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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前任 ...


  •   西苑的后门隐蔽性强,寻常时候无人使用,都是紧闭的状态。

      郭府后门的位置虽在西苑,与戚月的院子距离却不短,戚月的丫鬟如何也不会到这来,也许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人墙角着实不好,可如若这个秘密对薛绾来说有价值,抑或是与这只鬼有干系,那偶尔破坏一下原则也不是不行。

      后门旁边有个荒废的杂物间。薛绾轻手轻脚猫着腰进去,躲在临近后门的窗户边偷听。

      “当心些,别叫人发现了。”

      “却草,我们这么做,你不怕小姐知道了会伤心吗?”

      听到小姐二字,薛绾想到了戚月,耳朵立马竖起来仔细听。

      “我当然怕了,可若是让小姐知道真相,我怕后果不堪设想。”

      却草将一个包袱递给了与她说话的那名男子,再次慎重嘱咐:“还是老样子,目下千万瞒住小姐。”

      男子叹了口气,接过包袱离开。

      薛绾以为却草要对戚月不利,趁却草离开后,狂奔至前门,出外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

      她在窗缝中看到,那个男人穿着青色布衫,脚上穿的布鞋款式很熟悉,身形很好认。

      薛绾方向感还不错,绕过几条大街,就找到了那个男子的踪影。

      刚刚进行完秘密交易,这男子竟毫不避讳,背着包袱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薛绾心想,人家都不一定认识自己,便干脆光明正大的跟着。

      走过好几条街道,穿过了集市,薛绾跟着那名男子来到一户大宅子前。

      薛绾假装路过,听到男子对大宅门口守门的家丁说道:“这个月又是一双,这次就给你吧。”

      说话间,男子拆开了包袱,露出里面一双新布鞋,和他脚上穿的那双款式一样。

      “怎么那么眼熟?”

      男子进了府。

      薛绾抬头看,大宅门口上方挂着一块木牌匾,刻着两个烫金字体——戚府。

      原来戚月是给自己家里人做鞋子?

      可为什么最后落到了家丁手里?

      此事定有蹊跷,否则却草何必遮遮掩掩。

      “大哥,您这是戚月戚大小姐的家吗?”

      薛绾脑子一热,瞎掰了个理由就上前去问。

      “谁啊?”家丁正低头翻看新鞋,语气极不耐烦,抬头看到薛绾后,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姑娘?你找我们大小姐?”

      薛绾磕巴了一下,迅速组织好语言:“是这样的,一年多前我家落魄,受过戚大小姐恩惠。”

      她展开双手,在家丁面前转了个圈。“如今我渡过了难关,就想着要报答她,辗转多番才找到这的。”

      家丁明显对这招美人计很受用。

      “我家小姐确实常常做善事,遇见过她是你的幸运。”

      薛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连连称是。

      “可是我们小姐早已出嫁了,在南面的郭府。你怕是要到那去找她。不过我与你说,如今我家小姐在郭府的处境比较艰难,恐怕也很难见到。”

      “此话怎讲?”

      家丁见薛绾面善,像个可信之人。他左右环顾一下,便凑近了与她偷偷说道。

      “小姐是你的恩人,此时也不怕与你说了。小姐自从小产以后,就不再受郭家待见了。有传闻说,那孩子不是郭大公子的。”

      薛绾惊讶的瞪大双眼:“那是谁的啊?”

      家丁再次环顾了一下周围。

      “依我看来,是段信的。”

      戚月与郭家复杂的关系薛绾还未理清,怎么又冒出了个姓段的?

      “这个段信是谁啊?现在可在府中?”这双鞋莫非是戚月做给这个叫段信的,然后被下人偷偷拦截下来的?

      家丁一脸厌弃的说道:“他早就被我们老爷赶跑咯!作为小姐的贴身武官竟敢勾搭小姐,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戚府?没打断他一条腿都算我们老爷仁慈。”

      看起来就是一出古装版的千金小姐与穷小子的爱情大戏,被家人棒打鸳鸯,一个出嫁,一个远走。

      怪不得戚月的丈夫郭逢病弱,却丝毫看不出戚月有一分担忧。他们也是分房睡很久了,原是因为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这么说来,戚月一直以来都在给段信送东西。但对方早就不在戚府中,收不到她送的东西,手下的人便瞒着戚月内部消化?

