瑞不得吃了这亏,“阮松,你给我记住,我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阮蘅自知不便久留,赶忙退身而出,可没两步,突然惊觉撞上了人。

      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赶忙捂住了嘴。

      来人看清她的模样,又惊又喜,“阮——”

      阮蘅一把捂住他的嘴。

      身后传来杜文瑞惊声,“谁!”

  •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收藏新文《养娇为患》
    【每天想着杀男主的大梁长公主VS每天想着如何才能不死的歧国质子】
      众人唏嘘,大梁亡。
      建邺没了那个惊才绝绝的歧国质子谢延已,终是死于叛乱。
      而那旷世秀群的长公主李今安亦疯了,整日痴痴傻傻,游荡在街巷中。
      
      一朝改命。
      重生回到两人初见之时,李今安瞧也没瞧就将某人送的花灯嫌弃地丢在一旁,狠狠踩碎。
      二回相见,李今安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押在地上的质子谢延已,冷笑了一声。
      上辈子这男人有意接近她,而她轻信他依赖他,最后却落得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这辈子,她自然是要斩草除根,不留祸害。
      而跪地之人缓缓抬眸,眼中闪过不可见的锋芒,上辈子他就是被这女人迷了眼、乱了心,韬光养晦数年,最后却因他的一时心软而功亏一篑。
      他该死的还让这女人亲自捅了他一刀,这女人比他心狠,直接往他心上捅。
      这一世,他自然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她这种祸害,留不得。
      全京城都知晓,长公主总对着那歧国质子横眉冷眼,而质子对她亦是漠然视之,从不肯低头。
      也不知是哪一日有人路过宫门,无意瞧见李今安缩在角落哭红了眼,有人半跪在一旁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哄道:“我知道错了。”
      路人:“!”
      为何那人与质子有些像……
      而不会有人知晓。
      待人走后,某人缓缓抽出李今安手中藏着的刀,似笑非笑看着她,“长公主戏演够了?莫不是还想再杀我一回?”
      李今安抹抹泪,作无辜状,“没有,方才你话说得真切,我想看看你可是真心?”
      某人听后失笑,不说二话松开她,抬手就去解自己衣袍。
      李今安:“!”“你做什么?”
      他笑笑,“不是掏心吗?来啊。”
      (这是一个两人相爱相杀,最后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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