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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冷漠的父亲 ...

  •   靳川回家的时候,靳仲杰已经出差回来了,正在书房里在开电话会议。

      靳川洗完澡在床上躺了一会觉得有些口渴就去客厅倒水,正好碰上开完会的靳仲杰,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色:“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点半吧。”

      “嗯。最近考试了吗?”

      “没呢,这才刚开学两个星期。”

      “高二结束,我准备送你出国,你的托福分太低。”

      靳川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我以为你随便说说的。”

      他高一开始上托福课,一年后首考75分,没想到靳仲杰是认真的。

      靳仲杰表情显得严肃:“我什么时候随便说过什么话,要不是国际高中乌烟瘴气的,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

      “可是我不想出国。”靳川说。

      他并不在意去哪儿上学,反正这个无聊的高中他也觉得没劲,真正让他恼怒的是父亲的强权与支配。

      母亲活着的时候,把他捧在手心上如珠如宝,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断送了这一切,就此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他和强势的父亲。

      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所以他宁愿到林家吃饭。

      “那你说说你想去哪?”

      “我的成绩不差啊,我高考顺利的话可以去985高校。”

      靳川的成绩确实不差,在班里排个前五,按照目前的趋势不无可能。

      靳仲杰觉得可笑:“你要去的是世界顶尖的学校,是藤校。而且你能保证你高考就一定顺利吗?”

      “……随便吧。”

      他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撂下一句话上楼去了。

      林曼坐上出租车不久就收到林楚恒的电话轰炸,估计是发现她不告而别吧。

      她一次又一次挂断,直到黎静华打来她才接起。

      嗓子是哑着的:“喂妈……”

      “曼曼你在哪儿?你爸说你走了?”

      她吞下泪水:“那边不欢迎我,我就走了呗。”

      黎静华料想到是这样的原因,虽然十分心疼女儿,但除了关心什么都做不了:“往回走了吗,车牌号拍了吗,注意安全啊。”

      “嗯。”林曼低声应着,“我没事,叫那个人别再打了,我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你爸也有自己的难处,你别……”

      黎静华话没说完她已经挂断。

      那天晚上靳川又梦到母亲出事时的情景,他九岁,也是夏天,闹着母亲去买迪迦奥特曼,穿越闹市时一个只顾看手机的轿车司机将母亲撞倒。

      没有流血,母亲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甚至还能清楚的说出自己姓甚名谁。

      他以为没事,摇着母亲的手说要买好多好多玩具。

      母亲说好,可是刚站起身来就“砰”声倒地。

      医生说颅内出血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一张白布天人永隔。

      或许是懊恼于自己年幼愚蠢,从那以后母亲成了靳川最大的逆鳞。

      他夜半醒来一身冷汗,再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出林曼的脸,她眼神怨恨地逼视着他说“不记得了吗,那个没妈的。”

      深仇大恨一样。

      他睡不着了,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浏览,宫悦给他发来好几条信息,问他周末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露天烧烤或者去上课。

      他和宫悦什么关系呢?进一分恋人,退一步朋友,正好处于中间地带。

      他不想回,看后随手退出聊天对话框。

      不过靳川知道宫悦一定会对他更粘的,人就是这样奇怪,越是爱答不理越是抓肝挠腮。

      他反倒是给林锐发去微信:「你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末大解放林锐惯例熬通宵,正在CS里厮杀,手机一响看是靳川也顾不上战局,抓起来就回复:「我姐?哦那个女的。」

      「不熟啊哥,问她干啥。」

      靳川搪塞一个理由:「没什么,跟她一个学校。」

      林锐也没多想:「她转学都是我妈给她办的手续,屁事儿贼多。」

      「我爸想让她搬我家里来,吓死我了卧槽。」

      还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林锐不停地诉说对林曼的不满,靳川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就敷衍回复了两句。

      正准备闭目养神又收到林锐的消息:「我爸好像说来着,你和我姐幼儿园在一处上的。」

      「你有印象吗哥?」

      「没印象。」

      他是这样回复的,打字的时候却一直在脑海里检索关于林曼的记忆。

      幼儿园吗?

      放下手机靳川找出来一个大储物箱,里面放着他从小到大的各种资料,塑封保村的幼儿园毕业照看上去就像昨天刚拍的一样。

      培雅幼儿园2010届1301班毕业留念。

      还真是一班。

      对应着照片底下的名字一个个看过去,在第三排的最角落找到名叫林曼的女孩,她身材瘦弱,穿着空荡荡的蓝色制服,胳膊细的跟麻绳一样,在一众活泼可爱的同学中看起来像根枯萎的黄花菜。

      竟然真的在一处上过幼儿园。

      看了很久,小女孩的脸渐渐熟悉起来,靳川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自己是“捉弄”过她,可那都过去多久了。

      真的有人为幼儿园的事情耿耿于怀吗,那时候大家只是孩子而已啊。

      如果林曼是因为这个报复他的话,他简直不能理解。

      而那时他为什么喜欢捉弄林曼呢,似乎是当时觉得她……

      有点可爱?

