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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冯觉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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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觉,你会武。”
“会啊,你去我家那天不就知道了?”
“但你内力深厚,今日唱曲催动内力助我调和真气,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那你还记不记得,八月十五那晚在我家,我早早就告诉过你,我曾练就绝世神功。”
梅若迟沉默片刻,道,“冯觉,你与混元圣教有何关系?”
冯觉歪着头看他,“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和魔教有关系?”
“你出现在墨城时,连腰带都被砍断,身无长物。我现在问你,你那大补丸和殷婳的画像放在哪里?”
冯觉做思索状,旋即笑着看他,“我一直知道你聪明,但我发现太聪明了也不好。”冯觉突然眼珠一转,耍赖般凑过去,说道,“那些都是小东西,能藏的地方多得是,你想想,我能藏哪儿?你想想那些偷库银的衙役。”
梅若迟皱眉,神情不善的瞪他一眼。
冯觉依旧嬉皮笑脸。
“冯觉,你究竟是谁?”梅若迟眼神复杂,死死盯着冯觉眼睛。
“我是冯觉啊,炸天帮帮主,冯觉。不还是你替我扬名立万的吗?”
梅若迟眼神闪动,“这就是你的目的?”
“目的?我从来没什么目的,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当个有头有脸的混混,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如果这也算目的的话,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呢。”
“滴水不漏,你果然不算骗我。”
冯觉不耐烦道,“所以呢?所以就算我是魔教的人,我就是,又怎的?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我是害你了还是害梅庄了?你非要问那么明白想怎的?杀了我?”
梅若迟转过身,正面对他,语气低沉,道,“好,我算你承认。那我换个问法。”
梅若迟眼中带着不明的隐忍,冯觉没有来的心口一紧。
“你既是混元圣教之人,缘何蛰伏京城,三年来你们毫无动静,你又为何突然接近与我?你想要什么?混元圣教要什么?”
冯觉不说话。
“我再问你,伏魔一脉,祸事连连,是否你们牵连其中,你毁掉殷家堡和蒋文昌,为何独独放过梅家?为何不对我动手?你说!”
冯觉依旧不说话。
下一瞬,梅若迟丢掉手中油伞,袖中寒芒一闪,软剑出鞘。
冯觉只觉眼前银辉一凛,手中油伞被拦腰斩断,伞面颓然落地,任雨水冲袭。
一柄软剑架在冯觉颈间。
“回答我!”
雨水瞬间将两人浑身打湿,梅若迟几乎是怒吼出声,不知是不是错觉,冯觉听到那声音中带着哭意。
冯觉看着梅若迟的双眼。
那里满是血丝,晶光闪闪,水迹顺着睫毛打落在地,不知是雨还是其他。
冯觉丢掉手中的半截伞柄,笑着看他。
“你是不是想问,魔教不对你动手是不是有人不想对你动手?或者,我帮你换个问法,你是不是想问,我对你有没有动心思?”
雨打剑身,梅若迟手中的剑愈发寒光刺目。
冯觉看着梅若迟握剑的手明显一紧,抬眼看他,忽而换上平日里泼皮无赖的脸,伸手从背后掏出平底黑锅,在梅若迟眼前晃晃,道,“你这柄剑是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灵宝,我这口锅是玲花他爹找村口石匠随便打的石锅,你对我拔剑,会不会有点欺负人了?”
梅若迟心口发苦,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两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冯觉看一眼震颤的剑身,挑眉一笑。
“梅若迟,你是不是看见我就拿不稳剑了?”
几乎是话音才落,冯觉爆起,周身散发出磅礴气势,手中黑锅如流星般直朝着梅若迟心口打去!
梅若迟瞳孔刹那间收缩,不及细想,抽剑回刺。
却不想,那口锅在他胸口三寸处戛然停住,冯觉凌空想身后闪退,避过剑芒。
身后,是俊荒山千丈悬崖。
冯觉带着一抹笑,直直向着泾川河面落下。
“冯觉!”
梅若迟大喊一声,双目圆睁。冯觉自眼前坠下的瞬间,那带着笑的脸,直震的他肝胆俱裂般痛楚。
骤雨打在脸上身上,冯觉觉得痛快非常,张开双臂,任雨水冲刷。
下一刻。冯觉笑容消失。
俊荒山顶那抹天青色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放大。再放大。
“他娘的,老子早晚死在你手里!”
冯觉脱口大骂。
梅若迟的脸越来越近,冯觉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梅若迟的场景。
毋庸置疑的,梅若迟是高手。
但是,高手多败于情。
两人急速下落,冯觉看着梅若迟焦急神色和抓向自己的手,叹息一声。
“梅若迟你记着,我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下一刻,两道身影先后落入泾川。
几息后,那抹天青色浮出水面。
梅若迟四周探寻,却只见湍急的泾川河水。
河水寒凉,凉意透骨。
梅若迟猛地捂住胸口,少顷,偌大的泾川之上,只回荡着他一人的声音。
“冯觉,你到底是谁!冯觉!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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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结束两日后,俊荒山传出两件大事。
其一,万灵宗传来消息,万灵宗老宗主蒋青州暴病而亡,蒋家二子急求少宗主赶回什城主持丧仪。蒋文彦连夜率众离开混元宫。
其二,朝廷连颁十二枚金令,半日内陆续送到混元宫,急召天庆府梅家三公子回京面圣。
又一日,梅若迟一行人临行前。
梅若迟再次问向梅如絮。
“二姐执意要去?”
