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七五]冥思坐忘》无尽回路

55、胆子大了

　　大年初一，除旧迎新，迎神抢炮，是为吉祥。
　　向来有早睡早起习惯的刘佳欣在一片冷清中醒了过来，略带有些迷糊的她在屋内冷气的作用下很快清醒过来。伸个懒腰，目光落在身边叠放好的衣物，露出一阵羡慕。
　　虽然比不上其他名贵的衣料，但这身衣服的染布花费也足够一户普通的老百姓用上三四个月，保守估计。平时，刘佳欣在成衣店只是看看不买，因为对她这个风里来雨里去的赏金猎人来说不实用，还有就是她没钱，穷。
　　简单的梳洗一下，刘佳欣打了一盆温水到庞樱门前，准备帮她梳洗。
　　没办法，现在她还是庞樱的丫鬟，庞樱选择回太师府，她也要跟着去。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夜色渐稀，东方的天际自从出现第一道鱼肚白，夜幕就在以极快的速度退去，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天色大白。
　　伴随天色亮起，四周的温度反而下降了些许，让早起在府院中准备一天职事的下人们感到寒冬凛冽的寒意。尤其是在有穿堂风穿梭下，几乎每个人都裹紧了自己的衣领袖口，免得有风灌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师府中的下人多了起来，清冷的庭院中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期间刘佳欣换了几次水，力图让水保持在温热的状态中。
　　用内力保持水的温度刘佳欣也能做到，不过这样就有些显眼了，她要保持低调，不能让人发现她有内力的事，最多只能让人觉得她跟人学过两年花拳绣腿。
　　觉得水将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冷下去，刘佳欣再一次敲门，“小姐，您醒了吗？”
　　“进来吧。”庞樱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内响起，带着浓浓的倦意。
　　刘佳欣推门走进房间，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看见庞樱抱着厚被坐在床的一角，眼下是浓重的乌青，明显是睡眠不足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有点冷，好朋友找上门。”
　　庞樱摇摇头，没有血色的苍白脸上带着一种掩饰的很好的冷意，表明她不想谈论这件事。至少，现在不想。
　　跟庞太师言明只需要刘佳欣一个丫鬟，其他时候不需要其他下人伺候，庞太师也应允了，她们想商量些事到也不怕人多耳杂。
　　幽幽的叹了口气，明了原因的刘佳欣想倒杯茶给庞樱，却发现茶壶中的尽是冷茶，“我去给你换一壶茶。”
　　“不用，陪我呆一会儿就好。”庞樱起身下床，屋中的炉火早已剩下一些余温，冷意侵袭上身，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见她这副怕冷样子，刘佳欣努努嘴，“身体不舒服不要逞强。”
　　把庞樱按回进温暖的被窝中，刘佳欣从衣柜里把衣物放到她旁边，以命令的口吻强势说道，“等我回来，别乱动。”
　　“可……”庞樱本来想说什么，看到刘佳欣闻声挑起的眉毛，和陡然锐利起来的目光，到嘴边的话临时变成了，“早点回来，别跟我家仆人起冲突。”
　　“放心，只要他们不惹我。”刘佳欣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庞樱尽量不动手。
　　看刘佳欣敷衍的态度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庞樱不禁为可能招惹到刘佳欣的人默哀。
　　刘佳欣表面上主修纯阳气宗武学，实际上她最擅长的是剑宗武学，加之在恶人谷呆了那么久，对付一些故意给她下绊子的人妥妥的一言不合先动手，而太师府最不缺的可能就是这种人。
　　庞樱清楚的记得，剑纯粑粑这个称呼不是叫这好听的。
　　目送刘佳欣离开，庞樱捂住肚子，脸色比刚刚又苍白了不少。
　　……
　　太师府的厨房位于府中的西北角，距离庞樱的居所并不远，刘佳欣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走到了那里，她与太师府丫鬟们不同的粉色外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仆役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
　　刘佳欣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厨房里的人给了她想要的热水后本来打算怎么来怎么回的她遇到了来这里散心的柳姨娘。
