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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


  •   帝劬顺着那条石板回廊,绕过那蜿蜒诡异的细沙血河,努力的忽略着竹子门下面那清晰的血色的手印,进了那户小院,回廊两侧的翠竹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院中种着一棵果树,而今是鲜花盛开着,树冠中的一支粗壮的枝条上,有着一个小小的摇车,想来是这一片树荫花果芬芳,一位妇人打着蒲扇,给摇车中熟睡的孩子纳凉,微风轻轻,鸟虫也都蛰伏着,就这样度过一个个炎热的午后,而今却只剩下了这棵孤零零的果树在微风中沙沙的展着枝桠叶片,那摇车也在微风中轻轻的摇动,却不再有孩童在其中了。

      院中被那有穷氏的穷凶极恶的狂徒们破坏的差不多了,能砍得断的大多都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的,案柜也都被踢破了门,将整齐放好的东西丢在案柜的旁边,院中但凡是能够卖些钱银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就连那院落一脚的一处小水井上的水车也被砍下带走了。在那处水景中帝劬见到了院落的主人,一个淳朴的青年,他躺倒在那一弯小水池中,整个脸都寖在水中,而那湾水池也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血池了,血池岸边还有几尾小鱼,大抵上因为太过渺小又是河中最普通的小鱼,连肉都没有,而得以逃脱了,血池旁是一个用木桩做的小木马,虽然只是用了几块圆木但是主人还细心的用了些真的马毛为那小木马装饰了一个鬃毛和毛茸茸的长马尾,马头的两侧贯穿着一根适合孩子小手的把手,被磨搽的油亮,孩子坐的地方也细致的用了些毛毡垫子细细的包裹好,不过因为这小木马是用了一颗院中枯死的树改建的,那帮匪徒没有办法将这精致的木马抬走就丧心病狂的将那精致的马头砍成了两半。

      帝劬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凡世间的战争,那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血腥气,时刻在提醒着帝劬,这是真实的,并不是幻境,也不是什么考验,这是最真实的战场一角,那敞着门的房间,让帝劬有了抗拒,可是他还是迈着步走了进去,屋子中与想象的并无二致,能搬得动的都已经被洗劫一空,就连那粗布的门帘也被砍得成了布条,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布条让帝劬看见了屋内的景象,那屋中的血腥味道更盛以往,让帝劬也隐隐作呕。

      帝劬站在屋中半晌都没有动过,适才从哪布条的缝隙看见的场景让他作呕,可是想了想他还是轻轻的走了进去,屋子里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炕榻上卧着一名赤身露体,浑身都是血淋淋,浑身是伤的妇人,想来便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了吧。

      可是那女主人身边的还有一名失了头颅的婴孩,那小小的婴孩身体被那妇人紧紧的搂着,妇人原本应当是十分的标致的,可是如今却鲜血淋漓眼窝处只有两汪血泉,不过在帝劬看来,那妇人是自己将自己的双眼毁了去,他不愿意去想那妇人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为何才会将自己的双眼插碎,而炕榻一侧的案柜被搬开,墙上原本是有着一个小小的藏身的孔洞,现在却躺着一名标致的五六岁的被割了喉咙的男童,帝劬十分的难过,他想让这户人家的亡魂能够顺利到那地府,因为这样身死的人常常戾气不散而做下恶事,到时便是神仙也不能救了。

      帝劬掐着决,运了气,不多时那屋中女主人的魂便一点点的聚拢,那一声声的哀嚎,悲伤而绝望,还夹杂着许多那些狂徒的嬉笑声,原来这些狂徒早已经厌倦了只是杀人,渐渐地开始流行起折磨着这群待宰的羔羊,尽了兴才将他们杀死,那女主人的气息十分的不稳,帝劬只能一点点将那些残酷的事情,一分分的从那女主人的思想中剥离开来,这样帝劬也就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全部细节,那样残忍那人的灭绝人性。

