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游乐场》弹走小果仁

3、第 3 章

　　赵槐脆脆的童声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你看见那里有一只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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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思维停滞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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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本以为自己会很害怕，但是面前这只看得见的鬼给她的下限打了一个底，她出乎意料地冷静。

　　“看不见。”

　　赵槐道，“刚刚是它开的门。”

　　赵青点了点头。

　　赵槐歪头，“你不怕了？”

　　赵青摇了摇头。

　　赵槐的红眼睛微不可察地睁大了一点，靠近了一点，“为什么？”

　　赵青一直将视线定在门那里扫视，回过头看见一张放大的鬼娃娃脸，吓了一跳。

　　只是她的心脏逐渐强大了，不怎么恐惧。只是结结巴巴，鬼使神差道，“你，你不是在这里吗？”

　　她不知道鬼的世界里有什么秩序，但是传说中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现在却能显现身形被人看到，那它一定是鬼里面偏厉害的那种吧。

　　而且顶着小孩的脸……

　　赵青看着青面红眼的稚嫩脸庞，突然感觉出几分萌感来。

　　对了，它竟然还有名字。

　　有名有姓的鬼，再怎么说也不会混得很差吧……

　　赵槐得到了回答便又退回原地，点头道，“你是我的后代，我当然会保护你。“

　　赵青连忙赞同地点了点头。忽然又一顿，露出迷惑的眼神。

　　什么？后代？？

　　赵槐见她乖巧，内心产生名为欣慰的情感，继续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却不能时刻盯着你。你刚刚出生，我能给你的只有……“

　　他顿了顿，沉思起来。

　　古谚有云，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他作为鬼童，庇护凡人绰绰有余，但这却对后代的成长不利。

　　他初为先祖，还是要以前人为鉴，万事尽善尽美为好。

　　赵青还被那个“后代“的身份炸得回不过神。

　　她只是来这里偷一滴血而已，现在连那位被玩弄到魔化的仙君的面还没见到，竟然认了一只鬼当祖先？？！

　　赵槐想了一下，最终还是为赵青挑选了一件礼物。

　　而赵青则为自己打气，要捍卫自己的祖宗正统。

　　“我便赐你一双可以看见它们的眼睛吧。“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你的后代……“

　　听到这个鬼娃娃的话，赵青的声音慢慢减弱。果断改口，“好的，谢谢。“

　　她和弟弟孤儿出身，相依为命，也有一段天为被地为席的流浪时光。好不容易有这份工作，又有鬼主动庇佑，担个虚名而已，何必推辞。

　　一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一听就很炫酷。

　　说不定这只鬼娃娃是上天派来助攻的外挂，虽然做她的先祖这个理由也太扯了，但是这不重要。

　　赵青脑子转得飞快，看赵槐的眼神已经从见鬼的忌惮害怕变成了看外挂小精灵的闪闪精光。

　　赵槐歪头，将其理解为对先祖的亲近。

　　这种亲近让他感到一种还活在世上的感觉，而直系后代的亲近，让他更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鬼轻飘飘，虽然自在，不免有些飘若浮萍的无依无靠之感。有这些沉甸甸的感觉压在身上反而踏实，细细感受，还有利于灵识增强。

　　怪不得有些鬼没有后代祭祀也愿意庇佑他们。

　　赵槐伸出小小的手，对面露疑惑的后代道，“闭起眼睛。“

　　闭起眼睛？

　　赵青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听话地静静闭起眼睛。

　　面前这个鬼娃娃的表情几近于无，但是在他说话的时候，苍白的脸蛋却好像模糊，堪称肃穆的神情超越了五官轮廓的形象，让她也不自觉沉静下来，听他的话。

　　她一直觉得气质来源于钱，而这个鬼娃娃什么都没有，连脸都很惨败，没什么表情，但是却有一种令人信任的气质……

　　赵青忽然记起，他其实是一只鬼。

　　哦……鬼……

　　是作为祖先，需要祭祀的鬼，而不是积聚怨恨，伺机报复的鬼。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更为久远的没见过面，只存在于长辈回忆话语中的先祖。

　　他们在化为天空的星星之后，是否就是用这样的神情，静静地看着四处漂泊求生的她的呢？

　　在蹭小吃店摆在大厅的电视机看《狮子王》的时候，赵青曾觉得，她已经逝去的亲人确实会在清冷的黑夜中高高俯视着她。

　　虽然这只是幻想，但是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

　　而在这个第二世界里，梦想成真了。

　　闭起眼睛，周身还是泛着幽幽的冷意。赵青却觉得自己像是秋天里下水的孩子，空气虽然冷，水里面却很温暖。

　　赵槐伸出手指，一点微光于指尖亮起，微微一摇，亮光涟漪般扩散。整个房间都被幽绿的烛光映得诡异，这一点微光却意外地显出温暖的颜色。

　　赵青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眼前慢慢亮起橙色。好奇心驱使她睁眼睛。

　　只是睫毛刚颤了颤，就听赵槐道，“别动。“

　　一丝凉意慢慢沁入眼球。

　　赵青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夏日里戴上了微凉的眼罩，还没感受到更多，就听，“好了，睁开吧。”

