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二师兄麻烦配合下》猫大吉

75、第 75 章

　　夕阳还未彻底落下时，天边就挂上了一弯淡淡的月牙，直到似火的余晖完全散去，清淡的月色才幽幽地铺撒在海面上，随着大海的呼吸微微起伏。

　　今晚是上弦月，月光有些朦胧，却又恰到好处地如水般温柔，就如此刻的气氛。

　　慕织和季临两人走在沙滩上，除了脚下踩过细沙的声响，及轻微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再无其他，两人都没说话。

　　慕织默默感受着掌心中干燥又温暖的触感，仍有些恍惚。顺着交握的那只手上移，那张隐在月色中的脸恬静得比月色还要柔和，慕织怔了怔，停下脚步。

　　“怎么了？”季临也停下，回头看着他。

　　“你，”慕织抿了抿唇，虽觉得那个念头有些难以置信的诡异，但还是试探地问道：“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怎么……”季临一顿，当即本能地就要反驳，但触及他脸上疑惑不解又不敢置信神色，季临莫名地腾升起一股挫败感和无力感。

　　“难道我不能吃醋？或者说，我不该吃醋？”

　　“啊？”慕织没料到二师兄竟然如此坦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没有……”

　　季临抬手抚了抚他锁骨下的珠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没有半点自觉啊。”

　　季临自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挑明，定情信物也相互赠送了，虽然因为身边不时忽然冒出来的电灯泡打断了他们之间互诉衷肠的机会，但他以为彼此的心意他应该心如明镜的。

　　这声叹息落到慕织心里震荡了一会儿，他垂下眸，喃喃道：“我，我只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就像是一场美梦。

　　原本以为要苦苦追寻的东西，并且早已做好永远得不到的心理准备了，却忽然之间峰回路转，渴求已久的东西变得唾手可得，难道真的不是梦吗？

　　慕织清楚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悲观主义者，凡事总是先往最坏的结果想，以为这样真的得了最坏的结果才不会痛苦。

　　所以，其实他真的还没想过，二师兄有一天会忽然向他表明心意。是的，忽然，因为他自认还没怎么拼尽全力，变得成熟稳重，优秀，像师姐那样，从而让他喜欢上自己，这让他很不安。

　　哪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喜欢。

　　可他却忘了，当初二师兄也没做什么，自己不也喜欢上他了吗？所以说，喜欢原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喜欢就是喜欢。

　　“你说的对，的确没有平白无故的喜欢。”季临望进他迷惘的眼瞳里，“所以，你又喜欢我什么？”

　　慕织眨了眨眼，慢慢回想起，最初，只是觉得二师兄的脸和萧钰一模一样，尽管无比清楚他们不是同个人，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帮他避免黑化入魔惨死的命运，而他也在这过程中慢慢有了活着的真实感，成为修真界的慕织，师尊的徒弟，师兄师姐们的师弟，以及二师兄的爱慕者。喜欢二师兄什么呢？慕织忽然说不上来，冷漠外表下潜藏的温柔？不经意中释放的关怀？略显粗暴的鼓励？似乎是，却又不是，因为这些别人也有，甚至比他更好。

　　“喜欢你是二师兄，只是二师兄，不是其他任何人。”

　　慕织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然而季临却笑了：“我也是。”

　　看着他脸上笑容，慕织渐渐受他感染，也徐徐绽出一抹微笑，想了想，干脆都问清楚好了：“二师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低下声音，”之前你一直喜欢的是师姐吧。”

　　“嗯？”季临倏然晒然一笑：“殊颜之前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你早已经也是当局者了啊，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殊颜也好，大师兄也好，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我们两个傻瓜迷迷糊糊的。”

　　“什么意思？”

　　季临笑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哦。”慕织愣愣地点了点头，隐约有些明白，却又不甚清晰。

　　“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季临望向闪着幽幽银白的海面，感慨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某个瞬间，你笑得像傻瓜时，你吃东西像小仓鼠时，你撒娇耍赖时，我也不清楚是从哪个瞬间开始，但是这些很多个关于你的瞬间，渐渐地串联成一件有具体内容的事实，”季临转向慕织，月光仿佛被揉碎了撒进他的瞳眸里，熠熠生辉，“那就是，我喜欢你。”

　　慕织被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牢牢吸引住，良久才回过神，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好巧，我也是。”

　　季临心下猛地一颤，缓缓靠近他的脸，声音沉哑：“织织，我想吻你。”

　　慕织整个人腾地直冒热气，然而看着愈来愈近的脸，灼热的呼吸喷薄而来，他缓缓地合上双眼。

　　然而下一刻，他又蓦地睁大眼睛，推开季临，“等一下！”

　　“怎么了？”季临有些懵然。

　　随后看着慕织做贼般四下望了望，忽然有些好笑，“放心，我早看过了，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哦。”慕织讪讪地笑了笑。

