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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春去秋来,时光匆匆如流水,一转眼,柳思沅生下的小郡主有两岁了。说来好玩,小郡主挺像启阳公主。柳思沅初时不觉,是某日太子抱着女儿左看右看,突然说启阳小时候也长这样后,她才真觉挺像。其实根据遗传规律,长得像姑姑是正常的,她没太惊讶。但启阳公主可是分外高兴,毕竟在看出二人模样相像之前,小郡主就很合启阳公主的眼缘。因着这个,柳思沅如愿以偿抱上启阳公主的大腿,并且,有赖于公主,她顺利升职。
      她这升职之路挺坎坷。当年她发现自个怀孕后不久,苏良媛那也传出喜讯。她产女后约莫两周时间,苏良媛诞下一个儿子。人人都暗道她运气不好,没能一举得子,平白被苏良媛压了一头。柳思沅自个倒是不觉得,古人认为儿子比女儿金贵,她一个现代人,女儿儿子都是心头肉,谈不上谁轻谁重。
      有月子作由头,柳思沅总算是能闭门不出,过上清净日子。成日抱着女儿,那叫一个满足。无论如何,在这儿她也有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了,心里头自然是满足得很。
      但满足归满足,有些实际的问题不是她懒得理就不存在的。一般生下了孩子的妾室都会被晋位,可她和苏良媛都是良媛,再晋就是良娣了。良娣只能有两位,秦良娣占了一份,她俩谁再去占一份呢?
      柳思沅不用想都知道太后的意思是晋苏良媛的位,也怪不得太子来她这来得更勤。太子几乎是一来后院,必来她这,少数时候去别的院坐坐都是去看孩子的。
      但这事来了个峰回路转。启阳公主不知是怎么了,进宫给皇帝请安的时候提了一嘴,最后说动皇帝,让皇帝作主提了柳思沅的位分,使她成功变为柳良娣。
      皇帝开的金口,公主给撑的腰,太子的默许,柳思沅这良娣之位坐得顺顺当当,一时之间异常风光。
      这日,柳思沅被太子折腾了一晚上,身上哪哪都是酸痛无力,难得恃宠而骄一回,太子就爱她那故作娇弱的狡黠模样,自然是允诺她会遣荣顺去太子妃那传话,俨然是色令智昏的模样。
      柳思沅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太子没恼,反是轻啄她光滑的额头,道:“圆圆可是越发胆大了。”
      她只穿了素白中衣,芊芊玉臂勾上太子的肩膀,指节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脖颈,有神的美眸暗送秋波,柔声细语的,说:“还不都怪你。”
      太子轻笑一声,清晨的倦意被她闹得烟消云散了,眼里清明不少,象征性地捏捏她的脸颊作罢。
      柳思沅也知他不得不起,没再继续勾人,何况她也困倦得很,太子穿戴外衣时,凤眸就已半闭不闭,后来似是心有不甘,开了条小缝,但没熬多久终是睡过去了。
      太子瞧得好笑,勾勾她挺翘的小鼻子,替她掖好锦被被角,又嘱咐白蔻别把小郡主早早抱过来,方才安心离开。
      无人打搅,柳思沅一觉睡到巳时三刻,待她醒来,竟有些不真切感。
      她做了个梦,梦中她身处遍布钢筋水泥的现代化大城市之中,霓虹灯跳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大小不一的LED屏上闪过形形色色的明星的脸,其中有一位女明星最引人注目。她有着略显硬气的眉,如三月柳叶般柔婉却又有着十二月风雪之凌厉的眼,艳而不俗的红唇。她是张扬明艳的美人,她是江晚乔。
      江晚乔这个名字一出现在脑海中,柳思沅就猛地睁开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这两年,怀孕生子分了她大半时间,剩余的时间多是顾着女儿,偶有想起那事,也查不到什么眉目。
      怎么会做这种梦?柳思沅轻声叹息,不知不觉中,归家的欲望竟然消退不少,念头都不那么强烈了。
      “白蔻,白芍。”
      她话音刚落,白蔻便端着铜盆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白芍,二人皆是笑盈盈地望着她,望得柳思沅浑身不自在。
      “你们是遇上什么事了?”柳思沅对那促狭的眼神不陌生,不得不说,无论是哪个朝代的人对八卦之事都有超出预期的热情。
      白芍向来是个憋不住话的,说: “主子,太子爷对您可真好。”
      柳思沅就知她要说这个,轻轻巧巧地“嗯”了一声。殊不知她是被拟终身嫁与,不得休,纵被无情弃,亦不能羞。从一开始,无论好坏,都无法叫她发自内心地欢喜。
      “主子,您不高兴?”白蔻眼尖,看出她不怎样愉悦。
      柳思沅不喜怨天尤人,想一想便罢了。不过见两丫头小心翼翼地样子,难得起了心思逗弄她们,高深莫测地蹙眉,一言不发。
      这下两人也不敢多问,生怕是她和太子私下闹了矛盾或是有其他什么事弄得心里不痛快,安安分分地侍候她洗漱穿衣,又把小郡主抱来哄她。
