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好》居子橘

1、相逢

　　王雲看着沙发上的少女，刚刚呼之欲出的话在嘴边顿了顿。

　　此时，少女撇了一眼她，又转回屏幕上，继续打野。

　　少顷，少女不冷不淡的问了句：“干妈，有事么？”

　　王雲笑了笑回答：“于校长说今天晚上有个饭局，让我问你去不去？”

　　手机屏幕上面战况激烈，三人包抄李白，少女直接风骚走位，“和谁呀！”

　　王雲解释：“你干爸的同事。”

　　对于这个干女儿王雲有很多是不懂。四年前，明明医生已经建议她再住两周医院，可她坚决要拔针走人。住院结束后，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留级的事情，还是又添一个弟弟的问题，开始喜欢上了网络游戏。从此，走上了虚拟世界、当上了一个网瘾少女。

　　更吓人的是，逃学、斗殴，把人家男生打的屁滚尿流，这孩子照样洋洋洒洒上学下学和没事人一样。

　　那段时间她网瘾犯了，整宿都待在网吧不出来，陈琪对于亲女儿态度那就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来，王雲虽然有一个干娘的名号，但是话说难听点，王雲只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直到，这孩子的网瘾越来越大，甚至于把吃住都留在网吧，学校也不去了，陈琪忍不了。最终，陈琪和王雲上网找了不少资料，她们老姐妹一合计：打最好不要打，骂也最好不要骂，就每天看着她。

　　等在栗理步入八年级后，悬崖勒马才让她俩松了一口气。不然，有一天，这孩子真的变成社会底层的寄生虫，那王雲这个当干妈也有责任。

　　“艹！”少女一句谩骂，把王雲拉回来现实。只见沙发上的少女把手机随意往沙发上一抛，“行，我知道了。”

　　王雲现在都害怕，耳边就会响起陈琪常在嘴边一句话：算了算了，什么事情还是好言相劝，现在她很危险。

　　王雲内心开始找安慰：“栗理以前也只是在不懂事的年纪，现在玩游戏玩倒是不频繁，栗理懂点事了，慢慢来吧。”

　　叮——

　　王雲看向手机，点开一看，是于凡发来一段录制视频。

　　于凡人现在在穆家，正欣赏着穆家小女儿的书法，实在忍不住给王雲发来一段视频。

　　还加一句：咱家那三个，能有人家一半，就好了

　　王雲打开视频，视频有些晃动，不过大致能看清是一位白皙清秀的女孩儿站立在桌子前写着毛笔字，被于凡喊了名字抬头看向手机镜头。

　　王雲手机音量不大，不过，那个名字回荡在栗理的脑海中，栗理瞳孔放大一时失了神。

　　“小理，这个女孩好像你那个好朋友呀！”王雲抬头看向栗理的方向问道，“你过来看看是不是。”

　　闻声，一女子急匆匆从楼梯下奔下：“什么女孩，让我瞧瞧。”

　　只见她急忙围到王雲身边：“那个好朋友？长什么样，让我看看！”

　　王雲又说，“记不记得我回家给你提过二宝住院时，每星期六都往医院跑的小姑娘。”

　　于思芃仔细回想，“就是你说的，每星期都不落，在医院监督栗理写作业的那女孩儿。”

　　栗理这边游戏已经再开了一局，手机开麦，话筒那传来一段青涩的男音打断于思芃话：“芃芃姐，什么女孩讲讲呗！”

　　栗理冷笑，提议道：“卢本杰你这么想知道，要不我把手机给于思芃吧。”

　　一听这话这语气，卢本杰马上求饶，“老大，错了错了。”

　　“……”

　　王雲忙去准备午饭，栗理眼睛盯着手中的游戏，可是眼神涣散。

　　于思芃看着栗理手里的游戏人物被包围，再看看现实中的操控者已经掉线的样子，忙推了一下栗理，只见，栗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完全不管全队人的死活。

　　于思芃急忙拿起手机想要把游戏接上，不过，游戏里人头已经送了过去。

　　于思芃心道：“这丫头怎么了，平时打游戏和不要命一样，今天失魂了！”

