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合集]关于生活这件小事》天之方兮望美人

52、河神（27）

　　我在爆炸的最后一秒前解决了问题。
　　化身为龙之后，时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瞬间缓慢了无数倍，我整个人向前方撞去，尾巴甩起来的风将孩子们之间的那捆炸.药吹起。与此同时，我的脑袋已经撞在了那个士兵的胸口，刀锋一样棱角分明的龙角直接扎进了他的胸膛，鲜血洒在我眼睛里，但我还是直接把他连人带墙地撞出整栋楼去。
　　直到坠落在半空中，他的大拇指才来得及按下起.爆器。

　　轰隆！
　　两捆炸.药都爆炸了，这爆炸力度和火焰冲击令我觉得像是身处桑拿房，又热又闷，甚至连最外层的龙鳞也出现被熔化的迹象。
　　但当我脱离了爆炸核心范围，那些龙鳞又渐渐地恢复正常——我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扣！

　　我从墙壁的破损口跳回破损的二楼去，孩子们安然无恙地坐在原位，被刚刚那股狂风的余波吹得东倒西歪，只是他们焦虑的眼神中透出了惊异与欢喜。
　　这个时候，有人赶来了。
　　跌跌撞撞、抱着一大堆东西的织田作之助终于上线了。
　　他一看见停车场的火光就意识到出事了，扔下东西，拔腿就冲进小楼里，遇见了我和孩子们。
　　“夏目小姐！”他惊叫起来，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我。不过像他这样有着丰富经验的底层黑手党，一眼就能看出现场是什么个状况。
　　他来不及感谢我（当然我也并不介意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而是跪在地上，双手有些哆嗦地把孩子们脸上的胶布撕扯下来。
　　这群如同溺水之人突然得救的孩子们大口喘气，立刻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话。
　　“织田作！”
　　“织田作你来啦！”
　　“是这个姐姐救了我们！她刚刚突然变成了一条好酷好酷的龙！就像是动漫里演的那样……”

　　此时织田作之助一边嗯嗯啊啊地回答，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孩子们解开了绳索。
　　然后他才看向我，眼睛里有着感激的光芒：“夏目小姐，今天这事情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打断他，“得赶紧走，万一敌人来了增援就麻烦了。”
　　织田先生一想确实是这道理，连忙招呼孩子们下楼。最小的那个女孩子因为先前被吓坏了，腿软站不起来，我就帮忙把她抱在怀里一起下去。

　　当我们来到还在燃烧着的停车场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以一种无视交通规则的气势横冲直撞地冲进来。织田先生顿时露出了格外警惕的表情，手迅速摸向腋下，但突然僵住又放下来——我猜他是今天出门没有带枪——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果然，当车窗摇下，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太宰治本人。
　　“上车！”他焦急地对我们说道。

　　商务车空间很大，五个孩子钻进去，再加上我们三个大人都绰绰有余。
　　出于某些尴尬心理，我没有选择坐在副驾驶位上。于是织田先生坐了过去，和我的前男友有一句没一句地讲话，我则是和孩子们坐在后排。
　　当着孩子的面前，再加上刚刚的袭击，向来跳脱乖戾的太宰也没有说任何一句相关的话，只是把我们带到了另外一个安全屋。据说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办置的安全点，绝对不经第三者的手。

　　等到把孩子们忽悠进房间休息，织田先生进去安抚完他们出来后，才把门仔细地关上，他走到气氛沉闷的客厅坐下，看着默不作声的我们两个。
　　“到底怎么回事？”织田先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显然今天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他差点承受不住。

　　“抱歉，织田作。”太宰治缓缓说道，表情阴郁可怕，“都是我让手下当初找安全屋时没有做好保密，目前已经有几个怀疑目标了，我回头会去筛查看是谁泄密，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
　　“太宰！”暗红色头发的男人打断了他的道歉，他严肃又温和，像是父亲又像是兄长，“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明明知道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动的手。”
　　“……”太宰沉默了数秒，双手撑着膝盖上，没有立刻回答。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我所知的情报太少，插不进嘴。
　　我原以为他不会说的，没想到太宰最后还是承认了：“Mimic的纪德想逼你出手。今天那几个敌人，想必都是那个组织的士兵。”

　　听到幕后黑手的名字时，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我看见前所未有的杀意从他那双温润的眼眸中生出，但最后又硬生生摁下去了。
　　我理解，这大概就像是有人狂刺激我的逆鳞那样愤怒。
　　本以为织田先生会暴跳如雷，亦或者怎么样，可他只是努力平静地深吸了两口空气，伸手摸出了烟盒——又突然惊醒般的瞥向我，收回了烟盒。

