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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   江云深虽没参加篝火晚会,但陈鸿济却当着江鹤骞的面,把他称耀了一番。

      江鹤骞脸上逢笑,心里亦是气极,便想着三军会盟结束,绑也要把江云深给带回南京去。

      江云深回了客栈,见宁阑珊还窝在床上看杂书,鞋子还是他走时那般陈设,看样子是没有下过床。

      “刚醒?”

      “有一会儿!”

      昨夜折腾实在太久,宁阑珊白日补觉也没有多少精神,江云深自是心疼,“我去弄点吃的,明天一早就回泉港!”

      宁阑珊疑惑,“盟会不是没结束吗?”

      江云深今日帮陈鸿济出了风头,江鹤骞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盟会结束再离开,他和宁阑珊便难逃被江家围追的境遇。

      怕她担心,这些他都没有和宁阑珊讲,“我就是一个陪衬,去了也帮不了陈大帅什么,在这束手手脚的,没有在泉港自在!”

      江云深这么说,宁阑珊便不多问,能早点从南平县回到熟悉的泉港,她也是高兴的。

      江云深去辞行时,陈鸿济宿醉刚醒,正在刷牙,知他要回泉港,便也没多阻拦,还派了一小队人马护送他出县城。

      江鹤骞直到这日响午才见到陈鸿济,发现江云深并没有在他随行的队伍里,便问了一句,“怎么不见云深和你一起?”

      陈鸿济也不瞒着他,“阑珊病了,他心急寻医,今日一早便回泉港了!”

      江鹤骞没想到江云深竟提起离开南平县,借口说有事先离开,背过陈鸿济,便马上安排人出县城去追。

      陈鸿济也机敏,立刻就给手下下命令,“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出县城!”

      江云深也多亏这两人明争暗斗,才得以和宁阑珊从南平县安稳的回到了泉港。

      江云深跟着陈鸿济也算长了些见识,了解了当下国内的局势,若他要在泉港起兵,必先要吞掉陈鸿济的势力,才能一步一步扩张。

      自从南平县回来,江云深连续半月都早出晚归,宁阑珊忙着生意,倒也没怎么关心过。

      这日,宁阑珊好不容易得空,便和李寅棠带着火纸去秋白山祭拜亡故的父母及先人。

      正烧着纸,便瞧见树林里在冒烟,还有人在说话,李寅棠便带着随行伙计先去探路。

      林子的人是江云深的藏的队伍,刚猎了野物,正在烤,便被来人惊扰,当下便端枪对准了李寅棠一行人。

      他们之中又帮里的兄弟,认出了李寅棠,让他们把枪收起来,正在收枪之际,宁阑珊跟了过来。

      宁阑珊看他们都穿着闽军的军装,还有几个帮里的兄弟,当下便猜到江云深有事瞒着她。

      宁阑珊端起来帮主的架子,帮里的兄弟才在追问之下,才说出江云深在在山谷里藏了支队伍的事。

      江云深想做什么,宁阑珊不难猜到,一旦他起了这样心思,他们的安稳日子便到头了。

      她跟着他们翻了半座山,才在山谷里看到屋舍俨然的营地,还有不少人正在训练。

      江云深在瞭望台,看见她过来,才知道这里的事暴露了。

      宁阑珊并没有一见面便和他吵闹,而是和他走到离营地远一些的地方,才迎来她挥向肩膀的拳头,用尽了她所能使出的力气,连着锤了他几下。

      她怨的除了江云深的欺骗,还有便是重活一世,她仍要面对与所爱之人因战争分离的无助,“若不是我今日去祭拜父亲,无意间撞见他们,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江云深没有答话,早先他看军事书,她不喜时,他便知道她不会同意自己从戎,所以才一直瞒到现在。

      他不答,宁阑珊便更恼,“你别告诉我,私练军队,囤积枪支,是为了保护我家祖坟!!!”

      事到如今,江云深再说旁的也无济于事,索性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全部说给她听,“我从来不是一个甘屈于下的人,我的野心不亚于陈鸿济,我迟早会从泉港打响这一枪,我瞒着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愿我涉军政,想我远离战场,可我不能这样窝在泉港一辈子,随波逐流,我要给我自己一条生路……”

      宁阑珊从来不信,战争会给人生路,即是有,赢者的生路也是沾满输者的血泪,那不是她所期冀的。

      “那你可曾想过,这也可能是一条死路!”她不想江云深走上那样一条路,若是输了,便再无回头路,“若你死了,我怎么办……”

      江云深也有过放弃这一切,和她守着小家安稳渡日的念头,只是当下局势紧张,他不能一直依附他人乞生,只有自强才是长久之计。

      “我是答应过你,任何事没有把握,绝不去做,会好好活着,与你厮守!可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浑噩度日,倘若我此时不筑势,他日战火来袭,你我又何谈家圆!”他将宁阑珊拉进怀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我向你保证我会除掉陈鸿济,也会还闽南百姓安宁……”

      宁阑珊没法再信他,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向我保证?!江云深,你说的话,我现在还能信几分,你说你恨江鹤骞和陈鸿济这样的人,可你现在不正向他们靠拢吗?”

