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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恶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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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告诉你……可以。”宋行之咽了咽口水，“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你要让我待在燕家！”
燕宴简直都要笑了，他道：“若你说的东西对我有用，不将你交给郑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进入燕家，你这个要求是在做梦吗？”他转身欲走：“算了，你不是诚心想说，我也不逼你，反正你之后会被郑氏的人带走，说不定那时候你求着我听我都懒得听呢。”
他挥了挥手，脚步干脆利落，竟是真的要走。
“等等……等等！”身后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扑通一声，燕宴扭头看去，宋行之被锁链绊倒，他甚至来不及爬起来，只顾喊道：“别走，你别走，我说，我说！”
然而燕宴的脚步根本没有半分停滞。
终于明白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的宋行之咬了咬牙，将那句一直憋着不肯吐露的话说了出来：“这件事和魔族有关！锈骨……锈骨是只有魔族才能修炼的魔功！”
燕宴脚步一顿，道：“哦？”
因为先前在明微寺所遇之事，加上前世的记忆，他也猜测世间是否存在幸存的魔族，可这时候，锈骨分明还没有爆发，宋行之是怎么知道这一定和魔族有关的？
宋行之道：“我曾见过被锈骨感染的凡人，他们的样子和你在主殿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燕宴道：“在阳泉？”
“不，是在宋家。”宋行之扯了扯嘴角，“宋家有一别庄，对外宣称其中关着被抓来试药的妖兽，但实际上，那里面都是些凡人。”
燕宴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他皱眉道：“你们用那些人实验锈骨之血的功效？”
宋行之道：“没错。”
“可感染锈骨的人，必死无疑，死去那么多人，怎会无人知晓？”
宋行之嗤道：“你是金枝玉叶，从小到大都不用为生计担忧，怎会理解这种命如草芥的人？死了就死了，你以为会有谁关心吗？”
燕宴沉默了一会儿，道：“这种丧心病狂之事，若是被他人知晓，定会给飞云宋氏的名声抹黑，你又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宋行之道：“那是因为三年前，这处别庄被人毁了，里面的人都逃了出来，被我碰巧撞见。”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锈骨之事便是我偷听那个毁掉别庄的人和家主说的，哦不，是前家主，他在那之后就暴毙而亡，估计是因为透露了那个魔族的行踪被报复了吧。”他轻蔑一笑：“一个瘸子，倒还挺好心，可惜，有什么用呢。”
瘸子……好熟悉的特征。
燕宴一时想不起是谁，暂且把这事放在一边，问道：“你知道那个魔族是谁？”
宋行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听那个瘸子说他要去浮月沉星，也许就在这儿也说不定呢。”他撇了撇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这件事瞒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个魔族是不是哪个德高望重的仙师啊……”
又是浮月沉星，燕宴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是诺叶一直在找的人！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当时他毁掉别庄之后，问出了魔族的行踪，那么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去找那个魔族，而他的尸体又被发现藏在浮月沉星山下的寺庙里，可以想见，他必定是死在那魔族手中。
在浮月沉星中，实力在他之上的魔族。
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多。
宋行之抬起头直直盯着燕宴道：“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答应我的，要留我一命。”
燕宴的思绪被他的话唤回，他看了宋行之一眼，突然道：“你既然三年前就知道了别庄之事，为何不早说？你若……”
宋行之猛地打断他：“我的小少主啊！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我是你？说什么都有人信？”
燕宴道：“你就算不说，只需引人过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发觉不对。”
宋行之冷笑道：“我要是说了，飞云宋氏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宋家还能有我的立足之地？我凭什么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前程？何况他们又不是我杀的，关我什么事！”
他说的理直气壮，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怕一星半点错误。
在昏暗的烛光下，燕宴的脸上明明灭灭，辨不清神色，他问：“别庄里既然关着凡人，那么地点一定很偏远，才能减少被发现的几率吧，对么？”
宋行之愣了愣，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又如何？”
燕宴不答，继续道：“这些人要在别庄中生存，日常由谁照料？”
宋行之警觉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燕宴淡淡道：“只是好奇，这么偏远的别庄，你作为宋氏看重的人，是怎么有机会碰上他毁掉别庄的。”
宋行之这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他视线游离，嘴硬道：“巧合罢了！”
“是么？或许我可以去问问其他宋氏子弟，你当时是个什么地位？”
宋行之慌忙道：“我，我……只是做些杂务罢了！别庄里具体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会知道！”
燕宴道：“好，那别庄必定不止你一人做杂务吧，其他人呢？”
宋行之咬牙道：“都被那个人杀了！”
燕宴道：“那为何不杀你。”不待宋行之回答，他继续道：“我想当时那人见你年纪小，便以为你不懂事，留了你一命，是不是？”
宋行之沉默以对。
燕宴道：“还有，别庄被毁后，那些逃跑的人身患怪病，之后必定要去寻找药修救命，为何从未听说过？”
宋行之恶毒道：“兴许死在半路了吧！”
燕宴道：“可你方才嗤笑他毁掉别庄是无用之举，言下之意岂非是那群人必死无疑？什么情况下，你能如此肯定？”他顿了顿，道：“只怕那群人的死亡，与你脱不了干系。”
“让我猜猜，你一逃出生天，就立刻把这件事上报给宋家了，那些病人本就虚弱，抓回来处死简直易如反掌。而你以此为功劳，得到新家主的看重，甚至能让他把传递消息的隐秘之事都交给你做。”
宋行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燕宴斩钉截铁道：“你虽不曾杀他们，却是帮凶。”
宋行之嘶吼道：“你没有证据！”
燕宴道：“这些事只要在宋家一查，立刻便能知晓。”
宋行之道：“就算……就算是真的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活不长了！干脆点死不比病死强？！我这是在结束他们的痛苦！”
燕宴在心底叹了口气，对于这种自私到了泯灭人性的地步的人，讲理根本是白费功夫，他索性将千幻化作一根长鞭，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狠抽了他一鞭子。
宋行之狼狈欲躲却仍是被打中，清脆的一声在牢房中回荡炸响，惊的外面的看守忙赶来查看发生何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宋行之疼的身体抽搐，冷汗淋漓，他一边嘶嘶抽气，一边发狠道：“你答应了不杀我的！你可是堂堂燕家少主，不能出尔反尔！”
燕宴收起鞭子，平静道：“我答应的只是不把你交给阳泉郑氏。”他露出一个残酷又温和的笑容：“至于那些凡人的命，自有人会审判你。”
“不——！你回来！你回来！”
将惨叫声抛在脑后，燕宴迈出结界，再不回头。
……
入夜。
看守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寂静的环境中，只有他的鼾声时高时低。
他睡得很沉，即便是在昏暗的通道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坠地响声，也没有把他惊醒。
那声音像是一个重重的布袋被人粗暴地丢在地上，仔细听，还能听到夹杂着的玉牌碎裂之音。
宋行之所在的那间牢房外，灯火熄灭，四处无光，牢房里，本该只有他一人在的房间不知为何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正拿着一块碎布片，布片看样子是从什么人的衣袍上撕下来的。
月光如银，照亮他的发丝和衣角。就着月光，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眼神却没聚焦在手指上，而是在出神。
擦了半晌，他终于将指间脏污擦掉，随意将布片扔掉，他抬头看了看月亮，良久，似乎叹息了一声，“燕宴么……”
他的声音很慢，却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写坏人，啊啊啊，可卡死我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