　　好了？这么快？换眼手术还是无痛的吗？第二世界就是牛比……

　　纷乱的思绪从脑海里接连飘过，赵青睁开了眼睛。

　　然后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看着眼前的衣袂飘飘的陌生美男子发起了呆。

　　她思维被那张脸冲击地有些呆滞，脑海里的字飘飘浮浮，怎么也组不成一句话，后来连单个的字也陌生起来，拆成了断断续续地笔画，最后尽数消散。

　　世间…
　　竟然有如此……
　　这一定是幻觉……

　　幻觉中，这位容颜昳丽的青年一袭素白衣衫，面容苍白，神色冷厉，专注地凝视着她。衣衫飘动之间，一缕清新的槐香悄然飘散，令她鼻翼微微扇动。

　　赵槐歪头，“你看到什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陌生的美男子口中发出，赵青有一瞬间的迷惑，而后惊恐万分，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鬼娃娃？！！”一不留神，将心里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赵青甩了甩脑袋，再看他，突然出现的陌生美男子已经不见踪影，站在那里的还是那个惨绿的鬼娃娃祖先。

　　赵槐眉头微皱，“你看到了什么？”

　　赵青迷迷瞪瞪宛若梦呓，“我产生幻觉了……”

　　凡人精神之脆弱，赵槐是领教过的，所以他并不以为意。

　　又想到凡人之好奇心尤重，他还是嘱咐了她一句，“这鬼眼能够让你感知鬼的存在，你借此免去些麻烦，不要仗此主动招惹它们。”

　　赵青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招惹不招惹。”说完她又好奇地四处扫视，“刚刚你说门前有一只小鬼，它人呢？…不，它鬼呢？”

　　实际上她还是想找那个美男子。刚刚说不定就是一缕幽魂无意飘过来。

　　赵槐皱眉，赵青回头一见，立刻领悟，“好的，不主动招惹。我看见了避开就是。”

　　她又想，看见看不见的，要这鬼眼不如没有呢。万一看见恐怖的家伙自己又瞒不住就糟糕了。

　　想到这，赵青问，“那这鬼眼很珍惜吗？会不会有人来挖我的眼睛？”

　　赵槐想，凡人的精神果然脆弱，总是会担忧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

　　赵槐道，“我不是人，我不知道。这鬼眼只不过是我赋你的一项神通，没有什么大用处。不必担心。”

　　鬼眼，赵青只是听说过天眼。于是她问，“那你知道天眼吗？都是能看到鬼的眼睛，有什么不同？”

　　鬼童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天眼。如果你是说……”他突然停住，似乎有什么顾虑，没再继续说下去。

　　“什么？”赵青见他停止，又怕又好奇地追问。

　　鬼童默然。天眼，大概是九天之上那些仙君们的神通。无论什么招式，冠上通天彻地的名头似乎便有更强的威力。

　　而据他所知，能够有这种威力的“天眼”传说中的二郎神君额头上持有一只，而此传说却并未在人间流传。

　　“你怎么知道天眼这个名字的？”

　　赵青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是在原世界的海量数据流里不小心看到的吗？

　　“我忘了。好像是有个会捉鬼的一字眉道士提起的。”

　　“道士？”鬼童摇了摇头，“凡人既然看不见鬼，就不可能捉到它。而能够捉到它们的，也算不了凡人了。”

　　赵青并不知道多少，闭口不再说。鬼童只认为她初生于天地，脑子里混乱，也不再追问。

　　“你只记住平常心对待就好。”

　　赵青见他有问必答，越发放松，好奇心全都被激发出来，追问道，“那你为什么给我鬼眼？是要换取我身上什么东西吗？”

　　赵槐摇了摇头，“你是我后代，你能给我什么？”

　　赵青不是很相信。有付出才有回报，有回报就要有付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才不相信呢。

　　赵槐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百鬼安静地隐于黑暗，小屋周围仅有小鬼两三只飘荡，便道，“这山里水草丰茂，你自己找些东西吃便好，想要离开便离开，我责任尽了，并不会阻拦你。”

　　似乎是要离开的模样。

　　赵青看他安安静静地飘着，除了一开始的惊吓就一直在照顾她，心中反而生出不舍。

　　“你要走啦？留我一个人吗？”

　　赵槐点了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庇佑一辈子的道理。三代的鬼们到了年限也是要消散于天地入这轮回的，他虽特别一些，但也要守天地之道。

　　更何况九天之上的仙君们争斗不休，秩序本就大乱。他是鬼童，总有一天要卷进去，还是让凡人们自己生活去好。

　　赵青答应了一声，有点莫名失落，而再抬起眼.

　　烛火明亮温暖，蒙蒙的微光之中，那个鬼娃娃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