　　“没关系的。”我连忙说，“您想抽就抽吧，不用顾忌我。”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些人确实需要抽烟才能平静下来。
　　他摇了摇头，固执道：“你是女孩子，也是孩子们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当着你的面抽烟。”
　　真是个老父亲。但也正是这样的人才有耐心能抚养那么多孤儿吧。

　　不知想到什么，太宰倒是露出了有点调侃的笑容，然而没等他开口，织田先生盯了他一眼：“你也一样。”
　　“诶？”黑发青年扭过头去不看我，像是要掩盖什么地看向别人，“织田作，我和夏目都已经分手啦……”

　　……草。
　　阴阳怪气的。
　　我觉得浑身难受，还不如冲进爆炸现场再来一个桑拿，再加上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当即起身告辞。
　　两个男人都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麻烦你了。回头等风波过去，我希望能请你吃饭。”织田先生认真地说，然后一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表情跟我说：“让太宰送你回去吧。”
　　我的前男友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不用了。”我试图拒绝。
　　“要的要的，你是为了我们的事情才跟着到处跑。”
　　织田先生说着，把我们两个赶出了安全屋，然后立刻关上了门。
　　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安全起见，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我下意识地看向太宰治，发现他也正好在看着我，鸢色的眼眸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
　　我心中一悸，连忙撇开脸：“我们走吧。”
　　不知为何，他叹了口气，跟着我离开了安全屋。

　　在回去的车里，我坐在副驾驶位，没有了孩子们的聊天与织田先生的打岔，气氛更加沉闷了。
　　我就应该自己飞走或者叫个的士，回头让织田先生给我报销，他也肯定愿意的……
　　只是……我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促使我上了车。

　　前方是一个红灯，他踩下了刹车停住车，然后扭头看向我。
　　“夏目。”太宰治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没有你的话，织田作的孩子们可能会死掉，他会做出任何事情我也不觉得奇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反问道，“Mimic是港口黑手党的敌对组织吗？为什么他们要向织田先生发动袭击家属的活动，按道理来说，动乱不涉及家人不是基本原则吗？”
　　他似乎也有点头疼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揉了揉有点乱糟糟的黑色卷发，“怎么说呢，这事情的原委我还在调查，不过今天之后就多少有点眉目了。Mimic是外国的敌对组织，但至于向港口Mafia发动袭击，大概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吧。至于织田作的孩子们会被袭击上门，主要是森……森首领命令他处理此事。”

　　“这么奇怪的吗？”
　　我喃喃自语，织田先生是黑手党底层成员，而太宰口中的首领又比他自己还高一个段位。
　　这就好像大学校长委托一名小学生去参加世界级的高数比赛一样蛋疼和荒谬。
　　除非……校长认为，这小学生拥有与自身身份不相符的水平？

　　“等等！”我问道，“你说织田先生急着把你我赶走，是不是想要自己去找纪德复仇？”
　　太宰治的面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他原先还沉浸在“秘密泄露”、“港口Mafia疑似有内鬼”之类的情绪之中，暂时忽略了刚才临别前织田先生的异样。
　　这会儿，绿灯亮了。
　　黑色的商务车一个掉头，又冲回原路去了。

　　但是这次没等我们接近安全屋，一排黑色车队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太宰似乎认出了车牌与来者，被迫停下来。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从车上走下来的黑手党，语气也变冷了：“太宰，你又在搞什么？”
　　“我没有。”太宰治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刹那间露出了愤怒又阴沉的表情，“原来这一切都是森首领在搞鬼！”

　　“……”
　　真是罕见呢，你这幅无能狂怒的表情。
　　“要我带你逃跑吗？”我莫名有点开心，因此难得好心地问道。

　　没等他回答，车窗就被人敲了敲，一个戴着墨镜的西装男隔着玻璃十分恭敬地对我们说：“太宰干部大人，夏目小姐，首领有请二位回总部一叙。”
　　我没有理他，而是固执地看着面色阴沉的太宰治，又问了一遍：“要我带你走吗？”

　　他有些诧异，脸上那阴郁的神态也悄然消散了不少，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夏目。”
　　“但我不能走，我这一走，织田作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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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织田作赶人走的目的：促进两个人复合+自己去找纪德
太宰先前的推断：注意到下属有泄密迹象，推断出孩子们有危险，顾不上查谁是幕后黑手，紧急呼叫场外援助龙龙。现在为了保住织田作要去和森首领谈判
森首领：故意拦截太宰的救援，不让夏目老师的孙女（龙龙）过度干涉此事，暗中操控织田作去解决纪德以此完成异能特务科的委托
龙龙：全场最善良的龙，化龙变形后容易变得暴躁，不知道森首领与爷爷的关系也依旧想帮忙，明知港口Mafia带来的风险和压力也并没有退缩（太宰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很感动），知道父母那边有爷爷这个猛猫异能者罩着多半不会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