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翻修师》墨颜惜

5、血腥与温情

　　哈珀顺着自己的好奇心向参天的全知之树跑去，但一股无形的引力总是和她做对，将她拉回到女孩的身边，似是告诉她不能离开女孩。

　　好吧，我陪你。哈珀弯腰探头看向女孩手中翻开的书籍，书上的文字模糊一团不知所云，倒是女孩甚是投入地看着上面的文字。无奈耸肩，哈珀在女孩坐着的木桩择了一处草相对稀疏的地面，就地躺下，盯着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发呆。

　　余光时不时瞄向女孩的黑发。你到底是谁呢。

　　“唔？！”哈珀被地下的一股力拉扯着，被黑暗所吞没，浸入她的口鼻，银丝散乱。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女孩，仍是娴静地看着书，头顶碧空，风轻轻吹起书页又被青葱玉指抚平，这岁月静好的场景莫名让哈珀的心沉静下来，不再挣扎对抗向下的引力，任凭黑暗从四周蔓延遮住自己的双眼。

　　站立在陌生的旷野，哈珀茫然四顾。旋即，如滴墨一般出现了浑身漆黑手持武器的人，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或蹲于巨石之上或立于旷野，密密麻麻地出现在本来空无一物的荒野上，让哈珀头皮发麻，捡起石子却怎么也使用不了翻修的能力，看来不让人用能力啊。

　　最近的四个黑影一步步靠近，哈珀警戒地放低重心，双拳紧握又放松再紧握来唤活肌肉，危机感刺激汗腺，豆大的汗液顺着哈珀饱满的额头滑落到眉骨，睫毛微颤。汗液滴入眼睛之前，哈珀下意识地闭上单眼，而就在这一瞬，原本缓慢靠近的黑影挥舞着武器袭来。

　　连连后退才堪堪躲过四人的连击，哈珀心脏狂跳不已，不等她平复心情，就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哈珀连忙侧身躲让，身后本来静止的持矛黑影猛刺了过来和正面扑来的持刀黑影正撞，两个黑影就此消散，但武器留了下来。看来自己到哪里，哪里的黑影就被激活。哈珀余光瞄了眼远处静止不动的黑影们，从如漩涡般幽深的漆黑中，哈珀察觉到了芒针一般的视线。

　　哈珀就地一滚，躲过攻击的同时抄起掉落在地的刀，反手刺向举刀纵劈的黑影，黑影消散而去。但在黑影背后又窜出一个黑影，由于之前被挡住了视线因而没看见黑影背后另有一人。被狠狠地刺中了心脏，痛感扩散到全身，哈珀面目狰狞地跪下，双眼一黑晕了过去。这个痛感真的是梦境么。

　　唰。

　　站立在无尽的旷野，哈珀看着再度冒出的无边黑影滴下一滴冷汗。那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哈珀双手反握短刀，交叉摆于身前，重心降低，双脚前后开立，双眼警惕地盯着黑影的举动。这是她在近百次的刷新重启后，总结下来最顺手的武器及符合她身形的战斗姿势。这近百次的死亡让她一度放弃反抗就地等死，但还是由于死亡一次太痛了，咬牙反抗起来，现在终于对战斗有些得心应手了。

　　“有完没完！”似是泄愤地冲向一个黑影，自下而上跃起用短刀划过黑影脖子，跨步踏上缓缓倒下的黑影还残留的实体，用力一蹬，翻身躲过身后向自己横劈而来的攻击，在掠过偷袭者的头颅的同时狠狠刺向其后颈。几乎是一瞬完成了双杀。

　　那古怪的引力袭来，双手紧握的短刀也消失不见，哈珀顺从地闭眼。

　　“这是你的家么？”站在木质地板上，哈珀抬手虚抚过木椅的椅背，如此问着拿着抹布擦拭地板的女孩。虽然知道女孩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总想和她对话。

　　“啪嗒。”滴水声传来，哈珀看向水龙头。关紧了啊。紧随着的抽泣声让哈珀连忙蹲下，歪头凑到女孩的脸旁。呜啊，掉金豆豆了！哈珀瞬间手忙脚乱。为了找到点信息，哈珀小心避开女孩擦拭过的区域，绕到桌子边上，探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纸，沉默良久。

　　“很孤单吧。”哈珀叹口气，在低头哭泣的小女孩旁盘腿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女孩的黑发和耸动的瘦弱双肩。凌厉的鎏金色的双瞳柔和起来，哈珀学着妈妈安慰自己时的样子轻拍女孩蝴蝶骨清晰可见的脊背。那个叫罗吉的一家人怎么养她的，都要营养不良了，哈珀双眉一皱，心里堵得慌。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在同一时间线，甚至，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在一个世界上。抱歉，我只能这样看着你却陪不了你。”哈珀喃喃道。