      长痛不如短痛,何不一开始就告诉戚月?

      以物寄相思,都不知寄到天涯何处了。

      戚月在郭府孑然一身,想来却草也是为了让她有个寄托罢。

      若是她能帮他找到段信就好了。

      虽然郭逢头顶绿油油的,可真爱怎能负有情人?

      “谢谢大哥,那我先走了。”薛绾听完情报转身就想走,被戚府的家丁一把拽住。

      “欸别走呀姑娘,你家中住哪,如今可婚配了?”

      “大哥,我、我得走了,家里人在等我吃饭呢。”

      “我请你吃饭啊!”

      家丁力气大,薛绾拽不掉他的手,正想胡诌个地址,身旁却伸来一只手把家丁的手掰掉。

      “啊啊啊痛!”

      “殿下!”薛绾立即闪身躲在卫嗣身后。

      “好汉放手放手,我不问了。”

      卫嗣飞去一记眼刀子,松手揽着薛绾离开。

      “殿下,你怎么在这啊?”远离了戚府视线,薛绾从卫嗣怀里挣脱。

      卫嗣的手握拳又放开。

      “本殿看到你愣头愣脑的跟踪人到这,怕你被人绑了就过来看看。”

      本以为薛绾又会回怼他,却没想到她竟没在意自己说她傻的事。

      薛绾:“谢谢你啊,殿下,我这次可又听到有用的消息了。”

      “说说看。”

      “原来这戚月和郭逢,只是表面夫妻,其实没什么感情的。而且他们成亲之前,戚月有个前前任。”

      卫嗣垂眸看她,眼神疑惑:“前任?是何物?”

      薛绾摆摆手:“哎呀就是,有过喜欢的男子的意思啦。”

      卫嗣语气随意:“哦,那你有前任吗?”

      薛绾沉思了一会,掰着手指数道:“有啊,李钟硕金路云丁禹兮范丞丞李现,哎呀跑题了。”

      卫嗣脸黑了:“李献?”

      “别管这个了殿下。据我探知,戚月有个前任叫段信,以前是她的贴身武官,估计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结果被戚家棒打鸳鸯,戚月被迫嫁到了郭家。”

      “你这前任还不少?五个?”

      薛绾差点翻白眼。

      “不要纠结这个了!戚月一直以来都在给段信送东西,那双鞋子就是给他做的,估计还送过不少别的,但段信从未收到过,因为他已经被赶走了。”

      “所以呢?”

      “你说,这个骚扰郭府的鬼,是否有可能是这个段信搞来的?”

      薛绾已经脑补了一本二十万字的小说:男子为挽回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爱人,自甘堕落与鬼签订契约,卖血卖心卖身以获得鬼的助力。

      “否。”

      “啊?为什么?”

      卫嗣声音仍是冰冷的:“人无法驱使鬼行动。”

      “签订契约也不行吗?”

      卫嗣斜睨她一眼,“没有这种东西。”

      薛绾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说不定是你孤陋寡闻,这种故事我见得多了。”

      一看你就不懂爱!

      -

      戚月站在西苑的池塘边,若有所思,脚不小心踩到了岸边青苔,险些滑下去。

      薛绾回来时正好看见,眼疾手快的捞了她一把。

      戚月大惊失色,嘴唇都白了,直拍胸脯平复心跳。

      “姐姐,你回来了。”

      薛绾担忧的问:“嗯,你会水吗?”

      “妾身不会。”

      薛绾学着卫嗣戳了戳她的额头,“既然不会水,就应该离水远一点,这个池子周边怪滑的,最好不要靠近。”

      “吃糖。”薛绾捏着一颗糖喂给戚月,而戚月整个人仍是惊魂未定,下意识就张嘴了。

      是熟悉的糖冬瓜,方才回来时薛绾又缠着卫嗣买了一袋。

      嘴里含了甜,戚月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两人在凉亭坐下。

      戚月犹豫了一阵,还是问出口:“姐姐出家前可曾有过中意之人?”