      想到这里靳川“啪”一声把照片扔回了储物箱里,好像有病毒似的。他这辈子都不想打开这个箱子了,自己竟然喜欢过这种又毒舌又记仇的女的。

      羞耻羞耻,简直是黑历史。

      如果有条件,他想把这张照片点火烧了。

      靳川越想越难受,干脆拿起手机回复宫悦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我去上击剑课,一块吧。」

      他觉得这样能好受一点,好像能掩盖掉自己的黑历史,起码宫悦看起来没那么愚蠢,证明他审美正常。

      「好哦,你怎么还没睡呢?」宫悦几乎是秒回的。

      靳川忽然就觉得没了意思。

      「打游戏没看见消息,现在就睡。」
      *
      下周一开学的时候,赵志源给班里重新排了座位,林曼终于从孤家寡人有了同桌,巩年年抱着书坐到她边上,一开始安安静静地也不说话,自顾自收拾东西。

      在巩年年心里,林曼差不多是个问题学生,跟好多人关系都一般,而且刚来就跟陆冰娜发生冲突,她胆子小,害怕招惹什么事情。

      周二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抽查《琵琶行》的背诵,恰好叫到巩年年,她背到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重复了好几遍还想不起来后面的内容,林曼抓住语文老师低头调PPT的间隙,在本子上写下一个硕大的“五”字。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巩年年像堵塞的水龙头突然通开,后面的一气呵成,总算通过了检查。

      下课后,她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没事。”林曼觉得她软萌萌的还蛮可爱。

      渐渐地她们一起分享水果零食,聊聊班里的八卦……上物理化学的时候看着写了一黑板白茫茫的公式,同样是听不懂,然后不约而同面面相觑。

      林曼看着物理书上的电场、势能、带电粒子乱七八糟,生无可恋的问巩年年:“你为什么选全理?”

      巩年年说:“我妈说将来好选专业,她想让我学医。让我自己选的话,我想选历史、地理和生物,或者全文也行。”

      “我也是!不过我看见政治就头疼。我也不想选物理,但是不选的话以后好多专业受限了。”

      “唉,真难呀……”

      两个难兄难弟,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熟了以后,巩年年话也多了起来,林曼渐渐在江宁一中找到一些归属感,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饭搭子,走路搭子和厕所搭子。

      然而有人心里却不舒服了。

      那天大课间,林曼去上厕所,巩年年在外面等她,陆冰娜主动凑上来跟她搭话:“嗨年年,待会要不要一块去吃午饭?”

      其实陆冰娜、萧天、巩年年,还有几个同学在高一选科前是一个班的,但是高一一整年的时间陆冰娜都没跟巩年年有什么交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巩年年有些不自在。

      “啊,那个我中午想多做两道题再去吃,可能会耽误很多时间。”巩年年不太会拒绝别人。

      “没事呢,我和晓兰可以等你的。”陆冰娜亲热地挽起她的胳膊,“我们两个人一块吃饭可太无聊了!”

      陆冰娜知道林曼就在隔间里,她就是讨厌她,非得弄得她孤立无援她才开心,最好全班都当她是空气。

      “啊这……”巩年年想不出好的理由,“可是……”

      “就这样说定了哦。”

      陆冰娜说完走了,没给她找理由的机会。

      林曼听的一清二楚,这个人在宿舍带头孤立她还不够,还要在班上拉帮结派。

      林曼出来的时候,巩年年左右为难地看着她:“曼曼……”

      她笑笑:“没事儿,正好我中午不想去吃饭,你和她们去吧。”

      每个人都有选择朋友的权力,不能因为自己和陆冰娜关系不好就阻止巩年年和她们交往吧。

      然而抱着目的的交往,总会让人生出反感。

      当天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巩年年就主动说起和陆冰娜一块吃饭的糟糕体验。

      巩年年愁眉苦脸:“希望今天晚上别再叫我了。”

      林曼没有做声,默默找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

      巩年年以为她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曼曼,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拒绝……而且,我我也有点害怕她们……”

      “没事啊,你以后不想去可以直接拒绝她们呀。”

      “可是我,可是……”巩年年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里竟然慢慢泛起泪光,最后趴在桌子上低声抽泣了起来。

      林曼傻了,她现在这个处境真害怕别人看见以为是她欺负巩年年。

      “你没事吧,你别哭呀……”

      她环顾四周,幸好班里闹哄哄的没人关注她们。

      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真想拿卷卫生纸把巩年年的嘴给捂上。

      是给她擦泪。

      她在桌洞里翻找卫生纸时,感受到背后的灼灼目光。

      一回头,竟然是萧天,目光相撞的瞬间,他迅速低下头去。

      这种躲闪,比她还要做贼心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冷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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