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畜穿书后》余生期待

32、雨天。

　　气温慢慢降下来的时候，陆谨骁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那个省级文创项目也正式被陆氏提上日程。

　　这么大的房地产项目，并不是简单地前期调研、定位投标就能拿下的，还需要有雄厚的经济实力跟过硬流动资金。

　　陆氏投标成功后，虽有特批的拿地折扣，但由于宗地面积过大，地块又位于正在开发中的列英岛，需要整体规划开发建设，建成交付时，还需要配建港口、码头、堤坝等配套设施移交政府，单单前期工程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便国土局承诺开发完成后会返还一定比例的前期工程费，对于陆氏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依旧是有些吃力。

　　大蛋糕的确诱人，正常人都清楚，每咬一口都需要承担长胖或者高血糖高血脂的风险。

　　正常来说，商人都不会将鸡蛋都放进同一个篮子里，偏偏陆氏太需要这个项目，这么多年了，陆氏虽说是南方地产的霸主，但在北方的同僚眼里，陆氏依旧是当年处理不好家务事落荒而逃的败将。

　　许是好战的基因作祟，这次陆家上下出奇地一致，在科技上陆家可能数一数二了，这一次，陆氏上上下下气氛紧张又热情，都想打个翻身战，做出点成绩给老爷子贺寿。

　　陆铭倒是还好，找银行评估融资有金融部那帮弟兄负责，加上部门里亲自调教出来的那群狼可不是吃素的，可就即便是这样，她也忙得一直找不到机会去找易轩。

　　女魔头看着手里的名片，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相思之苦。

　　程橙就有些经受不住了，不同于以前的人生经历，小公司只需要加班加点把活干完，程橙现在只觉得自己随意动动手指都是几个亿，如履薄冰。

　　尤其是对着最近明显欲求不满的女魔头，部门众人都战战兢兢，深怕出纰漏。

　　李黎看着一坐下来就一直在走神的发小，忍不住抬手探了探程橙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呀，我都叫了好几次了，怎么没听见，是不是生病了？”

　　程橙歉意地笑了笑：“最近太忙了，脑子里都是项目的事。”

　　李黎叫了服务生，给程橙换了一杯热牛奶：“那就别喝咖啡了，喝点热牛奶吧，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

　　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滂沱大雨碎碎念：“这都快冬天了怎么还下这么大的雨。”

　　程橙捂着新端上来的牛奶，惬意喟叹：“多读书，一场秋雨一场寒懂不懂？”

　　李黎看着依旧笑眯眯的程橙，眉头紧蹙，面露难色，挣扎了许久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橙子，这种下雨天…你…还做噩梦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程橙下意识抠着桌上的纹理，轻轻地点了点头。

　　“要不今晚我去你那里睡吧。”

　　李黎是真的担心，她在程橙那里住的次数不多，但三次里有两次碰见程橙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出了一身的汗，靠近些还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

　　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敲碎了一样，完全站不起身，碰哪哪疼，需要吃止痛药才能好些。

　　尤其是这种下雨天，程橙浑身冰凉，潮湿的空气能疼整整一夜，即便李黎在旁边捂热都不会好。

　　就像...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程橙故作轻松地弹了下李黎的额头：“想什么呢，我那多远，你明天不是还有一个生死攸关的汇报吗？多大点事，不就做个梦。”

　　李黎还是放心不下：“陆总不是住你对门吗？你有事就喊他。”

　　程橙垂眸看着手里渐渐凉下来的牛奶，微微出神：“没，他不住那里了。”

　　李黎心下震惊，抓了抓头发。

　　不对啊，前一阵不是还积极地接送上下班，陆谨骁那样明显就是在追橙子，还威胁她别让卢师兄再接近程橙，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好了，再抓就秃了，本来头发就没几根，可能是过来体验生活的吧，后来就搬走了，可能是卖房了，房子都重新装修了。”

　　程橙想起许久没吃到的米糊，还不如崔阿姨在的时候呢。

　　这人莫名其妙地搬过来，强势进入她的生活之后，又潇潇洒洒地走了。

　　李黎看着失落的程橙，一时不清楚该怎么安慰，愤愤不平地开喷陆谨骁这个撩完就跑的大渣男。

　　临走的时候，拍了拍程橙肩膀：“放心姐妹，我给你找更好的。”

