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七五]冥思坐忘》无尽回路

53、骇俗的言论

　　除夕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知道，合家团聚，共享欢乐的日子。
　　早在半个月前，除了各地的驻军和捕快需要在享受节日加强戒备巡逻外，朝廷早在半个月前就将所有积压的公文处理完毕，下发至各个州县，为的就是能享受这大好的节日假期。
　　话说回来，驻军和捕快在别人享受节日时加强戒备巡逻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春节不是谁都过得，很多人想要在你过节的时候从你身上啃下块肉来，许多不法之徒想要在你过节的时候发笔横财。
　　话糙理不糙，自古以来这是个不变的道理。
　　刘佳欣悄悄撩开马车的窗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京城街道这样想到。
　　开封作为大宋的都城，自从突破了唐时的坊市界限后成为了帝国的商业中心，加之河道运输业的便利，这更进一步促进了它商业的发展。
　　开封的街道非常的宽阔，足够容下七八辆马车并行还有富余。作为京城的人口也远远超过刘佳欣曾经到过的任何一座城市，大唐时期的长安除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密集到包拯的钦差卫队只能缓慢前行，这还是开封的百姓发现这是包拯的车架后主动让路的情况下。
　　这也就是包拯不愿意扰民加之平日里为官清廉，要是其他的跋扈的京官，大街上的百姓早早地绕出一条道来。
　　商贩们的热情卖力的叫卖声和逛街百姓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中间还不是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轴的转动声。这些声音透过车厢传递到人的耳中，给安静的气氛增添了不少节日的喜庆。
　　刘佳欣盘膝坐在车厢正中，拿着抹布专心致志的擦拭长剑。穿的非常厚的庞樱裹着一条棉被缩在车厢的一角，之露出小半张脸随着车厢不断地摇晃着，发着低烧的她一直半睡半醒。李太后端坐在车厢内，背脊挺得笔直的她脸上表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有怀念，有感慨，还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庞昱仍然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他经历过上一次的袭击后变得沉稳了不少，最直观的表现在他不总是对什么都那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明涵，我们快到开封府了吧？”李太后突然开口问，声音中带着一种兴奋和担忧。
　　“是的，娘。”刘佳欣如实回答，“大概在一炷香或一柱半香的时间内我们会抵达开封府。”
　　“这么快。”李太后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要在半个时辰后呢。”
　　“毕竟是包大人。”刘佳欣耸了耸肩，发现庞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只是意识有些混沌，口中小声嘟囔着，“小翠，给我倒杯水。”
　　刘佳欣拿起水袋给庞樱喂了些水，心理严重怀疑她以前是不是真有个丫鬟叫小翠。
　　“谢谢，小翠，下次我不拦着你和十一见面了。”庞樱又嘟囔了几句，剩下的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看来只是暂时性的苏醒，真是病来如山倒。刘佳欣抚上庞樱的额头，似乎比半个时辰前烫了一点，不过构不成高烧。相比之下，刘佳欣更希望庞樱是高烧，这样她能快点好起来，不像低烧这样反反复复。
　　“明涵，你对未来有什么看法？”李太后问道，非常突兀，让刘佳欣有点措手不及，“未来？”
　　“对，未来，你对未来的看法。”李太后沉声道，想要听听刘佳欣对这件事的看法。
　　想了想，刘佳欣缓缓说道，“缅怀过去，放眼未来。”
　　这句话是二师姐经常说的，时过多年，刘佳欣觉得这句话非常有哲理。
　　刘太后笑了笑，夸赞道，“你倒是有自己的见解。”
　　刘佳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见识的多了一些，娘您过奖了。”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李太后突然转移了话题，感慨道，“从来没敢想过有这么一天。”
　　“但您等来了这一天，必能洗刷冤屈。”刘佳欣表示李太后等来了能平冤昭雪的一天，这就是胜利。
　　“差点被你带偏了。”李太后向刘佳欣的方向笑了笑，“小机灵。”
　　“娘啊，您说什么？”刘佳欣不明白李太后说的是什么，她怎么带偏了？
　　李太后笑着提醒，“刚刚我问你对未来的看法，可对？”
　　“对啊。”刘佳欣大概猜到李太后想要说什么了，顿时有种无力感。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尽管说出来，到时候娘替你做主。”李太后此语已是认定包拯定能帮她翻案，也对，只要确有冤屈，包拯经手的案子有几个错判的？没有！
　　刘佳欣无奈扶额，心又有点庆幸李太后看不见，看不到她此时被这个时代看做女子大不雅的动作。
　　“明涵？”李太后没有听到刘佳欣的声音，心知她不想嫁人，她很不明白，女子家人，相夫教子天经地义，为什么她一个姑娘家这么抵触，还是说她没遇到那个她想嫁的人？
　　“如果明涵你想要嫁谁，跟娘说，到时候娘给你做主！”李太后暂时也只能这么说，她养大的孩子她知道，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逼得太过，她一定会来一场不告而别。
　　“多谢娘。”刘佳欣松了口气，只要李太后暂时不逼她嫁人就好，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事好吧！
　　沉闷的笑声从庞樱口中发出，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她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慵懒。伸手把简单绑好的发髻拆散，又从怀里拿出一根白玉簪重新盘了一个发髻，庞樱对着刘佳欣呵呵一笑。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子了。”
　　“你说来听听？”
　　刘佳欣向她挑眉反问，她要看看庞樱有何见解？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法给自己答案。
　　“一些瞎猜的，说的不对还望太后娘娘赎罪。”庞樱对着李太后说道，却向刘佳欣眨了眨眼。
　　“但说无妨。”李太后摆了摆手，她也想听听庞樱的分析。
　　“你最向往的是前朝对吧？”庞樱清清嗓子，狡黠的笑着，话里的意思是提醒刘佳欣她们的来处，“那时的女子可以踏马观花，仗剑远游。”
　　“继续。”刘佳欣点点头，脸上出现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表情，她也想听听庞樱还能分析出什么。
　　“我朝的女子则被束缚于后院，被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庞樱继续说道，虽然她的声音保持着平静，她的脸上带上了非常明显的厌恶神色，“前朝的读书人能文能武，我朝的读书人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没错，一群废物！”刘佳欣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她对大宋读书人的鄙夷，话一出口收不住，或者说是对先下风气的鄙夷和无奈的抱怨，“天天满嘴的天下女子该如何如何，看不起武将，把有辱斯文挂在嘴边，实际上一但没了武将靠什么保家卫国？靠他们的之乎者也？无论是辽国还是西夏，又或者是高丽和吐蕃，一刀劈下来谁听你废话！”
　　对于刘佳欣着中对于女子来说大逆不道的言论，庞樱不觉得意外，相反她很赞同。倒是李太后，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得不轻，从小受到的教育在刘佳欣嘴里被推翻，本能的她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刘佳欣说的有些道理，李太后还没想到怎么反驳时，庞樱和刘佳欣又来了一段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对话。
　　“如果你看到《女戒》、《女则》这些书你会看吗？”
　　“我觉得我更需要这些东西来生火！”
　　刘佳欣毫不在乎的表达出她对着两本书作者的愤怒，“自己不自立，还要去祸害别人，其罪当诛！”
　　李太后沉默了，她后悔了，十分的后悔，当初她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刘佳欣出去闯荡江湖，这下可好，哪家男儿敢娶这么一个悍妇啊！
　　同时李太后也百思不解在刘佳欣及笄之前她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
　　带着这份复杂的心情，李太后进到了开封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