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畜穿书后》余生期待

11、并肩。

　　陆氏大厦，三十二楼总裁办公室。

　　待陆铭从陆谨骁的办公室离开后，陆谨骁一直盯着被陆铭因为气愤而狠狠摔了的门，仿佛那一下是摔的是他的心门。

　　陆谨骁上前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还插上门闩，检查了几次，这才坐到了办公室里用来会客的沙发上。

　　他随手拿出桌上的一本书，这里摆的书都是齐昇放的，大多是有关陆氏的发展历史，或者是他的个人采访，那是齐昇放在这里用来给客户看的。

　　陆谨骁将目光放到这本书上，这是他创立陆地科技后，第一次在全国科技大赏获得一等奖的时候接受的采访。

　　他盯着这本书的封面看，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手上的书一页都没有被翻开。

　　如果齐昇在这里可能要开口嘲笑陆谨骁自恋了，居然看着自己的封面照看入迷了，他嗤笑一声，仿佛刚刚的出神都是恍惚，抿了抿唇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书。

　　他还能记得采访时候的细节，当时采访他的记者是一位女生，估计是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当时她问了一句台本里没有的问题。

　　记者：“请问陆先生，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他知道那位记者看着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在学校里，经常会有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她们有时候会递封信给他，有时候是会偷偷加他的微信，也有些会把他堵在路口直接表白。

　　在那位记者直白的眼神下，此刻他还能记得那种烦躁感，像是从内心生出一股火，让他想直接砸了那个采访间。

　　那时陆谨骁才二十出头，年少成名，满怀雄心壮志，希望能因为他的功成名就而获得鲜花和掌声，相反，他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爱慕的眼神盯着他的皮相，这会让他觉得被冒犯。

　　这会让他想起了十五岁的时候，想要拿下陆氏，却因为脸上还有婴儿肥显嫩，是好看的，显得温和无害，但是也是股东用来反驳他的依据。

　　陆谨骁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镜子嫌弃自己长了抬头纹法令纹，怀念当年水当当的自己。

　　“这孩子看起来那么小，商场如战场，还是认真多读几年书吧！”

　　“大少爷长得这么好看，出道当爱豆都可以了，绝对有很多妈妈粉姐姐粉。”

　　“...”

　　这些声音，他一路走来听到太多，所以在那位记者提出那个问题后，心里清楚这是他自己的问题，自己的偏见，也许这位记者只是纯粹好奇而已，不是为了讽刺他。

　　陆谨骁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上不适时的暴力因子在躁动，深呼吸了三次，历练多年的他已经知道怎样很好的按压，闭上眼作出思考状，认真思考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忽的，就真的平静下来了。

　　择偶标准吗？

　　“我希望是一位能与我并肩的人。”

　　他记得大概是采访后一周，新闻被刊登出来。

　　已经连续加班一周，正在家休息，忽地被陆铭猛地推开了房门，从被窝里直接揪起来，一手拿着这本杂志，一手点开论坛（反推时间的话，估计那个时候是论坛为主流）。

　　网友对可以与他并肩的女人，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猜想，有的猜了Y国的女首相，四十几岁，精明能干；有的猜了某国有控股企业的女企业家，丧夫，五十岁，冷静干练充满野心...甚至好多都不往活人方向猜了，玛丽莲梦露，自由女神...这些都出来了。

　　有位点赞最多的网友说了这么一句话：“陆总纯粹就是为了到时候孤独终老堵住悠悠众口的时候，做好准备。”

　　点赞第二多的是另一位是这么说的：“陆总用合作伙伴的心态看待自己的未来伴侣有什么不对？”

　　很正常的讨论，很正常的评论，陆谨骁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不明白连续累了一周的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被陆铭揪醒。

　　他伸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闭上眼不耐烦地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空气静谧了许久，就在他以为陆铭已经走了的时候，却听到了陆铭的抽噎声。

　　陆铭小他将近十岁，正是初中生的年纪，陆家的动荡导致陆家的几个孩子心智成熟得比较早。

　　陆铭因为她父亲的原因，一开始很怕他，毕竟自己年纪小小，就能用经济犯罪的罪名把二叔弄到牢里。后来大了点了解到事情经过之后便像个假小子一样跟在他后头，像个跟屁虫。

　　陆谨骁一直清楚，自己对陆铭来说，是兄长，也是父亲。

　　而陆铭对他而言，是唯一一个能不敲门直接出入他房间的人。
　　什么混蛋的事情，陆铭都做过，但是这样在他面前抽噎哭泣，这还是第一次。

　　他也不出声，默默地等陆铭哭完冷静下来跟他解释，最后等来的只有一句话：“哥哥，是因为我爸爸跟三叔的原因，所以你才想孤独终老，不想拥有伴侣吗？”

　　以为是什么大事的陆谨骁：“...”