      原来那有穷氏的狂徒们趁着夜色派来一队好手爬过围城,偷着入了城,便打开城门,将他们的军队都放入了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是城中的更夫,见城门有了大批的军士便觉得不好,返回家的同时挨家挨户的敲着门让街坊们有所提防,可是那些兵士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自然脚程比这更夫快的多,眼见着快要被追赶上了,更夫便快步的跑回了家,叫醒熟睡的妻儿,想着趁着乱先出城去,可是刚出了门就见军士们已经开始屠杀,四处都是哀嚎声,在这原本寂静的夜里十分的刺耳,更夫与妻子见出城已经是奢望了,怕是一出了门就会被砍杀在半路,便回到家中,想起来原本是为了藏些粮食的炕洞,便将还未清醒的老大叫醒,仔细的交代了让他抱着妹妹在这炕洞中躲藏起来,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老大懵懵懂懂的答应了,抱着自己还在熟睡的小妹妹进了炕洞,就这样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与一个婴孩将那炕洞填的满满的,更夫与妻仔细的将案柜推回去挡住炕洞的入口,将房门插上,二人躲到自己家的地窖之中还特意用了些干草盖住了地窖的门口,希望不要被人发现才是,这地窖又黑又冷,二人只能拥在一起取着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的这街角的一落小院也不会幸免,夫妻二人在地窖中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以及搬东西的声响,祈祷着那群狂徒搬空了东西离开。便是万幸了,可是自然是事与愿违的,这群狂徒都是浴血而来,一路上找寻藏起来的屋主已经变成了屠城中最有意思的一部分了,而且每进一屋都是要五人同行,这样才能尽量的镇压反抗,不过狂徒中还是有人受了伤,就像这一队进了小院的只有三人,三人均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屋便先行搜刮一番,将值钱的都先行堆到了院中,还将能找到的粮食也都堆积到了一起,接下来便是狂徒们的最喜欢的残忍游戏。

      院落中的摇车和木马都明显得在提醒着这群有穷狂徒,这户小院子里藏着孩子,而一般来说孩子的父母也定不会离开孩子太远,虽然现在已经天光大亮了,可是经过了一夜的屠杀这些狂徒们正是在兴头上,他们分头的在寻找着屋中能够藏人的地方,敲敲打打的,仿佛每一下都敲到了屋主人夫妇的心里,他们着实是害怕,若是孩子们耐不住先爬出来,或者被这群狂徒找到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况,可是找了一会儿那群狂徒还是没能找到什么,渐渐的院中没有了声音,就连马蹄声都渐行渐远了,夫妇二人还是耐着性子多等了一会儿,确定了院中马蹄声已经消失了一会儿了,因为担心孩子们一会儿耐不住性子爬出来会有危险,夫妇二人还是决定出去看看,顺便安抚一下孩子们,而且那小女儿一会儿也该饿了还要喂些的,虽然也知道现在出去还不算明智,不过担心孩子们的心一直在煎熬着夫妇二人。

      二人小心翼翼的尽量的小声挪到地窖的门口,就算是爬那木梯也都是轻轻的生怕发出了声响引人注意,男主人在前头还透过那地窖门木板的间隙和那干草想看看外面情况,可是干草盖的厚了一些,并不能看清,只能看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顺着干草的间隙照到了男主人的脸上,那是炙热的光,终于男主人鼓足了勇气,轻轻的将地窖的门挪到一边,随着沙沙的干草声音,些许干草的碎屑也掉到了地窖里的男主人头上,而挪开地窖门的男人却没有动,因为一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男人环顾一看三名狂徒身上脸上都是血点,狰狞的笑着蹲在地窖口等着夫妇二人自投罗网,而妇人在地窖中并不能看见上边的情况,见丈夫如同顿住,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妇人听见头顶有一个粗壮的声音说道:“哈哈哈哈,熊小子,老子就猜到这地方定是藏了人的,你们还不相信我,如此看来你们输了,适才老子让你们大声的搬东西牵马匹出门去,在悄声返回,看吧,这便是收获了,不枉费老子等了这么半天。”妇人便知道夫妇二人上了狂徒的当了,他们假意离开,就为了让夫妇二人放松警惕自己冒出头来,其实那群狂徒早已经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只是他们更愿意等着待宰的羔羊自己冒出来而已。

      而一旁的另一个声音也笑着说道:“就你小子麻烦,老子就说直接下去抓上来宰了搬东西走去下一家,你非要耽误时间,说不定那廉小子都超过我等了,到时候老子在大王那拿不到头功,定是要你小子赔的。”说着妇人就见自己的丈夫被双脚腾空提着上了地窖,妇人的心便是死了的,只能寄希望于孩子们能够挨过去,既然守着夫妇二人,而且听着那人还急着去别的地方抢掠,妇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了地窖。

  •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几章都有删减,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审,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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