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锦瑟无端五十弦（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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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黎心中暗自摇头，但也没有坚持降雨，现在降雨虽然能够绝了她们的小心思，但不能给她们带来应有的惩罚，她们虽然不能从神女降雨一事中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但单凭着请回神女这一个功劳，该得到的声望还是能得到的。
而傅黎想让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既然如此就要好好筹谋了。
她们的小算盘打的再好，也架不住最关键的那一环不愿配合。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到挑出来的时间，傅黎也懒得和她们多费口舌。
他随意唤出一道水流，眨眼间就把她们拿出来的装水容器给灌满了。然后继续飞到半空看星星去了。
此时，玉祁也正趁着行军的闲暇看星星，虽然两人相隔万里，可他们却共享这一片星空。
……
北司王及傅黎一行人走走停停，走了一月功夫才走完了一半的路程，此时他们来到了北司国境内最有实力的萧家的封地。
萧家家主曾任北司国太尉，虽然现在卸任了，但她在北司国的朝堂上还是有着很高的地位。北司王战柯刚进入封地不久，萧家家主就闻讯赶来了。
萧如稻身穿宝蓝色深衣，一脸喜意，殷勤邀请战柯来府内坐坐，战柯自然不肯，她在这个老狐狸身上可没少吃亏，若非此路是离王都最近的一条路，若是改换他路回，王都的时间还要延长一个月，她是断不可能来到萧家封地的。
自忖手握大杀器的战柯实在没有耐心再多等一个月。为了抄近道也就只能和萧如稻虚与委蛇了。
“烦请萧大夫能提供一些补给，至于别的也就不必麻烦你了，”战柯浅笑开口，一路奔波使得她的神情有些疲惫，可身上的温润气质和王者气度却还是不减的。
她现在只想尽快打发眼前的这个老狐狸，好尽快上路，可不能让她窥见神女的存在，若被她知道神女的存在，她之前的打算想要实现恐怕就难了。
萧氏一族是北司国第一大族，素来狼子野心，试图效南季国何氏代桃故事，取代战家成为北司国的王室。多年来汲汲营营，手段频出。
在看到萧如稻时，战柯就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听从诸葛阖的建议，绕远不过萧家封地了。
战柯面上彬彬有礼，可她眼底深藏的一抹不耐却根本瞒不过萧如稻的眼睛，再结合此前的暗线来报，萧如稻忍不住眯起眼睛，言谈越发诚恳。
“大王一路奔波劳累，途经我萧家封地，我却不能为大王缓解旅途劳累，我还有什么颜面做北司国的臣子，不如一死。可我便是死了也没有颜面去见我萧家的列祖列宗啊。呜呼哀哉……”
说罢便嚎啕大哭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多么的忠心呢，战柯满头黑线，但也不得不开口安慰。
一直关注此事的傅黎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看此情况，他一直等待的时机恐怕是来了，只是这时机却还不算最好，且再看看，见机行事。傅黎心中暗自定计，心神却还在密切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萧大夫何出此言，大王一路奔波旅途劳累，萧大夫亦是言谈诚恳，难道大王她真的不想暂且在萧家封地休息几日吗？只是王都事忙，大王担心国家大事，想要尽快回到王都罢了。”
诸葛阖连忙开口为战柯辩解，战柯闻言也是赶紧跟着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寡人实在是担心国事，不便停留，还望萧大夫能够体谅。”
“老臣有什么不能体谅的呢，只是前段日子，有人来报，协山发生了坍塌，道路不通，大王便是现在启程也只能被困在那里而已。不过还请大王放心，老臣已经派人去疏通道路了，最多后日，道路就会疏通，大王届时出发也不算迟。”
萧大夫止住了哭声，一边抹眼泪，一边条理分明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战柯听到此事，登时就要发怒，却被诸葛阖拽了一把，她看了眼萧如稻身边的亲卫，深吸一口气。
“若是此事属实，那我们恐怕确实是走不了了，只是也不好叨扰萧家，寡人就地扎营就好。”
萧如稻见好就收，也没有强求战柯一定要进入萧家封地，只是殷勤送上战柯索要的补给，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战柯眼底浮现出一抹忌惮和杀意。
“大王息怒，待大王借神女之力收服人心，这萧家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诸葛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了下去，“只是我们必须提防她们耍阴招，西泽国当时便是太过自信给了我面见神女的机会。神女在与西泽王生隙的时候，才会想到来寻我，给了我带他回国的机会。”
