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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七零落魄知青男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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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糖又拿出自己的手绢,想着浸点水给林慕远冷敷一下。
结果牛棚周边找了半天,也没见有水缸水井啥的。
她只好拿了个不知谁的破脸盆,跑远了一点,找了一处水塘,舀了一盆水。
来去的路上,很幸运地没撞见人。
阮糖将手绢浸水拧干,轻轻敷在林慕远额头上,又用手指温柔地将他因为难受而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开。
林慕远安静躺着,终于沉沉入睡。
阮糖隔一阵就摸摸他的额头,手绢反复浸水给他冷敷。
就这样,快到村里下工的时间了,阮糖不能再待了,不然回去路上得撞见人了。
她最后摸摸林慕远的额头,没有一开始那么烫了,但还是烧。
阮糖又塞了一颗糖到他嘴里,就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等回了家,阮爸阮妈也只以为她又在外面玩了一天,叮嘱她别太贪玩。
阮糖一边扒着饭一边点点头。
她突然想到,阮妈前阵子着凉风寒,村里大夫给开了药,没喝完就好了,那药应该还备在家里。
她得想想办法。
阮糖快速吃完饭,就躲进了自己屋里。
到了晚上快睡觉的时候,阮糖偷偷给自己热敷了一会,手摸着额头感觉有点热了,就冲到阮爸阮妈面前,说道:“爹,娘,我好像有点着凉了!”
说完还假装咳嗽了两声。
阮爸阮妈立马急了,要带她去看大夫。
阮糖赶紧拉着他们,说:“别别别,我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发热,吃了药睡一觉捂捂汗应该就好了。”
她撒着娇道:“我不想去看大夫,现在都这么晚了。娘,你前段时间吃剩的药不是还有吗?熬一点给我喝了就行,明天再不好我就去看大夫。”
阮爸阮妈见她坚决,又摸摸她额头,确实没有太热,就没有勉强。
等药熬好了给她端来,阮糖偷偷把药倒在一个小罐子里,盖好藏起来,便说困了想睡觉了。
夜晚的乡村很快陷入一片寂静。
一天的农活过后,人们总是睡得很沉。
阮糖听了许久,确认隔壁阮爸阮妈房间没有动静,她便轻手轻脚抱起罐子溜出了家门。
她绕过田里守夜巡逻的人,来到牛棚。
这里倒是有人还没睡,屋内有一点点微光,看不太清。
阮糖在门外踌躇半天,不知道怎么进去好,门内的人已经发觉了她的存在。
一个面色憔悴头发花白的男人为她开了门。
阮糖有些印象,这是许教授,和林慕远他爸类似,被批斗后下放到这里。本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已被折磨得和老年人差不多了。
许教授咳嗽一声,问她:“你这小姑娘,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阮糖解释道:“我是林慕远的朋友,听说他病了,来看看他。”
许教授赞许地点点头:“你有心了。但还是离我们这里远一点吧,不然连累了你。”
阮糖连忙道:“我悄悄来的,谁都没发现!”
她又举起手中的罐子:“我带了药来!他再不喝药,会烧坏的。”
阮糖祈求地看着许教授:“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许教授沉思了一下,想到林慕远的现状,最后无奈地点点头,让她进来。
阮糖来到林慕远床边,他似乎还在昏迷中。屋内太过昏暗,阮糖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脸。
又探了探额头,果然,还是烧的厉害。
她将林慕远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拿起装药的罐子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喂他喝下去。
林慕远病了倒也很乖顺,喂他喝的药都好好咽下去了,阮糖满意地摸摸他的头。
她扶着林慕远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继续睡。
阮糖手指摩挲了一下被子,太薄了。她四处看看,发现也没什么可用的。
一边的许教授似乎知道她在找什么,说道:“别看了,这被子还是我仅剩的一条,都给他盖上了。”
他无奈摇摇头:“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能不能活下去,看运气。”
阮糖没了办法,只能先这样了,明天她再带个毯子过来。
临走前,她不忘塞了一颗麦芽糖给林慕远,笑着在他耳边问:“甜吗?要快点好起来呀。”
说完就轻手轻脚离开了。
晚上这么折腾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阮糖直接睡到了中午。还好阮爸阮妈见她精神不错,也没有发热,就没再说什么。
后面的两天,阮糖每天晚上都要故技重施,假装自己发热了,让阮爸阮妈熬药,再偷偷给林慕远送过去喂他喝下。
还会偷偷带点干粮留下,让许教授在他清醒的时候喂他吃点。
阮爸阮妈这边却是不答应了,这都两三天了,天天晚上发热可不行。
这天一大早,就拉着阮糖去看大夫,态度坚决。
阮糖实在拗不过,只好随他们去了,检查结果当然是啥事没有。
阮糖心想,看来这招不能再用了。
正发愁后面该怎么办,突然听到系统提示:“嘀,检测到目标人物甜度发生波动,最新数据,甜度百分之五十五。”
阮糖愣了一下,甜度涨了?那应该说明林慕远情况好一些了。
应该是病好了?