　　她就多嘴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

　　“烦！”栗理直接一个字把于思芃撂边上了。

　　于思芃心里骂道：“艹，要不是看你比我小，老娘一拳头早下去了，老娘，不打你那是老娘仁慈心善……”

　　王雲询问：“宝宝，二宝你们想吃什么？”栗理抬头黑线，她干妈人美心善那都好，就是这爱称消受不起。

　　栗理：“都行！”

　　于思芃转身看向栗理，忽然上手摸了摸后者的头：“你这寸头手感越来越好了，真舒服的。”

　　“拿开！”栗理凶她，闭目养神找周公去了。

　　于思芃撇嘴：“你瞧瞧这性子，我看以后谁能受的了你！”

　　……

　　晚上，王雲嫌麻烦没去，直接指了地方让于思芃带上栗理替她带个好就行了。

　　栗理先开门进屋，抬眼一看——

　　她妈怎么在这！

　　栗理心道：“怪不得让我过来 ，这就明摆的鸿门宴，摆个局让我跟陈琪回家呀。”

　　陈琪面带笑意看向栗理，“今天要不要回家呀？”

　　栗理抿嘴：“明个就回去了。”

　　没办法，栗理挨陈琪坐下，于思芃紧挨着她。

　　饭前，大人们一顿客气，相互介绍身份。栗理托腮看着对面，穆湾还和小时候一样留着简简单单的“学生头”，面带微笑看起来亲切可人。

　　唯一的不同，就是鼻子上架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比以前显得更加“博学”。

　　等菜陆陆续续上去，大人们相互进酒。陈琪也示意栗理思芃敬长辈，两人拿起果汁讨了几句吉祥话。

　　于凡校长往日习惯，就是喝小酒孜孜不倦的夸人。果不其然把他带着历届学生都放在嘴边，大放厥词。等到他说，穆湾的姐姐就是穆迦时，于思芃才看了一眼穆湾。

　　逗哏于校长在夸，捧哏穆玉明也是嘴里说着是是对对。只是看者栗理和于思芃低头安静吃菜，因为习惯了。
　　.

　　酒足饭饱一轮回，思芃栗理相约去了一趟厕所。出来时，于思芃把她拉去一处隐秘地方笑着对她说：“刚刚，我爸一直在夸那个小姑娘她姐姐，其实是我男朋友哥们的女朋友！”

　　于思芃身为鲤川高中校长的女儿高一开学不到两个星期谈了一个男朋友全校皆知就瞒着于凡。若是个普通人栗理倒是记不得那么清，于思芃不走寻常路找了个校霸男朋友，最主要校霸旁边跟着的也是校霸呀。

　　栗理看着于思芃一脸期待让她去接话，假装吃瓜：“那个哥们？”

　　于思芃赶紧接话：“你男神呀，鲤川高中的传说宋子儒。”

　　这个名字，栗理初听只当是个斯文儒雅的男生，最起码是个家教很好的男生，这人实则是于思芃他们高三那一届最让于凡头疼的学生。

　　是个当年能把于凡气的生病，最后进医院的问题学生。只是听到这些的栗理当时也不过十二岁，尤其是于思芃声情并茂去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十八岁的宋子儒就变成了栗理以前膜拜的男神。

　　栗理：“不在一个阶段吧，她姐那样高傲学霸会喜欢他们那一种的！”

　　“你怎么知道她姐高傲呀？”于思芃一下抓住了重点。

　　栗理解释：“因为那个小姑娘不止是和我一个小学，她奶奶和我奶奶都喜欢烧香拜佛，最主要的还是邻居。”

　　“咱们仨家挺有缘份呀！”于思芃打趣道，“不过她姐姐怎么高傲了？”

　　栗理难得反思一下自己：“也可能是我小时候皮，她姐姐不待见我。”

　　于思芃憋不住，送上八颗大白牙：“你小时候那个样子能待见你的，都是能忍之人。”

　　栗理看着于思芃右犯病了，忍不住迈步往前走。最后扭头，微笑对着自己的干姐姐：“喂，你别笑了，走了！”

