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黄昏》奥黛尔王妃

46、第四十六章

　　“要杀我快点动手啊，为什么要羞辱我？！”崔斯塔斯撸下了手上的戒指，扔在了约翰的面前，“我求你杀了我吧，所有人都想让我死，我不想再活着了。”
　　翡舍想让他死，巴托里想让他死，约翰也想让他死。
　　血族那里，崔斯塔斯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他现在走投无路，除了死还能有什么选择？
　　“你走吧，戒指我拿去交付，你同类那里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吧。”约翰收起剑，捡起了地上的戒指。
　　杀与不杀，约翰本来就在其中纠结，杰西卡的到来让他找到了放崔斯塔斯走的理由。
　　“为什么？”崔斯塔斯愣住了，安静了下来。
　　约翰没有回答，他牵起杰西卡的手离开了。
　　崔斯塔斯看着约翰和杰西卡离开的背影，忽然意识到，约翰放自己走了，从今以后他们再也没有瓜葛了。
　　约翰不会再来找他，他也见不到约翰了。
　　他们没有关系了。
　　作为局外人的汉斯是最后一个离开了的，他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崔斯塔斯，走过去蹲下身。
　　汉斯第一次见崔斯塔斯的时候，这个吸血鬼还是个高傲的黑天鹅，一晃眼不见就被人肆意践踏成了这副模样。
　　崔斯塔斯也盯着他，以为这个狼人是来嘲笑自己的。
　　“如果你走投无路的话，可以去找魔党。”汉斯在兜里摸了摸终于找到一支笔，拿起崔斯塔斯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个地址，“魔党和密党水火不容，你加入了魔党，血族社会就不能再以律法追杀你了。”
　　汉斯只能帮他到这了，他也要准备离开了。
　　“谢谢你。”崔斯塔斯看着掌心里的字，心里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
　　没了那一股冲动，杰西卡老老实实地坐在约翰的车里。
　　约翰看着手里的戒指，银色的金属泛着清冷的幽光。
　　“约翰先生，你生气了吗？”杰西卡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地问道。
　　“你从哪里听说的？”约翰问，“关于翡舍和崔斯塔斯。”
　　“今天卡尔去送油画了，我看着画上的人眼熟。”杰西卡说到一半偷偷地看了一眼约翰，“卡尔就以为我认识翡舍，所以把照片给我看，我就认出了上面的人是崔斯塔斯……”
　　约翰本以为是卡尔故意这样做的，可从杰西卡的话里他找不到破绽。
　　杰西卡肯定会告诉卡尔自己去执行任务了，卡尔则推测自己是去抓翡舍，误会就这样越来越大。
　　约翰只能当自己倒霉。
　　约翰把杰西卡送回了家，客厅里果然看见了那一副油画，翡舍和崔斯塔斯的确很像。
　　果然是父子，眉眼间的笑容一模一样。
　　“约翰先生，油画怎么办？卡尔说送给我们了。”
　　“放起来吧，别挂了。”约翰一看见油画上的翡舍，就会想起崔斯塔斯，“我出去还有些事情，晚些回来。”
　　放下杰西卡，约翰又回到了老城区，敲响了巴托里的大门。
　　巴托里开门开得很及时，看见约翰他心里就明了了。
　　“这是崔斯塔斯的戒指。”约翰把象征氏族的那一枚给了巴托里，另一枚他打算帮崔斯塔斯换成医药费。
　　巴托里捧着手中的戒指，他的手有些微微发颤。
　　“崔斯塔斯托我向你说声对不起。”约翰把所有的话都带到了，他看见巴托里的眼圈红了。
　　巴托里回过神来的时候约翰已经走了，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吸血鬼会说对不起，在他的印象里吸血鬼只是长得和死去的人一模一样，内心里却是恶魔。
　　可那声对不起，真的让他感觉那个吸血鬼就是崔斯塔斯本人。
　　但不管怎样，那个吸血鬼死了，崔斯塔斯的事情到今天为止，已经全部结束了。
　　巴托里带着戒指进屋，拉开了书房的柜子，拿出了一个收纳盒。
　　自从崔斯塔斯死后，巴托里得到了崔斯塔斯生前的所有东西，但他始终没有勇气去碰，一直锁在收纳盒里。
　　直到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他才敢拿出来，打开盒子把这枚戒指放进去。
　　盒子里封着一张照片，是巴托里和崔斯塔斯的合影，离开孤儿院那天拍的。
　　巴托里拿起照片，灯光下背面的文字透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他留恋地看着照片上的少年，最后放了一朵玫瑰花进去，锁上了盒子。
　　这朵玫瑰花，是他欠他的。
　　巴托里把收纳盒埋进了崔斯塔斯的墓地，里面没有尸体只有这一个盒子，他在崔斯塔斯的墓碑旁坐了一会儿，要走的时候说：“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你。”
　　自从崔斯塔斯死自杀，巴托里就没有回过孤儿院，是因为愧疚，毕竟是他逼死了崔斯塔斯。
　　如今他终于有勇气去拜访曾经的院长了。
　　崔斯塔斯说一直是位欧文院长在支付巴托里的学费，巴托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他。
　　如今欧文院长也已经退休了，巴托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他的家。
　　巴托里是欧文院长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之一，一见到他就认了出来，亲切地询问他近期的状况。
　　“院长，那些年多亏了你的帮助。”巴托里由衷地感谢道。
　　欧文院长愣住了，“你离开孤儿院之后我就离职了，你的学费不是我出的，崔斯塔斯没告诉你吗？”
　　“什么？”巴托里也愣住了，“可是那些钱从哪来的啊？”
　　“可能是别人给的吧，崔斯塔斯那孩子以为还是我。”忽然提起了崔斯塔斯，老院长问，“崔斯塔斯当年跟着你离开了，他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了？”
　　“他……他自杀了。”
　　“唉，可惜了，挺好的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