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翻修师》墨颜惜

3、蒙布朗·诺兰度

　　双脚就像踩在无尽棉花上一样乏力，每一步都连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哈珀艰难地向着在眼前阵阵闪耀的白光走去。

　　眯眼适应着白光，面前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的建筑物。在那建筑物的顶部挂着一个画有奇怪图案的旗帜，上下各一点连以线，左右各一点相连，两线交汇处也有一点。

　　这标志说是陌生，但有种熟悉感。

　　又是这种梦。哈珀皱眉叹气，这一动作和神态和她本身年龄相比着实违和。

　　哈珀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但不是像族人所说的神的眷顾之女那样的角色。哈珀无法接受族人对神的崇拜，将自己拉去祭祀仪式也不配合，反驳的言辞成熟有力。神官多次教导后也只能摇头叹息，留下一句，她内里似乎有一个成熟而坚韧的意志，大约也是神意吧。

　　但自己对这份意志十分陌生，和它虽然一心同体，却像油与水融合不到一起。每每想起这不知源头的意志，惹人无措彷徨的焦虑就会侵袭全身。就在这种焦虑感产生的之后不久，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梦就开始出现了，但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展开时，脑内就像有锁打开了一样舒畅。

　　异常的意志需要莫名其妙的记忆来融合。哈珀得出结论。

　　四周张望着，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来唤起记忆，突然一声嘶哑发颤掺杂着哭腔的女声传来，激得哈珀连忙望去。

　　“我…不想活下去了！”

　　是她。

　　重新将视线放在建筑物上，那高挑的黑发女子四周的人虚化消散，整个世界仿佛只剩哈珀与她对视着。哈珀心知肚明，那个女子看的并不是自己，又一次尝试辨析那人的容貌但只是徒劳。

　　到底是谁。哈珀抚上心脏，那就像被一根针搅动着，阵阵作疼。

　　“可恶。”猛地揪住心脏处的衣物，哈珀低声咒骂一声后冲着那个女子吼道，“你到底是谁！这样搅乱我的生命，你还敢说你不想活了！给我活下去！”

　　.

　　“哈珀！哈珀！”是姆丝和妈妈的声音。

　　姆丝和妈妈紧张地唤着床上的哈珀，只见哈珀眉头紧皱，柔顺的银发被汗水沾湿紧贴在额头上，双拳紧握，不论姆丝怎么唤，哈珀都没醒。

　　“按理来说，药效已经起作用了。”一个头顶洋葱一样的帽子体型和卡尔加拉相似的男子道，抱胸歪头道。

　　在男子身边，卡尔加拉也双手抱胸，板着脸盯着床上的哈珀一言不发。

　　“给我活下去！”哈珀大吼着起身，惊得所有人一愣。哈珀看着床边的人也一愣，如此和四双眼睛对视良久。

　　哈珀的大脑终于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屋外嘈杂欢快的声音如水灌入耳中。“这是怎么回事？”哈珀懵懵地看向姆丝。

　　“蒙布朗·诺兰度带来了解药让我们一族从病中解放了。”卡尔加拉抢答。

　　“姐姐不用被献祭给神了！”哈珀兴奋得抓住姆丝的手，皱着鼻子笑道。姆丝柔柔一笑，反握住哈珀的手似是安抚。

　　“你醒得最晚，让你妈妈和姐姐担心了。”卡尔加拉道。

　　“抱歉...”

　　“小哈珀没事就好，不用道歉的。”妈妈上前环住两个女儿，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欣喜若狂。

　　随后哈珀从世特的口中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蒙布朗·诺兰度是北海卢布尼路王国的探险船提督，同时是一个植物学家。途径加亚岛的时候杀死了加西神阻止了祭祀并从岛上找寻到了柯那树，用从树皮提炼出来的名为柯尼列的成分救了山迪亚一族。

　　“诺兰度先生真是厉害啊。”世特坐在巨石上赞叹道。在远处的篝火晚会内，蒙布朗诺兰度和卡尔加拉牛饮一桶又一桶酒，“他所说的进步，我们山迪亚族人也能做到么？”

　　“只要学会牺牲一些东西，接纳不同的思想和知识就可以做到。”哈珀躺在世特旁边，看向放晴后的星空，璀璨夺目的明珠点缀在墨蓝的天空中。墨蓝...和那个女人好像...哈珀脑海中一晃而过那双眼睛。

　　“哈哈，这是小鬼头会说的话吗？哈珀真是不简单的家伙。”世特的话把意识逐渐远去的哈珀拉回到现实中。

　　“反正比笨蛋世特厉害多了。”哈珀不满地撇嘴，翻身双手撑石，纵身跳下，迈着小步融入了篝火宴会。

　　“这家伙，病才好就能这样活蹦乱跳了啊。真是羡慕这样的怪物体质，应该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么。”

　　.