“老宗主待我一向宽厚仁慈,我在万灵宗的时候,他对我多有照拂,如今......我总该去为他上柱香。”
梅若迟看一眼山脚下的马车,问道,“那姐姐照顾好自己和天赐。”
“不。”梅如絮眼神清明,道,“天赐不用为他祭拜。”
梅若迟迟疑片刻,“二姐?”
梅如絮抚了抚他衣袖,柔声道,“阿迟,你带天赐回京,我自己去就好,天赐交给父亲,你去忙你的事。”
梅若迟沉吟片刻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天赐,我让老大跟着你,二姐万事小心。”
说罢,两方分道而去。
马车行出数里,梅如絮唤来老大问询。
“这两日阿迟明显心绪不宁,冯觉也见不到人,一问他他便沉着脸,你们知道发生何事?”
老大低着头,暗忖,何止是心绪不宁,这两日他们家主简直就是四个字刻在脸上,那便是生人勿近!
梅家众人简直苦不堪言。
“二小姐,具体发生何事我们也不知,就是两日前雨夜,公子屏退左右跟冯觉一前一后上了俊荒山顶,也不知发生何事,公子浑身湿透的从山下回来,冯觉也不见踪影,我们,我们也不好过问。”
何止是不敢过问,他们公子现在除了二小姐和小公子意外,见了谁都冷冰冰的,逢人走过差不多都如坠冰窟。
闻言,梅如絮陷入深思。
马车渐行渐远。
却说另一边,冯觉一路游至泾川下游,在俊荒山不远的合谷峰脚下上了岸。
合谷峰地势险峻,道路崎岖,冯觉一路穿林绕径,行至半山腰,拖着一身湿濡进到一处林深掩映下的空旷之地。
此地空旷,一间四四方方的屋舍静悄悄坐落在中央。
此时屋舍灯火通明,烛光照得四周树影斑驳摇曳。
冯觉脚步不停,直朝着大门走去。
此刻,屋中五人,或坐或立,神态各异。
落霞仙子沈秋心端坐在右首,手中摆弄着紫檀小香炉,迦蓝靠在椅背边,打着哈欠。
裴初虹坐在对面盯着铁剑发呆,身旁的一阳道人盘膝坐在椅上打坐入定。
下首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壮汉正坐在地上,擦拭着手里硕大的酒葫芦,那布不知道多久没洗,隐隐反着白光。
无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烛影摇曳,房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来人提着口平底黑锅大步流星的越过众人朝着主位走去,不待众人说话,一屁股坐在椅上,手中黑锅“哐啷”一声被丢在桌上。
房中几人神情一凛,迦蓝顿时清醒,便见其余四人起身齐齐跪倒在地。
“教主。”四人齐喊道。
“起来起来,看着就心烦。”
四人起身,恢复了往日神情,又坐回了椅上。
迦蓝看一眼那口黑锅,抬手摸着脸,嗔怒道,“你那是什么破兵器,那天把我的脸都打疼了。”
那人瞥着迦蓝,一双细长的眼几乎皱成一条缝。
来人正是冯觉。
冯觉突然一脸嫌恶的瞪着迦蓝,道,“疼?你那脸就是捣烂了也还能捏回去,我要是下了狠手,都怕从里头钻出只虫子来。”
迦蓝一撇嘴,轻哼一声,乖巧的站在一边。
冯觉扫一眼屋中几人,笑道,“都别愣着了,来,都说说,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啊?”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开口。
冯觉道,“老酒鬼,你说。”
老酒鬼脸上堆满了笑,干咳了两声,突然一指裴初虹,叫道,“是他,他告诉我的。”
裴初虹一惊,随即一指一阳道人,“老杂毛给我说的,还说是第一手消息!”
一阳道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瞪他一眼。
沈秋心万年不变的脸上渐渐泛起尴尬之色,抬眼迅速看了冯觉一眼,有低下头去,不多时,又探头看了看迦蓝,轻声道,“教主,是她下蛊在先,不然我也见不到你。”
迦蓝一脸惊恐,连连摆手,“我可一开始就不知情啊,你别怪到我头上,我哪儿知道你跟着梅庄门主呢,我本来就是想逗逗他......”
冯觉的注视下,迦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作者有话要说: 婶子曰:欢迎围观冯锅子大型掉马现场,不收钱免费围观咯亲~~
黑锅:我主人可能不是人,但婶子你是真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