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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7. ...

  •   17.

      他此语一出,四下便是一片哗然。

      “武林盟的人?”有人愕然道,“武林盟的人为何会在此处?”

      穆剑歌站的离凌鸿并不远,凌鸿见他双眉紧蹙,却还偷偷同他笑了笑,也不去回答那些人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开,寻找脱身的办法。

      穆剑歌实在不明白凌鸿的想法,这臭小子究竟想干什么?为他分忧?可如今这境况,难道不是让他为难吗?

      若他放凌鸿走,便难以服众,可凌鸿留下来便是送死,这于他而言,亦是两难之境。

      凌鸿的办法,不就是让自己与他刀剑相向,眼见着他身陷险境,却不可出手相助吗?

      他心中气得很,只觉得这小子果然就是欠收拾,待今日之事过去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众人皆未回神,凌鸿本想趁机开溜,不料先前那位长老却已有了动作,他不管穆剑歌开不开口,便已令拦在凌鸿的去路上,只是殿内护卫不算太多,对于凌鸿这般高手而言,这根本不是什么阻碍。长老也知道这样拦不住他,他便看一眼穆剑歌,出声提醒,道:“教主?”

      穆剑歌没有回应。

      他是真的没有对策了,只是冷冰冰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想,凌鸿是真的喜欢他,

      他是说自己无情无义,可凌鸿数次豁出命去保护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为他分忧,他怎么可能在此处舍弃他?

      穆剑歌下定了决心,他本想说不许动手,可不料凌鸿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如此举动,抢先一步有了反应。

      他要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他一动,护卫们拦不住他,而穆剑歌不开口,死卫自然不会有行动,邢争本带人守在门边,如今凌鸿离他越来越近,长老便着急大喊,道:“邢争!拦下他!”

      邢争既能做穆剑歌的死卫,又能在连墨的数次清剿中活下来,武功自然不弱,他或许不是凌鸿的对手,拖上一些时间却是没问题的。

      可他却让开了,将手中的长剑丢在一侧,凌鸿没空吃惊,只是飞快自他身边跑过,忽而听见他喃喃地说出一句话。

      “我知你对教主是真心。”邢争低声道,“保重,路上小心。”

      凌鸿终于忍不住唇边的笑,只觉得魔教这些人啊,一个两个都是口是心非,可与他们长时间相处下来,却渐渐地也觉得,他们并非是什么无情无义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他奔出了正殿,门外的守卫不知里面出了何事,又见他穿着穆剑歌死卫的服饰,自然不曾反应过来,凌鸿便趁机逃走,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

      穆剑歌还在正殿中,那长老气得发抖,当下便要拿邢争问罪,穆剑歌自此才有所反应,他冷冰冰看了长老一眼,开口道:“本座的人,你也敢碰?”

      长老便道:“他放走了凌鸿。”

      穆剑歌冷眼看他,却不再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挑眉询问,道:“连墨以下犯上,将本座推下断崖,可却不见长老来询本座。”

      长老一噎,正要解释,穆剑歌却不理会他,凉凉地继续说下去:“正邪一战至今数月,连墨欲自立为教主,本座可也不曾见诸位反抗。”

      那长老咬着牙,却不敢再多说话,自然也不敢多问凌鸿与邢争之事,穆剑歌强将此事压了下来,可他也知如此教中人必定对他有诸多不满,往后只怕会有无数的麻烦。

      凌鸿的确是为他好,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些,他未曾想过此事如此复杂,以为只要他杀了连墨,便能顺利将此事解决。

      穆剑歌其实并不怕麻烦。

      他初登教主之位时,教中有无数人心怀不轨,那时的混乱他都镇下来了,眼下的麻烦又算什么?