      薛绾是个母胎solo,跟戚月聊天肯定也不会扯到爱豆,她直言回答:“没有。”

      “那姐姐应是没有体会过,爱而不得的滋味吧。”戚月黯然神伤,往嘴里送糖冬瓜的动作却也没停下。

      “嗯,没有。”

      “他对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薛绾知道戚月在说谁,只是默默的听着。

      “从前,在外人眼中,我是戚家的大小姐,现在,我是郭家的少夫人。可在他眼中,我只是戚月。

      他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家世而对我特殊。甚至,他开始对我非常冷漠。”

      怕戚月一边吃糖一边说话会口渴,薛绾还贴心的倒了杯茶。

      “我以前很贪玩。那时爹爹不让我出门,我便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每次都被他抓回来。他不会骂我,也不会责怪我,但他会不理我,我与他说话,得到的回应永远只有嗯。

      但是我中意他,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遭遇山匪打劫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护着我,替我受伤;也许是因为他将我呵护备至,从不让我触碰任何潜在的危险。就像今日这样的水池,他从不让我靠近。”

      薛绾忽然感到心疼。这傻姑娘方才是在幻想自己若是掉下水池,段信会来救她吗?

      “他确实很好,值得你喜欢。”

      戚月的情绪上来,红了眼圈。薛绾摸摸她的头,小声安慰她,然后趁她不注意,轻轻抽走了糖袋子。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来见我呢?我给他送的东西里都会裹着一封信,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戚月转头看着薛绾,声声质问。

      “世俗的眼光,当真如此重要吗?”

      萌妹落泪,薛绾作为一个女生都看不下去。她将戚月揽在怀中低声安抚。

      薛绾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同样比自己小三岁,也是一个可可爱爱讨人喜欢的女孩。

      “你想不想姐姐帮你?”

      怀里的哭泣声骤停,戚月满面泪痕的抬头:“如何能帮?”

      “姐姐帮你找他,帮你们见面。”

      死神殿下神通广大,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应该不难吧?

      “真的可以吗?他不肯见我该如何?”

      薛绾勾唇,自以为很酷的笑了一声:“不肯见?绑也绑过来见你。”

      “谢谢姐姐!”

      薛绾刚拿回来的糖冬瓜又被拿走了。

      薛绾给戚月擦干眼泪,安抚好情绪,送她回房的路上遇到了郭逢。

      “薛道长。”郭逢对着薛绾微微颔首。

      他穿着白色中衣,外面披着厚披风。身形消瘦,好似风刮过就要倒一般,将病弱书生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郭逢继而又对戚月微微一笑,“娘子。”

      戚月低头躲避视线,微不可见的往薛绾身后挪了一步。

      其实郭逢也是可怜人,只是无意间插入了别人的感情中,一身病痛还孤独。

      “郭公子身子不好,怎么出来走动了?小心吹风感染风寒了。”

      “日头好,出来晒晒。”

      薛绾真的没有讽刺他,只是说完了才意识到头顶上的大太阳。

      “郭公子怎么晒到西苑来了,是来找戚月吗?”

      闻言,戚月拽了拽薛绾的腰带,表示强烈的拒绝之意。

      薛绾既知道戚月对郭逢无意,便不会帮助郭逢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眼珠一转:“这太不凑巧了,戚月说最近睡眠不好,做噩梦,需要贫道给她做做法事避避邪,可能现在没有空哦。”

      郭逢咳了一声:“哦,是吗?定要现在做法事吗?”

      薛绾煞有介事的点头,“是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一介俗人可能不懂,做法事驱邪就是要日头盛的时候做最好。”

      话音刚落,微风渐起。太阳被几片浓重的乌云掩住,四周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雷。

      这也太tm不巧了吧?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人吹了牛逼之后下雨!

      薛绾此时尴尬得脚趾头都可以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啊!要下雨了,近来都等不到下雨呢。下雨天做法事可比日头强盛的时候更加有效!”薛绾拉着戚月的手匆匆离开。

      “郭公子,打雷了,快点回房避雨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绾绾子:今天也是吹牛逼翻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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