　　什么狗男人，威胁她梨姐，下次保证不怂。

　　坐在后面几桌，只听了后半段的齐昇，迅速地将开喷那段录音，并十分善良地发给了连续让他加班一个月的暴君上司。

　　齐昇吹了吹口哨：“让你不把我当人！”

　　起身抚平为了隐藏身形而被压出褶皱的西装，优雅地走出餐厅，深藏功与名。

　　程橙住的小区是1998年建成的老式小区，爬到六楼的时候，程橙摇头轻笑，还真是委屈大杀神了，爬了这么久的楼梯。

　　转角，程橙就看见白天里西装挺括一丝不苟的陆谨骁，此刻正浑身湿哒哒地坐在她门口，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程橙拍了拍脸颊嗤笑出声：“没出息，喝个牛奶都能出现幻象。”

　　不是一开始就清楚的吗？

　　冷心冷肺的大杀神怎么可能放低身段来到自己身边，究竟在幻想些什么？

　　程橙垂头，晃了晃手里特意去超市买的材料，不就是米糊嘛，她也能自己做。

　　多大的事儿。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结果陆谨骁还坐在那里。

　　程橙蹲下，轻轻捏了捏陆谨骁的脸蛋：“在做梦吗？难道今天是好梦？手感还挺真实的，这样的男主还挺可爱，怎么平常就老是凶巴巴的。”

　　开门，脱鞋，换衣服，洗澡…

　　等等，不对，那个好像是真人。

　　？？？！！！

　　她刚刚，好像把大老板关在门外了。

　　陆谨骁在收到齐昇消息的时候，正在一场应酬上，陆氏吃下的项目大，太多人眼红，他就算再高冷也多多少少也要陪着喝一点。

　　齐昇自从调回来后就一直闹腾要早点回家陪老婆，阴阳怪气地跟他炫耀娇妻在怀，他这种老光棍不会懂。

　　顶上来的特助又没有齐昇那么会喝，是以陆谨骁喝得有点多，刚看到消息就借口醉了从应酬场上离开。

　　坐上车才发现没带伞，只能冒雨进来，惨兮兮地等程橙回来收留他。

　　程橙回来了，将他晾在了门外。

　　陆谨骁听着门内的声音，都洗澡好了，接下来就要睡了吧，起身打算离开。

　　盯着程橙的大门苦笑，这一个晚上的，他都干了什么。

　　盯着盯着，门开了。

　　陆谨骁觉得可能是因为淋雨发烧，脑子烧坏了，他居然看见心心念念多天的小姑娘，歉意地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拉进门。

　　温柔地给他擦拭头发，喂姜汤。

　　还扔给他一件宽大的卫衣跟大裤衩。

　　陆谨骁嗅了嗅，程橙的味道。

　　直到看见厨房里程橙忙碌的身影，陆谨骁眨了眨眼，没有消失。

　　？

　　这次是真的。

　　“陆总，好些了吗？怎么淋了雨？”

　　“对面装修好了吗？要不要打电话叫人来接你？”

　　良久没等来陆谨骁回应，程橙放下碗筷走过来，伸手碰了碰陆谨骁额头：“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

　　之前的镇定自若消失殆尽，陆谨骁此刻很怕程橙将他扫地出门。

　　抓住额头上还没离开的手，呆呆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难受，但是不需要去医院。”

　　陆谨骁很高，程橙需要踮起脚尖才能碰到他的头，猝不及防被抓住没能将手收回来，于是此刻程橙像是挂在陆谨骁身上，挣了挣手：“陆总，松手，我要摔了”。

　　陆谨骁这才察觉两人的姿势有些奇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程橙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要不要打电话叫人来接你？”

　　这次，她没有背着身，将陆谨骁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陆谨骁...这是...生气了？

　　陆谨骁压住心口的火气，干咳了一声，眼睛看向一边：“你不是应该先问问我怎么会来这里？”

　　没看错吧？陆谨骁这是委屈？

　　程橙莫名地不想接着他的话头往下问，就住一晚而已，抬手指了指：“家里还有一间房，之前李黎来的时候会住着，委屈陆总一晚了。”

　　陆谨骁薄唇微抿，依旧侧着脸，没有回答。

　　“那就只有沙发了，只不过沙发太软，陆总明天起来可能会腰疼。”

