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女在线踩粉》高吉利

2、光头

　　如果有可能，鹿子木绘一定会摇着曾经的自己的肩膀大喊，“醒醒吧傻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好骗。”

　　男人一结婚就会变坏，系统一绑定就会坑主，这两句话可真特么的真实。

　　出于幼稚的“不想让演唱会结束”这种心理，她一脚踏进了系统挖好的大坑里，然后干脆利落的刨土把自己埋了。

　　出坑的日子遥遥无期。

　　她精神恹恹的向后一倒，任凭自己摔进沙发里，无力地蜷缩着身体。

　　系统把她往这个世界一扔就开始装死，连新手导航都没给她准备，直接让她自生自灭。这已经是她开启的第三个周目，眼看又快到截止时间任务进程还是0%，她已然放弃。

　　这该死的面板肯定是坏了！！！她抱着毯子磨牙，又开始了每日一自闭。

　　外出买储备粮的御坂御坂推门进屋后，立马丢开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扑，边蹭毛毯边欢快的说话，“啊外面天气真好啊，御坂御坂今天吃了冰棒呢。”

　　“中午吃炸鸡吗绘，我们买了鸡肉和生菜，御坂御坂已经构思完了食谱哦。”

　　被她压在下面的鹿子木微弱的嗯了一声。

　　慢一步进门的白发少年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在毛毯下面露出的那节时不时挣扎一两下的小腿上停留了几秒钟。

　　“喂，你这个家伙—”他冷漠开口，“你再跟死尸一样躺在这里，我就把你踢出去。”

　　他的恐吓对鹿子木完全不起作用，因为她深知只要不太过分，骄傲的猫主子可以忍受仆人的疲懒，这是她这么多年顺毛撸出来的经验。

　　“那你轻点踢。”鹿子木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说话都有气无力，似乎下一秒就能断气，“午饭的话等我积攒一些力气再去弄，让小御坂从我身上下来，她最近是不是胖了。”

　　“才没有！御坂御坂生气地举手抗议。”女孩头顶的呆毛开始抖动。

　　“是绘太瘦了！御坂御坂郑重地说。”她跳下来掀开鹿子木盖住半张脸的毛毯。

　　“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黑眼圈又黑了一个度，下巴尖到都能当锥子用。你要注意身体呀绘，御坂御坂认真又心疼地看着你。”

　　女孩瞳孔清澈，蹲下来跟她对视，眼里带着担忧和指责。

　　鹿子木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此时自己糟糕的模样。蓬头垢面，眼角还有可疑物质，无生气的眉眼下垂。她艰难的扯扯嘴角，一不小心扯到了口腔溃疡，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一方通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走过去把鹿子木拽起来让她坐好，一脸嫌弃的把手帕纸拍她脸上，“你再继续逃课下去还能毕业吗？”

　　“同样都是逃课王你没资格说这句话。”鹿子木淡定的坐在那里擦眼屎，擦完后把纸团成球，干脆利索地投进垃圾桶。

　　“我没资格你倒是别来抢本大爷的床啊，你个麻烦的女人。”

　　鹿子木耸肩，“我明明是怕你饿着小御坂，身为男生你竟然不会做饭真是太差劲了。”

　　“本大爷当然不可能做饭。”他交叠着腿坐在对面，语气嚣张，“我可是一方通行啊。”

　　“真该把你的前额叶搅碎，让你大爷之名当之无愧。”鹿子木心情不好说话自然就带刺，这是她一贯的冷嘲风格，“该给你带上项圈才对。”

　　回应她的是一方通行砸过来的纸团，擅长计算的少年精准的把纸团砸到了她脑门中间，力度控制的十分完美。

　　鹿子木吃痛捂住额头。

　　“加油反击呀绘，御坂御坂开心的提议。”被遗忘了有一会的御坂妹妹从厨房里跳出来，她把洗好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后就举手兴奋地提议她想看两人打架。