　　什么青春疼痛读物把自家假小子妹妹变成这个样子？

　　时隔多年，陆铭因为同样的问题，又来了一次，不过这次进步了，她没有哭。

　　陆铭一进门就伸手拿走陆谨骁正在看的文件，然后将打印出来的程橙上王柏燊车的几张照片，扔到他桌上，静默了几秒后，很认真地问了他：“哥哥心里什么感受？”

　　陆谨骁还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嗯，心里很平静，本来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跟另一个最多只能算是对手的的消息，他也如实回答了。

　　回答后，他就发现陆铭正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嗤笑一声后开口：“哥哥，你认真考虑后再回答我。”

　　陆谨骁这次是真的懵了，他应该有什么感受吗？

　　“那好，我问你，哥哥从小到大的洁癖，程橙当时倒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是为了什么没有把她推开，往前出现这种情况你都是推开的。”

　　陆谨骁皱了皱眉，仔细地回忆陆铭在说的是哪一件事情，他开口：“因为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摔死。”

　　陆铭一阵无语，她接着提问：“当时在商场，哥哥撞见我在欺负程橙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你明明是往外走的，为什么进到店里来？”

　　“因为远远就看到你在吓唬人，怕你又因为女魔头称号上热搜，然后还假装不在意。”

　　“还有！程橙调职程序之所以能走得那么快，还不是因为你那张特批，这么多年你给谁写过特批？”

　　陆谨骁听到这，眼睛里的疑惑更甚，他歪头看着陆铭，脑袋上像有无数个问号：“不是你那天点名要的她？”

　　陆铭接二连三的反问都被陆谨骁四两拨千斤给打回来，渐渐有些底气不足，她色厉内荏：“哥哥是谈判的一把好手，我说不过你，但是哥哥，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目光除了工作逗留在一个女人身上，也是第一次见你给别人开了这么多绿灯，哥哥是真的察觉不出来吗？”

　　“哥哥可以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你能记住的，能回忆起来的女人的脸，能有几个？程橙在不在其中。我可能无法清楚你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一直在看着你，我比你清楚。”
　　“哥哥，你在程橙身边，整个人都是柔和的。”

　　陆谨骁：“说完了？把手上的文件拿给我。”

　　陆铭：“...”我说了这么多，结果你只关心文件？

　　陆铭上手就想直接撕掉，还没动手，陆谨骁的声音就幽幽地传来：“合作方签好盖章送过来的，你想好了，这撕一下就是好几个亿。”

　　这不紧不慢的一声，让陆铭知道她刚说的那些，自家哥哥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气得她直接将手上文件摔到桌上，留下一句：“孤独终老吧死直男，我不会给你上坟的！”就摔门而出了。

　　这又关上坟什么事？

　　陆谨骁将陆铭扔的文件拿到手里，想继续看下去，结果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清醒过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枯坐了这么长时间。

　　他拍了拍身上西装的褶皱，似乎是要拍掉陆铭带来的心烦意乱。

　　文件可以明天再看，陆谨骁觉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拿起手机想约易轩林笙楠孔明棋几个发小出来喝酒。

　　结果点开小群后，发现他们三个都在讨论刚刚陆铭气冲冲跑过来跟他议论的事情。

　　易轩：【这女的是不是陆哥追不上改追王柏燊了呀，怎么忽然觉得陆哥头上有点绿呢？】

　　孔明棋：【会不会说话呢，我上次听了个八卦，这位小姑娘在半马休息区里管陆哥叫天神，人家不是追陆哥，认识膜拜神，什么改追，不会讲话。】

　　孔明棋：【话说王柏燊这次眼光不错呀，他身边的秘书一溜都是那种高中教导主任的款，这位小姑娘明显好看很多，身材也可。想跟王柏燊竞争看看哈哈】

　　后面说了什么，陆谨骁没有往下看，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跟他提这个女人？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看着这个完全按照他的品味设计的办公室，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陆铭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他明白，自家妹妹并没有看错。

　　的确是在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当中，他此刻回忆起来只能记得程橙的那张脸，还有她刚清醒时清泉一样的眼睛，有她坐在窗边沐浴阳光的样子，有她像只鹌鹑的样子或者像只仓鼠的样子...

　　她的...各种样子。

　　陆谨骁很惊讶自己居然能想起了这么多，但是又十分清楚自己对这位曾经的秘书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是以他重新拿起那几张照片，盯着看了许久，眉头越蹙越紧。

　　等意识清醒的时候，陆谨骁已经直接用了高层权限调档找到程橙的人事档案，记下地址，到了程橙楼下。

　　程橙那几张照片应该是刚拍就直接被发上网，并被操作上了热搜，又套上陆氏及碰瓷女的词条导致热的很快，现在也不过才晚上八点。

　　他把车停在角落里，抬头看着第3栋的第七层，没有亮灯。

　　陆谨骁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浪费时间，挂了倒车档想回公司看文件，却最终没有动，他看到车后走来一对亲密的男女进了第3栋的单元门，漆黑的黑色看不清面容。

　　等了等，最后灯光在第三层亮起，不知道怎么的他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察觉到的时候，他嗤笑一声，开车出了小区，直接回了公司。

　　在Z市享受假期的程橙自是不知陆总这一波操作，她正靠在王柏燊肩膀上做梦，连王柏燊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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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铭：今天也是为哥哥操碎心的一天。
陆谨骁：我觉得上帝创造我的时候可能忘记给我安上一个为爱情跳动的心。
陆铭不喜欢女主的呀，她就只是有点爱玩爱开玩笑而已，这点陆谨骁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