　　陆谨骁见好就收，他知道程橙经常会在沙发上睡，行的吧，反正不要李黎睡过的。

　　他记仇得很，还没忘记这人白天是怎么喷他的。

　　程橙安排好陆谨骁的去处，回了房间看到李黎的未接电话，才想起来没有给李黎报平安。想了想外面的大老板，改成发消息。

　　橙子：【到家了梨子，刚洗完澡。】

　　梨子：【那就好】

　　程橙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最终还是决定将陆谨骁住在家里的过程告诉了李黎。

　　李黎急得连字都不打了，发了好大一段语音过来：【那个大渣男还好意思来，小橙子我跟你讲，你可不要被他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成年人想学会诱惑，首先要放弃做人，一般有三种模式，要么变成猫，要么变成虎，要么变成被雨淋湿的狗，陆总狗得很，今晚明显就耍心机，可怜巴巴地蹲你门口求收留。】

　　【如果是我，就直接拿扫把打出去，世界那么大，他名下那么多房子，再不行还能住酒店，怎么偏偏跑你那里演戏，你就是心软，不行，我现在就过去，不能让你吃这个亏。】

　　程橙急忙回：【想什么呢，他可能是应酬结束，想回对门住，结果发现没带钥匙，又淋了雨。】

　　陆谨骁进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唇色苍白，被雨打湿的额发贴在额头上，就像一个单纯无害的少年。

　　【真的，呆呆的，好像还生病了。】

　　李黎：【行叭，那你记得把卧室反锁，他还喝醉了，你不能让他乱来。】

　　才荣获华国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的陆谨骁，在李黎眼里已经变成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大渣男。

　　陆谨骁盯着程橙卧室的房门，仿佛能盯出花来，不由自主地傻笑。

　　程橙的房子，程橙的衣服，程橙的被子，程橙的沙发，程橙的味道…

　　突然觉得李黎骂得对，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痴汉，十分猥琐。

　　陆谨骁记着程橙做噩梦的习惯，等看到程橙的灯关了，便抱着被子靠在卧室门口。

　　他记得之前瞥见程橙睡觉前端进去的米糊，抬头看了看窗外依旧下个不停的雨，一时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骂。

　　--

　　陆谨骁是被哭声吵醒的，不同于之前听过的鬼哭狼嚎，可能是还在梦里，只有细小的抽泣声。

　　渐渐地抽泣声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程橙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铭泽。”

　　这种感觉又来了。

　　其实每次听见程橙喊这个名字，他并不吃醋，只是觉得这一声声仿佛是在呼唤他，有什么要从心口蹦出来，难受得很。

　　他听见程橙窸窸窣窣地起身，掰药，喝水，动作很轻很慢，足足听了半个小时，才听见汤勺撞击保温杯的声音。

　　怪不得每次都要等那么久才出来门口取米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听见程橙微弱地喊疼，陆谨骁伸长耳朵贴着门板听着，终于听清程橙喊的是“铭泽，我疼”。

　　杀伐决断不带眨眼的陆总，此刻觉得心都要碎了，他不清楚门内是什么情况。只是听李黎提过，程橙这种时候是要吃止痛药的，此刻只恨不得将程橙的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轻轻摸着房门的纹理，语气温柔，反复地说着：“别怕，我在呢。”

　　直到房内的声音没了，陆谨骁才轻声诱哄：“我给你唱首歌吧，陆铭很喜欢的一部电影《灰姑娘》日版的主题曲。”

　　陆谨骁日常严肃面瘫，会议上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人抖三抖，这样的人居然说给她唱歌，一时好奇，程橙掀开被子，耐心地等着。

　　陆谨骁清了清嗓子，对着门板的表情认真虔诚：“この星のどこか，同じ夢，心に描いて，永遠を待つよ…”

　　程橙听过，这是一首男女合唱的歌，听着陆谨骁温柔地唱了一遍又一遍...

　　迷迷糊糊入睡前，程橙想，还挺好听，明早起来给他做早餐吧，就当是付费听歌了。

　　陆谨骁不知道，这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靠得最近的一次。

　　房内，程橙包着被子，靠在门板上，陷入黑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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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今天的陆总也是温柔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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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记得问了，下一章，你们想看陆大叔告白呢
还是想看易轩反攻把陆铭睡了
（小声哔哔，陆铭又飒又A，好怕你们不喜欢她温柔小意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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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今天看到有2个作收，开心，会继续认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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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陆谨骁唱的是我超喜欢的一首歌《夢はひそかに》，失眠的时候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