      看到筠筠,柳思沅果然绷不住,眸若弯月,唇角微扬。柳思沅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想,还是女儿最靠得住,不像她那讨人嫌的爹,成天给自己戴绿帽。戴了,搞出人命了,她还得笑着忍下去。
      柳思沅虽有意麻痹自己,但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释怀。她想起现代网文中轻易适应古代社会的女主,总怀疑是自己适应力太弱。先前太子妃罚她抄一百遍《女诫》,她抄了二十遍后竟是引发生理性呕吐,每个字都在她脑子里碾过来翻过去,揉碎了,想渗透到她脑子里,最后被她本能地拒绝。
      太子在她身边有安插人,知晓此事后,没怪罪她,还以身子不爽为由免了罚。过后她大着胆子问起,才知璟贵妃也不喜这类规训,甚至没让启阳公主碰过。柳思沅听闻此事后的第一念头是璟贵妃这点上挺像现代人,第二念头是皇帝竟也不反对。后来一想,皇帝一上头,指不定能默许公主养男宠,不读几本书算什么。
      “娘,娘,鱼鱼。”筠筠小手挥舞着扒拉到柳思沅的襦衣,她仍不知足,借着力站在她娘亲的膝上,伸手去够柳思沅头上的烧蓝并蒂莲花簪。
      柳思沅纳闷,嘴里喊着鱼鱼,手却伸去够她的莲花簪,怎么和太子一直拿来取笑她的“鱼戏莲叶,鸳鸯戏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筠筠闹归闹,柳思沅并没有出门的打算,前头太子说她身体不适,现在一转眼她生龙活虎地出去了,摆明了是睁眼说瞎话。
      没得出去看鱼,被娇惯的小郡主百般不依,柳思沅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哄她。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好了,孩子爹下班了。
      太子常来陪母女二人用午膳,一家三口挺像那么回事。柳思沅没理由拒绝,倒很是习惯了。她要立足东宫,靠的是太子,自然不会把他往外推。
      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她父亲最能做主,一看见人,想起看鱼一事,立即对着太子闹了起来。太子不放心圆成团子的女儿在柳思沅的细胳膊细腿上闹腾,生怕母女二人一起摔跤,就眼疾手快将女儿接了过来。
      筠筠待在她父王怀里,变本加厉,吵着嚷着出去玩,还附加吃桂花糕,整个一蹭鼻子上眼的小精灵怪。太子被她磨得没法,应承午膳后亲自带她去逛逛,总算是把女儿给哄好了。
      柳思沅见状,忍不住对太子说:“殿下,别太纵着她。”
      “不怕。”太子显然有恃无恐,“活泼点好。”
      这哪是活泼?柳思沅总觉得启阳公主掌掴嫔妃、冲撞皇后、私下怒怼大臣的事迹分分钟得在筠筠身上重演。
      不管她怎么想,午膳后,太子仍是亲自领着女儿散心去了。这父女俩素来“狼狈为奸”,太待女儿又说一不二,柳思沅压根拦不住。
      柳思沅目送父女二人离开,扶额一笑,方才顾得上自己腰间隐约的酸痛感。筠筠是头胎,这具身体的盆骨还窄,她生得不那么顺利,产后落下了点根。昨晚跟太子闹得狠了,今日就准时发作了。说起来,女人在古代可真不容易,生孩子本就伤身体,条件差的情况下生孩子那不是伤上加伤嘛。
      白蔻此时来报,将一黄梨木方盒小心递给她,还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柳思沅原要开了盒子,听完她的话手却僵住了,侧脸问:“可有说别的?”
      白蔻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你先出去吧。”柳思沅摆摆手命白蔻退下,顺带让她阖上门。
      盒子是启阳公主命人送来的,但公主摆明了不想声张,透过一宫女之手暗中给的白蔻,大抵是连太子都不想告诉。白蔻说那宫女是个哑的,给了方盒便匆匆跑了,她疑有诈,又怕真是公主给的,不敢擅自处理,这才来请示她。
      柳思沅抚着梨木方盒上的纹路,掂量了下重量,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决定开了这盒子。
      木盒没上锁,手指用点巧劲便能把它掀开。柳思沅挑着缝开了它,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块红色锦布,她不假思索地拉开锦布,只见里边孤零零地躺着封信,信封上赫然写着“柳思沅收”。
      只一个“收”字,柳思沅便觉出了蹊跷。
      她拆了信封,摊开信纸。信上的笔迹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乍一看会令人误以为此信由男子所写,但柳思沅愿意相信这由女子所写。江晚乔曾在微博上晒过她的书法作品,柳思沅还和闺蜜笑侃过,那字迹与信上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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