      如今他担心的,是凌鸿。

      这臭小子是真想将他气死,今日之前,他本已在想此事了后该如何处理他二人的关系。他想凌鸿最初与他合作是为了盟主之位,那他也可助凌鸿一把,帮他将这盟主之位拿到手中,亦或是……舍下脸面留住凌鸿,请他留在教中。

      可凌鸿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教中人将满是血污与尸体的正殿清理打扫干净,其余战后清算一事,穆剑歌已无心再去处理,便全权交给了邢争。

      他越想越气,令邢争另派了人偷偷下山去寻凌鸿的踪迹,心中烦闷不堪,回了寝处,挥退战战兢兢的仆从婢女,竟丝毫不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才好。

      他已有很多年不曾这么心烦意乱过了,这些年他精心算计他要走的每一步路,想要将一切控制在手中,而凌鸿就是这些事中突生的变数,一切均是不可知,不能知。他弯腰要坐下,忽觉自己的腰带中有些硌人,像是有人往里塞了什么东西。

      能接近他的人本就不多,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东西塞进他腰带里的——只有凌鸿一人。

      他皱着眉,从腰带中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那似乎是个小画轴,而在他还将连墨当做是自己亲近之人时,总是惯于将连墨的画像带在身上。他知道自己并不算是一名合格的情人,他不谙风月,大多时候也并不体贴,便是当初那画轴,也是他见着教中总有人将相好的画像或是贴身之物随身携带,以为此举能让连墨少些敬畏惧怕,能再与他亲近一些。

      连墨的画像早已被他毁了,这当然不会是连墨的画像。

      穆剑歌皱着眉,将那小画轴缓缓展开,画像笔法拙劣,作画水平好像还不如七八岁的小娃儿,他只看得出一个歪七扭八的白衣小人,手中举着一把刀,大约是怕他看不懂,边上还以朱笔画圈强调,再写上画中之人的名字。

      凌鸿。

      这一笔字倒是写得不错,就是略有些潦草,好像这个人连端端正正写字的耐性也没有。

      穆剑歌看着这本该令人发笑的拙劣画作,心中却闷得发疼。他觉得凌鸿这臭小子就是想叫他睹物思人,许是吃味他当初将连墨的画像随身携带,如今正好报复回来,叫他也看一看自己的画像,品一品何谓黯然神伤。

      穆剑歌一手拿着画轴,越发心浮气躁,忽听梁上窸窣轻响,像是衣料摩擦,他微微一顿,作势要撕了画卷,一面道:“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梁上噌地蹿下一人,怒气冲冲朝他喊:“魔头!你要是敢撕,我就和你拼命!”

      果真是凌鸿。

      凌鸿根本不曾逃出魔教,他闯出大殿,趁人不备,直接溜进了穆剑歌的房间,毕竟魔教那么多睡觉的屋子,只有这处看起来最为奢华。而邢争与那魔教长老,无数人明里暗里下山搜寻他的踪迹,他却始终躲在穆剑歌的房内。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办法真是聪明极了,可再一看穆剑歌阴沉的脸色,他立即便消停了,小心翼翼说:“那……那可是我画的,你不能撕。”

      穆剑歌阴沉沉看着他,一言不发。

      凌鸿又咽了口唾沫,再退了几步到墙边:“反正我安然无恙……”

      他见穆剑歌似在暴怒边缘,想想当初他受伤时惹穆剑歌生气,尚且挨了一顿手心板,如今他可一点伤也没有,魔头说不定要活剥了他,他看穆剑歌朝他走过来,越发慌乱,急急忙忙说:“我……魔头!我师兄就在山下!”

      穆剑歌果然略有惊愕,微微皱眉,问他:“你说什么?”

      凌鸿小声道:“我……我给我师兄写了信……”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穆剑歌的神色,他几乎已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件事,穆剑歌当然是知道的。

      那时凌鸿伤重,不好下床行走,那封信还是邢争交给驿站的,邢争不信他,拆开信看过,自然也同穆剑歌提过一句,说凌鸿将他与穆剑歌一事告诉了他的师兄,穆剑歌并不以为意,他若是想和凌鸿在一起,正道的阻止自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凌鸿想与他师兄说,便让他说去。

      “他……他可能是……可能是想见见你。”凌鸿支支吾吾,显是极为紧张,“就是……就是……”

      穆剑歌只是看着凌鸿,一言不发。

      以他对凌鸿的了解,他知道,凌鸿绝对还有事瞒着他。

      “就是……他虽知我喜欢上了魔教中人。”凌鸿硬着头皮往下说,“可好像还不知此人是男是女……更……更不知……你就是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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