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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狐狸的饲养方法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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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正骇然时,却见到秦曼笙也来到此处。她缓缓上前几步,又施了礼,但脚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地上的熔岩。
“玦儿呢,他为何不来?”
“君上他并不在无咎宫里。”秦曼笙说道,“据城门前的守卫说,几个时辰前,君上似乎出宫去了。”
魔王听了这话后,立即暴怒起来。他发出一种尖利且震耳欲聋的长啸声,旁边的石柱甚至被震出了裂隙。
“王上,你且不必动怒。”秦曼笙柔声说道,“也许,君上只是在宫里待的闷了,所以想出去转转。”
她倒是很会为倾玦说话。
“不,他是想逃。”魔王斩钉截铁的说道,带着愤怒,“他一直都想逃,他要背叛我,他和他母亲是一样的货色。”
“王上,您怎么这么说。君上他年纪还尚轻,您不必对他太过苛刻。”
秦曼笙看似是安慰,但说到这儿时,突然又语气一转。
“君上一向循规蹈矩,不过君上那只狐狸么,倒是很值得在意。”
“狐狸?”魔王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挤压出许多纹路来,“什么狐狸?”
弄月有种不祥的预感,秦曼笙莫名其妙的提起她,肯定不憋好屁。
“王上,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君上他收留了一只狐狸,自那之后,他就每日在无咎宫内与那狐狸戏耍,颇有玩物丧志之心。”
“是只什么样的狐狸?”
“是君上从北海之滨捉来的,那狐狸凶神恶煞,极其粗鲁,但凡靠近它的,都会遭受到它的攻击,连君上都不例外。”
魔王听了,竟发出了金属一样铿锵的笑声。
“曼笙,你连一只狐狸都容不下了吗?那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你不必心存戒备。”
“整个无咎宫里的人都知道,君上对那狐狸是言听计从的。”秦曼笙争辩道,“王上,依我看,这次君上之所以跑出去,都是因为受了那只狐狸的挑唆。”
这丫头还真是讨厌,弄月心想着,居然将过错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一只狐狸,一只狐狸而已……”魔王念着这句话,“不过是一只狐狸,随他去好了。”
秦曼笙不太满意他这番说辞,但没敢表现出来。
“王上,这样不妥。君上虽说有几百岁了,但他从未经历过人情世故,性子中又带着顽劣,须要加以管教,方能成器。您若是放纵他胡作非为,他未来该如何继承这无祭国?”
魔王没回话。
这之后,他动了动身子,突然说道:“本王似乎闻到了生人的气味,似乎是龙的气味。”
弄月心里一惊,立即往阴影处躲了躲。
“龙?王上,我们无祭国不可能有龙。”秦曼笙诧异道,“龙这种愚蠢的物种,只有北原那种蛮荒之地才会存在。”
……蛮荒之地?
没人能够侮辱她的娘家。
她的娘家北原,可并不是什么荒芜之地,那是个比无祭国还要富饶数倍的地方,而她的父亲是北原戚国的摄政王,身份显赫。
如果这身子原主没有跟千章云那个狗东西私奔的话,那她仍然会是戚国的郡主,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如果原主没私奔的话……唉,傻姑娘,她年纪还太小,只懂得怎么去爱别人,而不懂怎么辨别人渣。
魔王闻了半晌,但空气中龙的气味却突然消散了,他觉得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既然君上他性格顽劣,那咱们要做的,便是操纵君上的一举一动,替他消除身边所有的不利因素。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君上他犯错,才能帮他成为合格的继任者。”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倾玦再怎么混账,也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限制他的自由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操纵他的行为。
可怕。
但那魔王思索着这番话,却点了点头。
“去,将玦儿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他吩咐道,“若他真的依你所说,胆敢私自跑到宫外去,那本王定要惩治他和那只狐狸。”
弄月在旁边听着,觉得大事不妙。
怎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倾玦现在正浑身是血的躺在无咎宫,而且昏迷不醒,一看就是跑出去鬼混了。
她本以为自己只会看见一场爸爸教训儿子的场面,没成想,这魔王如此丧心病狂。
倾玦这幅样子若是被魔王瞧见了,魔王会毫不犹豫的咬掉她的头。
“王上,我听说,狐狸都有千年的修为。”秦曼笙故意说道,“您不妨将那只狐狸吃掉,如此一来,定能使您的功力大增。”
特么的,这女人脑子有问题。非要将她置之死地才罢休吗?
想到这儿,她立即赶回了回到无咎宫。
倾玦尚且昏迷着坐在莲池旁,无咎宫内暖意融融,他脸色恢复了些红润,看似已无大碍。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昏迷不醒。
弄月取来了纱布和药,又在他面前坐下来,麻利的清理掉倾玦伤口各处的血迹后,又给他敷上药。
由于着急,她手法很是粗暴,但倾玦自始至终平静的很。
“干吗闲着没事做偷跑出去,惹出来这些烂摊子。”弄月埋怨道,“你可是被秦曼笙抓住了把柄呢。”
他自然是听不见的。
将他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弄月又将他扶起,试图将他丢到床榻上。
既然魔王要召见他,那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他醒过来,否则会露馅的。
怎么让他醒过来?也许可以抽他几耳光。
然而,就在弄月将他扶到床榻上的时候,倾玦突然睁开了眼,冷冷的看着她。
弄月被吓了一跳,扶着他的手僵在了那儿。
距离这样近,她突然发现,倾玦眸子黑的很,她闻到倾玦身上花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和药水的气味。
慌乱之下,她想离开,双手却触碰到了倾玦身上的某个部位。
要死了。
她大惊失色,立即将手收回来,倾玦的身子没了支撑,自然而然的倒了下去,将她压到了床上。
倾玦倒是没慌,反而用胳膊压住她的脖颈,望着她的眸中带着敌意。
“你是谁?”
倾玦似乎不认得她了,他声音轻且低,那阵温热将她的脸吹拂的酥麻,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倾玦还想问什么,但他的眼神很快就模糊了,这之后,他闭上了眼,竟将脸凑近了她。
她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倾玦没回答,因为他昏迷了过去,同时他的额头重重的砸了下来,“咚”的一下砸中了弄月的鼻梁。
她直接惨叫出了声。
这之后,她捂着被砸疼的鼻子,试图将倾玦推开,但没能成功。
此时,恰逢有容在殿外巡视,听见了殿内的惨叫声后,一下警觉起来。
“君上,您可还好?”他紧张的询问道,“方才是什么声音?”
寝殿内无人应声,他定了定神,便悄无声息的走进里面。
但在见到眼前的一幕时,他瞪圆了眼睛。
事实就是,倾玦没穿衣裳,而弄月穿着倾玦的外衣,被他压在身下,就如同在做某种不可描述之事。
“干吗?”弄月硬着头皮问道,“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有容愣了好久,之后他捂住嘴,翘起手指,发出一声小姑娘似的尖叫。
“来人,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