战柯听到诸葛阖的话，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却又笑了出来，“丞相切勿妄自菲薄，神女能来与丞相能言善辩也不无关系。”
“大王德高日月，神女才会心向往之，来到我北司国。”
诸葛阖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的疏漏之处，连忙做出了补充。然后，君臣二人开始了互相夸赞，说的话越来越肉麻。
傅黎简直没眼再看下去，现在就想立刻从这里飞回西泽国去，他强忍下内心的冲动，只是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郁闷和思念。他在西泽国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不堪的言论，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之后的几日里，萧如稻都没有动什么手脚，引得战柯二人心里都开始犯嘀咕，难道真的是山路坍塌，萧如稻没有窥探神女的想法？
可就在临近出发，战柯辞别萧如稻的时候，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老臣听说大王从西泽国请来了可以降雨的神女，不知老臣可否一见，北司国大旱，菏泽百姓也是苦不堪言，若是神女能够在此降雨，岂不是解了菏泽百姓之苦。”
战柯心中一紧，但还是赶紧拿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萧大夫有所不知，北司国国境广阔，神女却只有一个，实在是分身乏术。寡人打算等王都后再同意权衡，确定降雨顺序。”
听得战柯的无耻言论，萧如稻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说什么统筹安排，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了。
“菏泽百姓实在是苦哇，还望大王垂怜，让老臣见神女一面吧。”
萧如稻跪地痛哭，战柯感觉自己扶也不是走也不是，顿在原地给了诸葛阖一个你想想办法的眼神。
接到她的眼神后，诸葛阖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萧大夫此举未免太过自私，菏泽的百姓和北司国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是大王的百姓，大王不能轻菏泽而重其他，亦不能轻其他而重菏泽。大夫只顾着怜惜眼前的百姓，却忘了怜惜更多的百姓，大夫此举实在大缪！”
此言大义凛然，萧如稻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能加大了哭声，拖住战柯的脚步。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早已下了暗子，现在只等暗子发挥作用了。
诸葛阖给了战柯一个眼神，战柯点点头抬脚就要离开，却听得耳边传来一道清越声音。
“你这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萧如稻老脸一红，正要起身呵斥，寻声望去，却见一正悬于半空的绿衫神女。哪里猜不到此人的身份，见他出言问询，连忙打蛇随棍上，开始了自己的哭诉。
“神女有所不知，我菏泽百姓苦哇，一年多未尝下雨了，地里的庄稼根本长不了，百姓们都快要被饿死了呀，还望神女垂怜，下场雨吧。”
傅黎眉头轻皱，“下雨不难，也不费什么时间，只是北司王说，降雨一事兹事体大，要到了王都统筹后才能决定，免得不小心降多了反而成灾，不如你再等等，大约还有一月光景就到王都了。”
“是啊是啊，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眼看着事情就要脱离控制，诸葛阖赶忙开口，想要把事情掰回正道。
她们编的瞎话骗得过涉世未深的神女，却无法骗过萧如稻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若被她拆穿，引得神女不喜就不好了。
萧如稻好不容易见到神女，哪里就肯这么轻易放过呢，再听到神女口中的理由，她越发察觉到了战柯二人的心虚，这种担心简直称得上是因噎废食了。便是如此，她却又没有当口拆穿二人的谎言，捏着这个把柄索取更多的好处才是更符合萧家利益的做法。
“神女勿扰，我萧家在此地年深日久自然清楚该下多少雨才是最好。只是听得神女此言，也是实在担心北司国其他地区的百姓，不若神女就在此地随意降一场雨就好，也好让菏泽百姓心里有了盼头。”
傅黎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随意是多少？大雨中雨还是小雨，一日两日还是三日？”
萧如稻听得此问，张口无言，正要随意编个数字上去，她身后的一个小吏却上前一步，抢先开口，“神女容禀，小人自幼醉心农事，对菏泽当地的气候可谓是了若指掌，依小人愚见，应当施以大雨连下七日，方能解除菏泽之困，也不必担心引起水灾。”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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