　　两人刚拐回包间时，栗理看到穆湾出门与她们擦肩而过，栗理急忙门也不进要跟过去，于思拉住她，小声问：“你干嘛？”

　　栗理头也不回头，只是对着于思芃摆了摆手：“有事！”

　　于思芃松开手，又用一副看好戏的目光看了一眼她们，还是拐回包间看着自家老爹去了！

　　等穆湾走出单间，栗理已经等候多时。

　　“栗理？你要上厕所？”穆湾侧身，“请进！”

　　“没有，就是找你聊聊。”栗理微笑置之。

　　穆湾立在洗手台等栗理说话，最后通过镜子看了眼她：“你说呀！”

　　“穆湾，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老跟着我身后……”栗理顿时兴致勃发，缓缓想到自己当时多不要脸看到穆湾睡觉，把人抛下自己坐校车回家……

　　“还有我，骑车带你。”栗理又猛然想到因为把穆湾落下，被秦奶奶拉着上门道歉。当时穆湾没说什么，栗理主动把穆湾拉出来请吃鱼丸。最后一时兴起，她要骑单车带上穆湾炫车技。最后，把穆湾摔的掉了两颗大门牙……

　　“额，其实还有我送你娃娃……”又想到，自己因为纠缠她十二年的心脏病在自我怀疑要死了时候，把布娃娃全塞给穆湾。

　　最后陈琪告诉她，手术风险不大，就是在医院住院时间长。然后还麻烦穆湾，每次星期放学回家来医院给自己送作业……

　　栗理抽了抽嘴角，怎么自己怎么老干点缺德事呀！穆湾忍了忍不厚道的笑道:“记得，只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又不是失忆了，走了。”

　　栗理随后跟上，笑着说道:“诶，我们考一个学校。”

　　穆湾笑了笑，“我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爸说咱俩可能分不到一个班。”

　　栗理刚刚来的好心情瞬间晴天霹雳，“为什么呀？”

　　给予栗理的解释，穆湾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是保送，你是刚刚过线。按照鲤川的习俗，分班会按照排行榜分的。”

　　栗理想到，那时是于凡给她报的鲤川，说什么好学生都去，她想着碰碰运气呗，就报了。

　　刚刚在吃席上，她还在想若是能在一个学校和穆湾上同一个年级那多好，当然更希望能在一个班里，最好还是同桌，多好。

　　栗理内心思索戏码：“我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栗理走进饭厅，坐在位置上。栗理心道：“大不了去求求人，反正干爸是鲤川的校长。有句话说的好，考过考不过看幸运，能追不能追看机遇。考不上鲤川的时候有于凡，追不上穆湾怎么可能呀！”

　　等到散席，栗理躲在于思芃旁边，降低存活率。于思芃无奈，给她陈姨和穆叔叔招呼了个出租车送走了。于思芃自己发车过来，她和栗理一起搭伙把于凡架车上，开车回家。

　　到家，王雲骂骂咧咧爬起来，给于凡煮醒酒汤。于思芃和栗理浑身疲惫，有默契的往沙发上一摊。

　　于思芃扭头看向栗理：“那个小姑娘看着不赖呀！”

　　她对栗理的性取向可以说的上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不过，好孩子，不好勾搭呢！”

　　栗理瞥了她一眼：“你这话听着真难听！”

　　“我就是实话实说。”于思芃笑了笑，“你考鲤川不会就为了她吧！”

　　于思芃难得观察敏捷，刚刚吃饭发现栗理打一开始就一直看着穆湾都没离开过眼，现在嘴边时有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一副刚刚初恋的样子。

　　栗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于思芃：“人类好奇一切未知事物，就如我很好奇我和她到底搭不搭是一个样的。所以我要学会探索，我才能知道真相。”

　　“探索？想追求就追求呗！反正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俩以后有的是机会！”于思芃给她打气，“加油，看好你二宝！”

　　栗理恶趣味就上来了：“是么，宝宝，二十二岁的大宝宝。”

　　“哼，小丫头。”于思芃起来去找王雲，“妈妈，你看看你的二宝，她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