阮糖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好了,她以后就不用装病了。
不过......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阮糖借着出去玩的借口,又偷溜去牛棚找林慕远。
谁知,到了牛棚却未见一人,林慕远的床铺也空着。
病刚好就跑出去?
阮糖一边没有目的地游荡着,一边思索着林慕远会在哪里。
也许是想什么来什么,阮糖逐渐走到划分给知青们的田地里,看到前方有两个人似乎正在交谈。而面朝着她的,正是林慕远。
看来病是真的好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精神不错。
不过......林慕远来这里做什么?他已经被发配到牛棚了,也不能和原来一样跟着其他知青一起挣工分了啊。
此刻他正笑着和眼前的人说着什么。
阮糖定睛一看,这个背对着她的,不正是女主江盼盼吗?
阮糖并不是熟悉到能认出来女主的背影。而是,这个年代这种地方,还能整天穿着白色衣裙到处晃悠的,就只有女主了。
阮糖无语,也不知道女主怎么做到的,下地干活穿着白色衣服还能不弄脏。
她悄悄走近偷听,只听林慕远对江盼盼温声到:“盼盼,我前两天病了,多谢你的照顾......”
阮糖听到这话懵了,接着怒火就噌地上来了。
好你个没良心的林慕远!我辛辛苦苦照顾你几天,结果你来给女主献殷勤。
活该你倒霉,阮糖心里咬着小手绢愤愤地想着。
这时,她听到江盼盼回应了,声音冷冷的:“林慕远,请你和我保持距离,也不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你们家是□□,我怎么可能照顾你?你不要破坏我的名声。”
阮糖看到林慕远怔愣住,随即脸色黯淡下来,喃喃不解道:“不是你吗......那是谁......”
江盼盼似乎有点生气:“谁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我不想被人误会和你有什么瓜葛!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也不想和你为伍,请你自重!”
说完她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阮糖在后面吃瓜围观,心里不禁啧啧感叹,没想到女主这么势利眼,和小说里描述的那个善良到圣母的白莲花不太一致啊。
她看到女主离开后,低着头黯然神伤的林慕远,心里依然有些怨气。
谁让你认错人,哼!
不想理他,阮糖决定自己去玩了,先晾他几天。
林慕远这边,他今早醒来之后,就觉得一身轻松,病情痊愈。
同屋的许教授告诉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个小姑娘来给他送药送吃的送毯子,以后有机会可一定要报答人家。
林慕远摩挲着身上盖着的毯子,柔软温暖,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是了,在他病中,虽然意识迷迷糊糊,但他时常能感觉到,有人用软软的温暖的小手抚摸他的额头,那手还带着甜甜的香气。
林慕远咂巴了一下嘴,感觉嘴里还泛着甜味。他还记得,有人每天都会塞一颗糖给他,是麦芽糖的味道。
那人还告诉他:“多吃糖就不会感觉苦啦。”
林慕远捂住心口,觉得心里似乎真的甜甜的。
可惜的是,他病中迷糊,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照顾他。
问了许教授,许教授眼神不好,晚上屋内也昏暗,根本没看清人。他只说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可爱小姑娘。
林慕远想想自己熟悉的小姑娘就只有江盼盼了,便想来感谢她,谢谢她在自己落难时也依然毫无偏见倾力照顾。
谁知却被江盼盼一席话打懵了头。
她根本就瞧不起他,甚至对他避之不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直守护他照顾他的小姑娘呢?
虽然他父亲被批斗,家庭落败,但林慕远从来不认为父亲有什么错。
以前,江盼盼也见过他的父亲,他是那样一个学识渊博和善可亲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但一朝落败,过去巴结他的亲近他的,全都成了落井下石的。
连一向温柔不会拒绝人的江盼盼,也像躲着怪物一样躲着林慕远,还说出那样的话。他不能容忍别人看不起他家,看不起他的父亲。
此刻,林慕远心里那点对江盼盼弥留的爱恋,彻底破碎了。
只有那个小姑娘......
林慕远失神地沿着田埂往山上走,心里想着要怎么找到她。
难道她是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姑娘吗?
林慕远自嘲地笑笑,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还敢幻想什么田螺姑娘。
他走累了,靠在一颗大树下坐着歇息。
正失神间,突然“啪嗒”一声,一颗松果落在他头上又弹到地上。
林慕远疑惑,这里又没有松树,哪来的松果?
他抬起头,就看到晃悠着腿坐在他头顶树枝上的阮糖,枝叶间透出的阳光打在她身上,令人目眩神迷。空气中似乎泛着淡淡的甜香,怡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