　　突然，女孩从发间抬头，侧头看向哈珀。哈珀拍背的手一顿，愣愣地看着突然容颜清晰的女孩。这是哈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女孩的双眸，盯着月光下的那抹仍带雾气的幽蓝，鬼使神差地抬手抚向女孩的下眼睑，所触之处冰凉滑嫩。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能触碰到女孩，哈珀低声叹道：“好美的眼睛。”

　　引力袭来。

　　“你是谁？”黑发女孩感受到眼睑上的温热瞬间消失，面对着一片漆黑轻启双唇，吐出疑问。

　　“呔莱嘻！”

　　“这是什么奇怪的笑法啊，”哈珀坐在船边盯着的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海上，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哦！你出海啦！所以你到底在哪里啦，我去找你啊！”

　　“呔莱嘻....呜呜呜呜。”女孩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怎么又！罗吉一家干嘛了！”哈珀听到女孩的哭声只觉得自己脑壳一疼，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看向异常的光线时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后退一步。冲天火光直爬全知之树的树冠，熊熊烈火吞噬了整个岛屿，爆炸声不绝于耳，恍惚间哈珀能辨析出人的尖叫和□□声。

　　哈珀无言地盯着抱着自己的女孩，十指紧攥上臂用力过度导致指尖失去血色，瘦小的身躯在夜间的海风中瑟瑟发抖。

　　深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哈珀回到女孩身边的船沿，虚坐而下，双手撑着船沿抬头望向星空。

　　“在加亚岛，住着我们山迪亚一族，我们骁勇善战，无所畏惧，尤其是我的爸爸卡尔加拉，他是我们族的大战士！我们的使命是保护祖先留下的香多拉的历史原文，在香多拉里还有一个巨大的黄金钟，虽然没有你们岛的那颗树那么大，但它巨大到敲响后整个岛都能清楚地听到它雄厚的声音。”哈珀眯眼微笑着，回忆起和族人一起生活的岁月。女孩则小声抽噎着。

　　“我不信神，和神官起了很多冲突。他们说我是神眷顾的人，一直被敬而远之，都不和我玩。”无奈地抿嘴，“但是笨蛋世特会和我玩，姆丝姐姐很宠我，妈妈虽然有的时候像个母夜叉但很珍视我们，爸爸在我说也想和他一样成为战士的时候高兴极了。爸爸有个岛外的朋友，叫蒙布朗·诺兰度，他救了我们全族人，还教我植物学，我很喜欢他。”哈珀皱鼻笑着，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但是有一天，我们的岛到了云上面，那里的人为争夺我们的土地而发起战争。”哈珀的声音带上了怒气，“我们到了云上面就使不出力气了，很多我认识的族人都死了，爸爸死了，世特死了...我还记得他直勾勾怒视远方的眼神。那场战争我知道，我们惨败。所以我们的土地没有了，想保护的历史原文没有了，黄金钟没有了，诺兰度叔叔也找不到我们了。我最终被一个大铁球打飞，生死未卜。什么也保护不了。”哈珀惨然一笑，“和你有点相似呢。”

　　“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我会找到你的。”低头望向女孩，这个女孩贯穿了整个六年，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这份相似之处让哈珀轻声许下这个誓言。伸手虚揉女孩的头顶。“别哭了。”

　　一阵引力从背后袭来。

　　我在抒情呢！哈珀暗自咒骂。

　　站立在无尽的旷野，哈珀等待着预想中的黑影的出现。但不是黑影，是空岛人，满满当当地填满了旷野，一如那日大战，大腹便便的“神”在身后尖声笑着。

　　“好啊，”哈珀兴奋地大幅上扬嘴角，愤怒的心情填满了胸膛，鎏金双瞳愈渐暗沉，近乎痴狂地盯着头顶毛球天线的空岛人，撕下双袖，露出在阳光下猩红的火焰刺青，“这一次，你们都得死。”抬手握拳，伸出拇指，在自己脖子处横划，笑得肆意张狂。

　　反关节夺下来人的刀，以他为盾，一连穿刺数人。下蹲一滚，躲过四周袭来的攻击，握着石头惊异地发现翻修的能力又能使用了。皱鼻一笑，双手撑地，参差不齐的锐利土刺从地面下窜出，以哈珀为圆心往四周扩散，瞬时，四分之三的敌人被刺透荡在土刺之上，鲜血如雨落下。地面如波纹蠕动着，哈珀旧计重施清扫着剩余的敌人，银丝晕染上血色，脸上的血成股流下，一如卡尔加拉的刺青，宛若修罗。

　　在小船上的女孩胡乱地擦去泪水，怅然若失地摸上身边的船沿，仿佛那残留着一丝温度，“又是你么？是你在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