      宁阑珊提及江鹤骞的那句话,碰到了江云深的逆鳞,一时间也收不住脾气,“我有野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得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以为能驯服的犬,实际是凶相毕露的狼,宁阑珊自是失望的,“所以我的存在,左右不了你任何决定……”

      宁阑珊不想再和他争论什么,转身便朝远处走,江云深有抬手想拉住她,但见她离开背影坚决,便只好放了下来。

      连着几日,江云深都没有回宁宅,宁阑珊也没有打电话去问,李寅棠瞧出两人闹了矛盾,他和江云深也不算熟,能劝的只有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

      午膳宁阑珊没吃几口,便让奶妈收了碗,李寅棠便备了些当季水果,给宁阑珊送到后院。

      宁阑珊心里焦虑江云深的事,算账都没什么心思,也没注意到李寅棠,直到他削好果,递到她跟前,才回过神。

      宁阑珊接了果,他便又削第二个,顺其自然的同她把话说开来,“小姐,姑爷私养兵士已不是一朝一夕,只要陈大帅派人来查,必然知晓,你若此时与他生分,引起陈大帅怀疑可就是死局了!”

      她倒不是当局者迷,只是多得李寅棠这一提及,江云深和她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鸿济若要除掉江云深,她又怎么可能独活。

      李寅棠虽和宁阑珊都是同一时间知道江云深藏兵在山谷恶事,但他却看得透彻,“姑爷向来冷血桀骜,倘若这战事真起,为了胜利,牺牲他人性命,也必将是常事,若非你,他断然不会管他人死活,你断不可因心中所固,毁了他心底残存的善意,若那时,他与陈大帅便将再无区别!”

      事到如今,她已阻止不了江云深自立起军的势头,能做的便如李寅棠所言,信任和支持他成事,共进退,不两分。

      宁阑珊虽有所动容,但当下还没有下定决心。

      江云深这几日都宿在帮堂,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宁阑珊,便每日早晚都会打电话到宁宅,宁阑珊同他置气,便不接,李寅棠便做和事佬,劝他回来住。

      两人都不退让,这一晃就又过半月,宁阑珊不知是气,还是没心情,吃的极少,既困又乏力。

      李寅棠请大夫来瞧,她又关着卧室门不见,李寅棠只好打电话给江云深让他回来一趟。

      宁阑珊睡得迷糊,听得房间外又传来敲门声,“李叔,我没病也不饿,你让我睡会儿!”

      “是我!”江云深推了推门,发现从里面锁了。

      宁阑珊听见是他,先是喜,随即便转怒,“我不想和你吵!你回去吧!”

      “这是我家,我回哪去!”江云深又敲了敲门,宁阑珊不给他开。

      李寅棠也没有找到备用钥匙,又说了些她近日食欲不佳的症状,大夫在一旁听着,说可能是有了身子。

      江云深这才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踹门闯了进去,宁阑珊不知何时已经昏睡,这般声响都没有反应。

      大夫号了脉,说是肠胃问题,没胃口自然吃的少,没精神或许也因此而起。

      至于如今昏睡不醒的原因,大夫也瞧不出来,宁阑珊脉搏气息虽弱,但并未消失,江云深几乎请遍了全县城的太夫,还特意派人往外地去寻良医。

      宁阑珊微弱的意识还是有的,只是无法表达,她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石头那般令人窒息,头顶还有细碎的渣末往下落,她嗅到了土腥气,意识到这是她被填井那一刻。

      迷糊间,她听见一声枪响,有人从井口条落下来。

      他的手不停地拨弄她身侧堆积的尘土,她想看看那个人是谁,可眼睛睁开,却是朦胧一片,井口透下来的光亮笼罩在那个人身上。

      井口有绳子被抛了下来,他系在自己身上,一双手自她腋下将她搂住,把她从土里拽了起来。

      随着绳索慢慢往下,她借着越来越亮的光线,看清了他的脸,是江云深。

      她想喊他的名字,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出了井口,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同身体分离,她那具身体已毫无生气,分明是死了。

      江云深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身上的泥土,周围的一切事物也逐渐在她视野里,清晰起来。

      她看到了卢碧瑜,脸上仍是那般自傲的神情。

      她望着江云深抬起头,望向她,眼神里透出的杀意,“把这府上所有人全部杀死,一人不留!”

      这是在她死后发生的事……

      “江云深,我丈夫可是张大帅的……”

      卢碧瑜话音未落,他已举枪扣动了扳机,“我管他是谁,杀她就是与我江云深不共戴天!”

      而后,她看着他拿着枪,和随行的下属,将凌家上下十余口,尽数枪毙。

      离开时,他在那座宅子里点了一把火,抱着她的尸体就那样一路不歇的走回了宁宅。

      视野在那之后渐渐模糊,由白变黑,在随着一阵刹白,她睁开了双眼,入目所见的是她的卧室。

      江云深就趴在床边,眼尾红红的,不知守了她多少时日,也并未熟睡,她胳膊仅是抬了一下,他便醒了过来。

      他还来不及询问,宁阑珊已拥住了他,旋即便是漫长而热烈的吻,她往昔不知他这般爱她,而今晓了,便是黄泉地狱,她也甘愿同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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