　　鹿子木·战五渣·绘：“……”
　　她委婉地拒绝，“不了，我还要攒力气做饭。”

　　开玩笑，在这个学园都市里还没有活人能挡在一方通行前面，他可是位于最顶点的超能力者（Level 5），鹿子木绘与他相差五个级别，是无能力者（Level 0）。

　　“啊真是的，御坂御坂有些失望。”她扑过来抱住鹿子木，“明明绘超厉害啊—御坂御坂真心的夸奖道。”

　　“不。”鹿子木虚虚望向窗外，“还是一方大爷最厉害。”

　　一方通行的腿翘的更高。

　　午饭吃的炸鸡和咖喱，低头吃饭的少年模样异常乖巧，御坂御坂中气十足的挥舞着她的小号餐具。鹿子木看着吵吵闹闹的一大一小两人弯了弯眉眼，脸上的疲倦淡了些。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少年从脚下的箱子里拿出几罐咖啡，噗呲一声，他右手里的罐装咖啡就打开了。他伸手把咖啡递给鹿子木，“这是最新口味，要是一会不想睡觉的话就来一罐。”

　　“果然level5都会单手开易拉罐。”鹿子木感叹着接过，尝了一口被这神奇的味道激的皱了皱眉。

　　奇异果口味的咖啡……哪个脑残研究员整出来的脑残东西，算了还好不是前几天的海鱼口味。

　　面对她的吐槽一方通行不为所动，他平静地指出，“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我和其他的蠢货相提并论啊蠢货。”

　　鹿子木怔住，盯着易拉罐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涩难明，“是吗……”她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力图使自己清醒一点，“抱歉，熬夜使我降智。”
　　如果说任务失败重来有什么后遗症，记忆混乱绝对占一条，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是三周目的一方通行，不是二周目那个柱拐杖的大爷。

　　一方通行睁大眼睛：“喂，你个臭女人能不能讲究点，吃饭的时候你甩什么头发，差点把...甩盘子里去。”

　　“咋的！”鹿子木恼羞成怒，“小仙女就不能有头屑吗！”

　　听到她死不要脸的话，一方通行脸色变得狰狞，“你个该死的女人赶紧吃完饭给我滚去洗澡，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按死在浴缸里。”

　　他凶神恶煞的睁大眼睛，差点把猩红的眼珠子瞪出来，看起来赫人的很。鹿子木知道他真的会那么干，只好蔫蔫地点头。

　　“如果我一会没动静的话，请大爷你千万记得进去打捞我。”进浴室前她已经做好了自己泡澡的时候十有/八/九会睡过去的准备，“把我扔到床上之前记得给我穿上睡衣。”

　　客厅的一方通行暴躁大喊，“你死里面算了！”

　　这家伙一点身为学生的自觉都没有，一逃课就往他公寓里钻，直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生活随便到令他都看不下去。

　　外界传颂的天才、被喻为新世纪最受瞩目的作家梨绘，其实是个又宅又丧的高中生，很快就会因为逃课修不够学分被开除学籍，面临被理事会“处决”的命运。

　　“一方。”女孩又探头出来，“屋里有我刚写好的稿子，你帮我发送给编辑。”

　　一方通行不耐烦的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

　　学园都市是封闭状态，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会受到严密监控，鹿子木绘想把书稿发往外界只能通过非正常手段。

　　以前只会用超能力杀人放火的一方通行被迫学会了一手黑客技术，在学园都市无处不在的监视网下跨过那堵屏蔽墙，专门为她开通了一条隐秘的对外通道，帮她处理那些麻烦的属于读书人的事。

　　不过鹿子木本人似乎对外界没什么兴趣。

　　一方通行压下戾气陷入沉思，没兴趣她为什么想离开学园都市。鹿子木绘可不是无知的天真少女，应该知道学园都市没有退学离开一说，理事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走到她卧室门口踢开门，看见里面的情况后一方通行忍无可忍用了能力，一时间地上堆的书山飞回书架，桌子旁边的垃圾被碾成了灰，灰尘被他打开窗户扬了出去，废纸都被塞进了垃圾桶。

