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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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以前，元音经常和南希睡在一张床上，后来分开去了不同的城市，再见面也不好意思再睡一起，所以成年以后，元音从来没和任何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但有人梦见和她睡在一起，这人还是从没和她睡过的南生。
元音觉得有些震惊，“我？不应该是你姐吗？”
“就，”南生不敢看她，“就是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可能是想南希了。”元音揉揉南生的头，“抱歉了，这样的时候，待在你身边的是我。”
“不，不是……”南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收不回来，只好继续下去，“那元音姐，你有做什么梦吗？”
“最近睡得早，好像没怎么做梦。”元音往后靠了靠，半躺在沙发上，“换个话题吧，换个……有价值的话题。”
“啊？”南生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刚刚挑起了一个多么无语的话题，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元音姐你说聊什么吧，我都行。”
脑子里滴溜溜转过许多深刻的问题，元音很想找人一吐为快，不过看见南希通红的耳尖，又不想说了。
元音抬起手，好奇地碰了碰南希的耳尖，“小时候也没发现你那么容易脸红，长大了脸皮薄了？”
“嗯，好像是吧……”南希想躲开那只手，又不想躲，只能把自己定在了原地。半晌，她突然问，“元音姐，你请假请了多久啊？”
“走的时候说请半个月，现在看这情况应该也回不去了，我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辞职算了。”元音一向很有主见，家里人也不太管，所以她才能活成现在这个随性洒脱的样子。
南生看着她眉眼间的桀骜和自信，恍然一下子，觉得好像回到了以前。
不管是她站在主席台上发言，还是作为代表参加比赛获奖的时刻，脸上都是这样的表情，可偏偏
性子又不冷，对待熟悉的人向来都是风一样和睦。
这次疫情是突如其来，没有人会欢迎它，可有那么一些瞬间，南生会觉得她和元音待在一起的时间是老天安排的，是……
“你这么一问，我真想打定主意辞职了。”元音坐直一些，把睡衣的扣子扣整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认真一些，“我综合分析一下，目前我在美国律所的工作，社会地位还算不错，待遇还算不错，同事人品也还算不错，大家对我的认可也还不错，横看竖看，我都没有辞职的理由。”
说完了，她问南生，“你怎么看？”
南生回过神，天真又灿烂地一笑，“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元音姐，顾虑太多的人生一点都不好。”
“小孩子才不计后果地做事。”元音看着她，“你再长大一些就懂了，有些时候是不能太任性的。”
“可是……”南生垂着眼睛，“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这不是应该的吗？”
“法律规定的，才是应该和不应该，谁告诉你，人生要这样才是正确的了？”元音看向窗外，各家各户开着五颜六色的灯，平日里正经端庄的人此刻都闲疯了，不还是回归了最天真原始的样子？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元音姐……”南生不想看她这样纠结，“我说真的，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吧，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做不到就再试一次，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大概是这番话太任性，也或者是因为这番话是南生说出来的，元音觉得听着特别顺耳，她捋了捋南生的头发，“好。听你的，明天发辞职邮件。”
“元音姐，你也别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我已经……”南生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元音开了口黄腔，“多大？”
南生猛地抬眼，羞愤地看着她，元音也没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南生呛了她一句“反正就是很大”就跑了。
元音耸耸肩，看着人落荒而逃和被紧闭的房门。
“好吧。长大了，很大。”