　　“诺兰度叔叔！我想学植物学！”从底下传来稚嫩的声音，采集着加亚岛植物的手停下，诺兰度讶异地看向极力抬头凝视自己的银发小女孩。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叫哈珀，是卡尔加拉的女儿，在山迪亚人之中有着不同的发色和瞳色，也略有耳闻哈珀被称为被神眷顾的人。

　　“哦～提督，你要有小徒弟了？”探险船的船医喝着酒路过，正巧遇见这一情形不由调侃。

　　诺兰度看着哈珀极力想表现出真挚的模样忍俊不禁，弯腰蹲下，大手覆在哈珀的小脑袋上，“那不是挺好的么！好啊，我教你。”说着拿出怀里的有四瓣锯齿状叶子的草递给哈珀，“这个是花香薄荷。薄荷呢是一种可食用的植物，气味清新。比起普通的薄荷，百合薄荷味道更加柔和富有花香，这里的花香薄荷更偏向百合花香。接着你和我一起逛岛，慢慢教你。”

　　哈珀接过花香薄荷，闻到了那冲入脑海使人心下澄明的薄荷味，以及掺杂在其中的淡淡的百合味。

　　百合...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双幽蓝双眸。这个也和她有关么。

　　“跟上吧，小女孩！”船医醉醺醺地向发愣的哈珀喊道。回过神来的哈珀发现探险船一行人早已走了一段距离，暗中握紧花香薄荷，大步跨过盘横交错的树根追上。

　　.

　　探险船一行人和哈珀在一圈白树前停下，诺兰度上前查看了白树的样貌，轻松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船员见状拿起了斧子等工具。

　　“你们准备砍掉这些白树么？”哈珀看向板着脸的诺兰度。

　　“是的，否则树热会重新侵袭你们一族。”诺兰度颔首。

　　“这些被我族称为寄身树，代表着我们的祖先，最好和我爸爸和酋长商量过再做。”哈珀淡淡道，作为山迪亚族人，她知道如果诺兰度叔叔擅自砍掉这些寄身树，若不是看在救过山迪亚族的份上，探险船一行都会被爸爸杀死。

　　“！？”探险船一行人慌忙收回工具。

　　“谢谢你，小哈珀。”诺兰度走到哈珀面前再度蹲下，这一次则是向哈珀深深地低下了头，他不想失去这份友谊。

　　哈珀皱鼻一笑，诺兰度叔叔是个好人啊。

　　.

　　在诺兰度一行人的卖力解释下，山迪亚族同意砍倒寄身树，并以火葬。在熊熊烈火的照映下，山迪亚族人无不神情庄重肃穆，诺兰度一行人立于一旁静默垂手站立表示敬意。

　　现在山迪亚族所保护的只剩那香多拉遗迹内的历史原文。

　　哈珀坐在遗迹中央的黄金钟下，用藤蔓逗弄着名为诺兰的小蛇，是加西神的孙代，它的样貌和加西神也有九分相似。

　　“嘶嘶。”

　　“你又要听啊，你还真的喜欢黄金钟的声音。”

　　“嘶！”诺兰似乎眯眼笑了。

　　哈珀左掌覆地，地面宛若波浪翻动着，从中冒出一土制的大拳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后仰，狠狠地锤响了黄金钟。嗯，是哈珀独有的恶趣味。

　　“咚！”雄厚悠扬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加亚岛上。

　　“嘶嘶！”诺兰愉悦的扭动着蛇身，哈珀看着它愉悦的样子皱鼻大笑。

　　“让你们砍去寄身树我们也有歉意，所以...”不远处，诺兰度向卡尔加拉推脱着赠送大量黄金的善意。

　　“这个小黄金钟拿去。”卡尔加拉不由分说，将西瓜大的小黄金钟塞入了诺兰度的怀中。

　　“....我，”诺兰度正要摆手拒绝，身后船员几乎化成实质的怨念直刺而来，诺兰度狂冒冷汗，“那恭敬不如从命。”

　　探险船一行人在遗迹中发现了加亚的地图和永久指针，不日就要出发回北海卢布尼路王国了。在他们出行前，全山迪亚人都出来送他们。在四周人乱晃手向船员告别的嘈杂的对比下，静立如松的卡尔加拉绷着爬满红色纹身的脸，紧抿着嘴，攥着手中的矛，就这样凝视诺兰度。在船上，诺兰度笑着冲着族人挥手，眼中是自始自终从未改过的坚毅，随后也看着不动如山的卡尔加拉。

　　“再见了！诺兰度（卡尔加拉）兄弟！”几乎是同时，两个大男人破音大吼着，整个岛为之震撼，见证着两个男子汉之间的友谊。

　　“再见！诺兰度叔叔！”哈珀爬上卡尔加拉的脖子，奋力挥手着，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红色火焰纹身显得极为耀眼。

　　“再见！小哈珀！记得我所教授的植物学知识，回来的时候考你！”诺兰度眯眼一笑，挥动右手，左手点点太阳穴示意记忆。

　　众船员大笑，“好不容易有的小徒弟呢！提督可真严格啊！”

　　“诺兰度叔叔是看不起我的记忆力么？”哈珀抱胸有点气鼓鼓，再次在卡尔加拉头上作威作福。

　　“哈哈哈哈哈哈！”山迪亚族人看着哈珀的举动大笑出声。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份友谊载入了史册，口口相传至四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