　　他面不改色地走向角落里的那堆内衣内裤，蹲下来伸出手。

　　“你在干什么，御坂御坂好奇地探出头。”御坂小姑娘蹦跳着走进来。

　　“啊—你个变态竟然动女孩子的内衣，御坂御坂逮到你了。”她叉腰怒视他。

　　被骂变态的一方通行无动于衷的干自己的事，他伸手去碰粉嫩花色的内衣，然后用矢量把它们化成灰。

　　真是熟练到令人心疼……

　　御坂御坂捂住胸口，“亲你是不是忘了你欠债十几亿日元，御坂御坂心很痛。”
　　“你来干什么？”他避而不答，并不想跟御坂御坂讨论这个让人伤感的话题。

　　“绘让我帮她拿衣服，御坂御坂认真地说。”
　　“那你随意。”他道。

　　一方通行把鹿子木写的东西发出去后，他瞥到压在桌子上的相框。好奇心驱使他掀开，看清照片后他噗呲笑出声。

　　照片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光头，大光头因为强忍着笑意脸有些变形，小光头板着一张深沉的厌世脸，黑眸里满是不耐烦。

　　这是鹿子木绘的黑历史。

　　这张照片大概是在来学园都市之前拍的，毕竟一方通行第一次见到鹿子木的时候，对方的光头上已经长出了一层细小的毛茬。

　　……

　　学园都市的夜晚跟白天没有什么区别，【滞空回线】遍布超大型都市的任何一个角落，监察机器人全天候24小时的巡逻，还有夜间执勤的警卫和风纪委员。

　　一方通行提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速冻食品，顺路干掉了几个挡在他面前的渣滓，在一条小巷前面停下脚步。

　　小巷里传来啜泣声，含糊不明的男女争执声，还有重物被踢翻倒地的声音。

　　“你个丑八怪！”
　　“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拍照上传校内网。”
　　“别打她的脸，踹她肚子—”

　　但不管被怎么对待，当事人都一声不吭。

　　一方通行驻足站立了一会，他啧一声，转身想换条路回家。不知道反抗的家伙没有拯救的价值，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没人能帮的了她。

　　这座城市微缩凝聚着世间所有的恶意，要么屈从要么反抗要么死。

　　“你个没用的无能力者！浪费粮食的东西不如死了算了！！”高分贝的女声响起。

　　吃痛声传来，有一道冷冽的女声撕破空气，“异能力从来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工具，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垃圾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你们只配呆在这个都市里当别人淘汰剩下来的废物。”

　　动手的人被她激怒了，那人举起手里的棒球棍，朝着地上的女孩狠狠砸下去。

　　女孩抱住头，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等待剧痛袭来。

　　棒球棍没有落下来。

　　一方通行用买东西剩下的硬币击飞了动手的人。他冷冷站在那里露出恶质的笑，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聚集在这里的人就都吓得头也不回跑出了小巷。

　　躺在阴影里的人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月光下。

　　在看清那人后一方通行一激灵，被对方独特的造型惊的停在原地。

　　那是个穿着裙子的小光头，她怯生生的看着他，眼圈通红，豆粒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方通行震惊于对方下的大手笔。

　　下一秒他就被小光头抱住了腰，对方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一方通行盯着她长出一圈毛茬的小光头看了半天。

　　他鬼使神差般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出乎意料非常柔软。

　　“松开。”他不耐烦道。

　　女孩身体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像豁出命一样抱的更紧了些。

　　一方通行差点气笑，演戏演到他身上了是吧，这小光头可真有勇气。

　　事情的最后是小光头被他用能力撞飞，他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把对方拍到墙上撞断了两根肋骨。被碰瓷的一方通行坐实了罪名，从此被鹿子木绘赖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嘘，听说一方能治秃头呢，某人有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