之后几天，全国人民又关注着火神山和雷神山两座医院的建设。
疫情数据一天比一天增多，每天都会有好几千的数据增长，饶是元音这栋小区，都开始了更为严格的管控和盘查。
人心惶惶，世界荒凉，真像是末日来了。
元音原本还会去几条街之外的菜市场买新鲜蔬菜，后来也不敢去了，每天就去楼下超市里买些东西回来，吃什么和怎么吃已经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街面上行人很少，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口罩，低垂着头，神色匆匆，彼此之间连个对视都不会有。
待在家里还好，还有南生会喘气，只要出门，元音甚至觉得胸口呼吸都是困难的。
要不是每天还有新闻在实时更新，真像这个世界已经暂停运转了。
元宵节那天，元音买了两包汤圆回来，和南生一起煮了吃了，不过窗外安安静静的，那些蹦野迪的人也都没劲蹦了。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有让人感动的，有让人愤恨的，更有让人气得不能自已的。可是普通人没有办法，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社会，更多的时候只能干着急，隔着网络发泄愤怒。
元音吃完就坐到了窗边，隔着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自由被禁锢，灵魂反倒超脱了，她每天思考着人生百态，从来没觉得思考是件这么能打发时间的事情。
南生拿着出行证出去了，元音没怎么注意，反应过来的时候，怎么喊南生都没有人应她。
元音没由来的慌了起来，匆匆给南生打电话，打到第三通才有人接，她气急败坏地朝那边喊，“你干嘛去了？别瞎跑，人在哪儿，走到哪里了，赶快回来！”
“我……”南生在超市里，“我下楼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了，刚刚开静音没听清楚……”
元音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着急过头了，顺了几口气之后闷着声音，“赶快上来，别让我着急。”
南生飞快应下，挂电话的时候元音听见她说，“你好，结账麻烦快一些。”
元音靠在门口等着，想着：真是，这种时候让人着什么急。
好在立春之后，天气慢慢放了晴，温度也上去了许多，在家里不用再穿着厚厚的睡衣了。元音的薄睡衣派上了用场，蓝色真丝材质，贴着人的身体曲线，三天没洗的头发反倒光泽盈亮，垂在肩上格外诱人。
要是她脸上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像想吃人，南生真会在进门的那瞬间把持不住。
她摘下口罩收好，离元音远远的，洗过手脱下外套，给包装袋都消过毒之后才过来，把一包糖递了过去，“元音姐，吃点糖吧，心情会好一点。”
“吃糖？”元音被她气得笑了起来，“这样的时候，你下去买糖来哄我？南生，你吃饱了撑着的？”
夸张的大笑和奇怪的语气是元音发火的前兆，南生就算和她单独呆了那么久心里还是有些怕，
立马剥了颗糖塞进元音嘴里，动作之快，吓得对方一愣。
南生笑着跳开，“元音姐，别生气啦！”
嘴里的水果硬糖瞬间泛起了甜腻的味道，一下子把人心里那些杂乱的想法给冲走了。元音不喜欢吃糖，甚至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不过今天尝了这么个味儿，觉得也还不错。
她想赶去和南生计较几句，结果这丫头直接奔进了浴室里，元音又不好闯进去，只能躺在沙发上无语地嚼完了一颗糖。
《明星大侦探》她早就追完了，最近在看韩剧，收藏夹里收藏的韩剧永远没有看的时候，最近倒把它们都拎了出来，免得落满了灰。
iPad被立在桌上，男女主角的故事缓慢而又浪漫地发展着，元音瘫在沙发上，看得十分不专心。
不专心的后果就是，男女主终于吻上了，元音也终于睡着了。
宅在家里别的都愁，就睡觉不用愁。
睁开眼睛就是白天，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白天，一场觉睡得像是幻觉，不知是真是假。
南生换了身春季的睡衣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轻便了不少，她用毛巾包着头发，轻轻叫了一声，“元音姐？”
没人应答。
走到客厅一看，元音早就歪倒在沙发上了。
南生眉眼一软，心都塌下去一块，她走近几步，把元音乱七八糟敞开的领口整理好，无奈地看着这人的睡颜。
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睡得这么放心又轻松，元音姐姐虽然看上去比谁都潇洒，但其实心里的事藏得比谁都多，南生很努力地想要走近一些，想要看清一些，但是始终做不到。
南生轻声说：“晚安元音姐，我们一起等着春天来，出门去看看樱花。”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