　　看来上次被萧九陌吓得不轻，他也是，差点就萎了，当时就该狠狠教训他一顿。

　　季临不再多言，单手托起他的下巴，将唇覆上去，摩挲着，轻咬着，细细描绘唇的形状和纹理，温柔蜷娟。

　　“织织，把唇张开。”两人唇贴着唇，季临喘息着用气音道。

　　“啊！”慕织晕晕乎乎的，甫一颤颤地要回答，季临却趁这间隙，势不可挡地闯了进去，舌尖细细滑过唇齿，慕织感觉一股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却情不自禁地开始生涩地回应。

　　季临也是一颤，另一只手用力地揽过他的腰身，紧紧贴向自己，加深这个吻，却怎么也不够。

　　不知过了多久，季临终于放开他的唇，却依旧不肯离去，抵着他的额头，微微平复下喘息后，拇指轻抚着他还有些潮乎乎的唇瓣，轻笑道：“感觉好吗？”

　　慕织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呼吸还没能找回节奏，跟着心跳乱糟糟的，不过方才四周忽然远去的世界渐渐回来了，能听见海浪的声音，甚至更远处岸边的人声，自然也听到了二师兄的声音，于是懵懵然地答道：“好。”

　　季临又笑了起来，胸膛震动得牵连慕织的，他终于回过神来，霎时还未退下的热潮又涌上脸颊。

　　季临轻轻啄了下他的唇，语调愉悦：“我也觉得很好。”

　　说完偏头将脸埋进他的侧颈，深吸了口气，带着笑意的声音闷闷传来：“织织的味道，似乎是奶香味，很好闻，也很好吃。”

　　*
　　两人回到酒楼时，已是月照当空了。

　　楚天阙倚靠在二楼的窗边，远远就闻到那股恼人的恋爱酸臭味，再近些，险些就要被这味儿给呛晕过去了。

　　慕织不好意思地挣脱了与季临交握的手，“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

　　季临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吧，不许到处乱跑。”

　　慕织走后，楚天阙用稀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临，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季临也不恼，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

　　楚天阙叹息一声：“你果然不一样了。是因为他吗？”

　　季临挑了挑眉，没说话。

　　“你果然最终没能和殊颜走到一起，挺好的。那个人很适合你，因为和他在一起，你更有人情味了，这就好。”

　　楚天阙提了坛酒，笑道：“一起喝几杯？”

　　季临望了眼他手里的酒坛，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两人就落在一处高高的屋顶上。

　　楚天阙拍了拍胸膛，有些着恼：“要飞起来你倒是先打声招呼啊，会飞了不起啊！”

　　“嗯，会飞了不起。”季临淡定地盘腿坐下。

　　“……算了，”楚天阙也随着在他身边落坐，“没错，会飞确实了不起。”

　　他倒了杯酒递给季临，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澄澈的酒液在月光下更加清透，微微晃动，散发着浓浓的桂花香，他感慨一声：“若是子初大哥在的话，该多开心。”

　　季临抿了口酒，轻轻勾起唇角，“是啊，哥哥他最喜欢喝酒了，尤其是桂花酿，明明酒品不好，喝醉了就会扯着我到处找人干架，事后被爹娘教训，却又屡次不改。”

　　楚天阙意外地偏头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一样了。”

　　季临望着远处稀稀落落的灯火，飘忽道：“人都会变的。”

　　“是啊，什么都会变的。”楚天阙忽然有些感伤。

　　“我也不知道这次叫你回来是好是坏，但是不管怎样，能再次见到我很开心，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噫！”季临抖了抖，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楚天阙羞恼地一掌拍在他肩上，怒道：“你果然没变！还是这般的惹人厌。”

　　季临耸耸肩：“彼此彼此。”

　　楚天阙灌下一杯酒，幽幽道：“原本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那你还寄了信？”季临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楚天阙茫然地望着夜空，“既希望你能来，又不害怕你来，结果就是你来了，那我就接受好了。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季临垂眸看着杯中的弯月，微微晃动，月影碎开，片刻后又重新聚拢来，“来之前，师尊与我说，凡事皆有因果，因果循环，那人种下的因，让我静静在一旁看他的果就好，天道自有其法则。修道以来，这些道理翻来覆去地听了无数遍，可说实话，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那么，那个人的果来了吗？”他看向楚天阙，“他十几个孩子中无论是最得宠的六皇子，还是最摒弃的十公主都陆陆续续早亡，最后就只剩下你和三皇子了吧，所以这是那人应得的果吗？”

　　楚天阙涩涩地转开头：“对于没有心的人，这些对他于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

　　“所以啊，说什么只要交给上天就好，纯属是屁话！但是……”季临不甘心地愤愤道：“如若是以前，我还是会不管不顾地行刺也好，下毒也罢，只要他死，哪怕同归于尽也无妨，但是如今，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所谓天道的惩罚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却是正中我的命门。”

　　楚天阙长叹一声：“我明白，这个王朝会彻底垮掉，只是迟早的问题，我却很遗憾一直没能为这个王国的人民做什么，如今请你来，也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云岚，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季临平复下翻涌的心绪，望着远方，“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且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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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几天回爸妈家了，不知为何更加疲累了。
啊啊啊，好想快快完结啊，明明故事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几遍，甚至结局都想了好几个了，为什么手就是跟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