　　柳姨娘今年三十五岁，但仍然是风采不减当年，甚至因为年纪的增长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韵味。不过她那把年纪了还把自己当成是一副双十女子那样穿红戴绿，特别是还在发髻上插满了金银钗环，脸上的脂粉擦的厚厚一层，这让刘佳欣觉得她说话动作打点能从脸上掉下不少。
　　如果刘佳欣没记错，这位姨娘好像是在庞太师的母亲庞老夫人一个表妹的女儿，她亲自做主给抬进门的，结果是个飞扬跋扈的。庞太师的原配夫人性子较软，压不住她，庞樱的母亲也是个性子烈的人，一来二去成了柳姨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低眉顺眼的站在道路的一旁，本来打算等她过去，刘佳欣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停在了自己面前。
　　而其他的丫鬟仆役看到是柳姨娘，立刻能有多快走多快，装作一副有急事要忙的模样。
　　“抬起头来。”
　　刘佳欣依她的话抬头，就看见她满脸的厌恶鄙夷，和恶毒的话语，“这不愧是那小扫把星的丫鬟，一点不懂礼数，小红，给我掌嘴！”
　　“是，夫人！”跟在柳姨娘身后，名为小红的丫鬟应了一句，傲然的走到刘佳欣面前，抬手向她脸上扇去。
　　找事是吧，行。刘佳欣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挡住小红的巴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准备给她来个分筋错骨。一想到她现在要掩饰的身份，刘佳欣手上的力道弱了几分，只是把她的手挥到一边。
　　“看来姨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刘佳欣重重咬下了“姨娘”两个字，在官宦人家，除非正室去世或和离休弃，否则姨娘敢自称夫人，呵呵。
　　刘佳欣心中冷笑，也不给柳姨娘什么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说这件事要是被二小姐知道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这个威胁自然不会奏效，预料之中的事，刘佳欣的目的是让柳姨娘借机发挥，把事情搞大，看到底谁下不来台！
　　“没看出来还是个伶牙俐齿的，真不愧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柳姨娘刁钻的讽刺，没有脏字的言辞下是开始有些失控的情绪，“我看你还敢跟我顶嘴！”
　　历来在太师府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柳姨娘准备以最大的力气扇刘佳欣一耳光，她还就不信了，一个小丫鬟还能在她手里反天了！
　　看迎面扇过来的巴掌，刘佳欣只是在心里冷笑，蠢货，上钩了。
　　“住手！”一声大喝突然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把飞旋的重剑。
　　掷剑人显然是怕伤人，用的力气不大，重剑带着一路火花和刺耳的声音滑到了三人脚下，刘佳欣踩住要砸中她脚的重剑。她的动作幅度很小，加上裙摆的遮挡，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纰漏。
　　看着不远处快步跑过来的庞昱，刘佳欣挑了挑眉，小胖子，长本事了，敢用重剑砸人了。
　　一身短打装扮的庞昱大步走过来，他的脸上有着一层未干的细汗，头上冒着缕缕热气，倒是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柳姨娘，你想干什么？”庞昱抓着刘佳欣的衣袖把她拽到身后，扬着下巴质问这个他一直特别不喜欢的姨娘。
　　对比离开太师府前的小霸王和小胖子，现在的庞昱不光人瘦下来了，气质上成熟了不少，以至于庞太师在与他重逢的时候做出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的滑稽表情。
　　“妾身只是在教训这个粗鲁无礼的丫鬟。”面对庞昱，柳姨娘一改刚刚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表现得十分和蔼。她知道，日后庞老夫人和庞太师仙逝后，这个家自然是归庞昱所有，讨好未来的当家人她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
　　心中承认刘佳欣确实很多时候很无礼，庞昱皱了皱眉，看了看刘佳欣又看了看柳姨娘，突然恶从胆中生，捏着刘佳欣的下巴问，“你不好好伺候我二姐，跑这里来干什么？”
　　第一次被人捏着下巴的刘佳欣只能被迫昂着头直视庞昱，“天气凉了，我来这里给小姐泡壶热茶。”
　　证据就在她手里端着呢，大冷天的耽误了这么久，里面的茶可能又凉了。
　　啧了啧舌，庞昱露出一抹坏笑，手指调戏一般的在刘佳欣脸颊上划过，从她柔软的耳垂上捏了一下，“快去吧，别让我二姐等急了。”
　　刘佳欣对庞昱的举动目瞪口呆，这小胖子想干啥？胆子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