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一段欢喜》小楼醉春红

18、018

　　赵欢喜明显感觉到顾秋雨的手顿了一下，所以刚刚自己鬼使神差究竟在说些什么啊，她只觉得臊的慌，耳朵有些发烫，赶紧拨开顾秋雨的手：“好了，快睡吧。”

　　顾秋雨不劝她了，规规矩矩转身睡下，赵欢喜心里都有事儿，外面雨扑扑簌簌的，顾秋雨怕是已经睡着了，旁边传来轻微的鼾声，赵欢喜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坐在床边发呆。

　　手机上不断跳出信息，是谁发的赵欢喜也不想去看，她知道，人在害怕的前提下，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钟兴华本来就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出了事儿能带上宋慈一块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赵欢喜呢，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不姓钟，她姓赵，她爸叫赵大海。

　　她不会讨好钟兴华，钟兴华也跟她没有感情，十几年的相处自然要比血缘这种东西重要的多，更何况倘若不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言碎语，一开始，如果赵大海没有死，如果宋慈不会多此一举把她接回来，这一切大概就不会发生了。

　　赵欢喜叹了口气，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顾秋雨，不自觉伸手去探她的脸，这是她唯一的能够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顾秋雨嘟囔了一身，转头将赵欢喜的手抓开，迷迷糊糊间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没睡？”就没声儿了，她太累了，没心没肺惯了，每天疯跑跟个小孩儿似的，晚上睡觉也死，赵欢喜知道。

　　“马上就睡了。”赵欢喜凑过去，薄唇轻扫过顾秋雨的脸颊。

　　“晚安。” 她说。

　　黑暗中，顾秋雨的睫毛颤了一下，手死死的拽住被角，她能感受到自己因为用力指甲泛白的现象。

　　这一夜，注定都无眠。

　　——

　　雨到后半夜就停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是个大晴天，顾秋雨昨晚没睡好，早上没精打采的趴着，动都不想动一下，她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赵欢喜亲了自己。

　　“顾秋雨！何姨打电话过来了！”赵欢喜在客厅喊她，顾秋雨一骨碌从床上翻身下来，随后快速地冲到了客厅，接起电话，何雯淓在电话里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顾秋雨告诉她手机没电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赵欢喜手里搭着一条毛巾，见她挂了电话，立马就递过去：“新的，去洗脸吧。”

　　“谢谢。”顾秋雨接过毛巾，想起了昨天晚上不知道真假的梦，觉得有些对不起赵欢喜，一头扎进洗手间，用冷水使劲儿抹了一把脸，凉意瞬间让她清醒了好多。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赵欢喜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顺带把书包扔给她，顾秋雨不解。

　　“一起走啊。”

　　“走……去哪儿？”顾秋雨还没缓过来。

　　赵欢喜噗嗤一声笑了：“去学校。”

　　“真的？！”顾秋雨冲过去，一把抱住赵欢喜，“你真的去学校？”

　　赵欢喜被她勒的够呛：“快走，迟到了要。”

　　——

　　整个一上午，顾秋雨心情都不错，沈青青观察她半天，在厕所把人堵住，“说，什么好事儿把你乐成这样？”

　　“没事啊。”顾秋雨耸肩，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就不能高兴吗？”

　　沈青青咂嘴，“倒也不是，只是你平常不都，”沈青青拉下眼尾，冲着顾秋雨做鬼脸，“这样的吗？”

　　“沈青青我看你是活腻了！”顾秋雨上去揪住沈青青的衣领，沈青青一转身将她的手打掉，立马就跑，迎面撞上了赵欢喜，赵欢喜被结实的撞了一下，捂着胸口就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沈青青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瞧见是赵欢喜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上去就抱住赵欢喜：“班长？！你什么时候来上课的！”

　　“注意你的言行！”顾秋雨跟在后面咳嗽了几声。沈青青以为她不待见赵欢喜：“我说老大，咱也要有点儿同情心好吧，人刚回来，咱们要表示慰问慰问。”

　　“慰问你个头啊！”顾秋雨上去就是一记暴栗，疼的沈青青瞎叫唤，“你上辈子是拧钢筋的吧，手劲儿这么大！”

　　“那你要不要见识一下我剩下的几层功力？”顾秋雨活动了一下手腕，沈青青吓的跟兔子似的就窜了出去。

　　“对了，我妈让你今晚去我家吃晚饭。”顾秋雨临走的时候拍了拍赵欢喜的肩，“别忘了。”

　　赵欢喜也没拒绝：“好，今晚你等我。”

　　顾秋雨态度转变挺大，赵欢喜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是好歹能和她正常沟通，不至于说上两句话就开始跳脚。

　　最后两节自习，赵欢喜埋头默写单词的功夫，钟语从后面窜上来挠她痒痒。

　　“终于想起来上学啦？”钟语托着腮帮子坐在赵欢喜旁边，赵欢喜笑笑，“你很不希望我来？”

　　“那当然了，上次你没来，测验我就是第一。”

　　“那等下次再测验，我还请假，怎么样？”赵欢喜故意开玩笑。

　　钟语一个劲的点头，“好啊好啊！”

　　赵欢喜拿笔敲她头，“好好好，好什么好。”

　　钟语做了个鬼脸，“说正事儿，我这儿有几张戏票你要不要去看？”

　　“什么戏票？”

　　钟语叹了口气：“朋友给我的，非让我找几个朋友去撑场子，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的……”

　　赵欢喜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恐怕不行。”已经快要下课了，“我今天晚上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钟语问了一句。

　　赵欢喜对着自己错的单词，顺嘴一说：“何姨让我去吃饭。”

　　“何姨？是谁？”钟语一头雾水。

　　赵欢喜咂嘴，想了想说：“以前同学家。”

　　钟语点头，明白了什么似的，过了没多久，又凑过来，这会儿直接递过来两张票：“那我顺便再请你朋友看。”

　　赵欢喜愣了，看着钟语手上的票，干巴巴笑了几声：“她可能不太喜欢。”

　　“没关系，就去走个过场。”钟语说，“我也听不懂。”

　　赵欢喜有些为难，不过还是接过票，“那我问问吧。”

　　赵欢喜托人把票给了顾秋雨，顾秋雨还挺纳闷，好好地去看什么戏啊，沈青青凑过来一看，喊了一声，“你也有票啊！”

　　“你有病啊，好好说话不会？”

　　“不是，”沈青青摇头，转身从自个儿包里掏出两张票来，“我也有！”

　　“我天，这什么东西？这么火？组合吗？”顾秋雨把票来回翻了个面，沈青青压住她的手：“no no no，这叫京剧，是艺术，什么组合不组合的，你追星追傻了？”

　　“赵欢喜给我这个干嘛，我又看不懂。”顾秋雨还是纳闷。

　　“行了啊你，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别不知足了吧你，只是我这多出来的一张该给谁呢？”沈青青生无可恋，搞不懂她表姐为什么非要塞两张票给她。

　　顾秋雨把票揣好，等着下课跟赵欢喜问个明白，只不过她压根就没看到赵欢喜在哪儿。

　　站在门口等的人都快走光了，也没看到赵欢喜，钟语和沈欣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到顾秋雨的时候，也挺热情的上去打招呼。

　　“你是来找赵欢喜的吧？”沈欣打量她，“她和朋友看演出去了。”

　　“和朋友？”顾秋雨疑惑了，没明白什么意思，嘟嘟囔囔的从口袋里掏出票.“她和别人看还给我票干什么？给了又不等我。”顾秋雨挺气。

　　“我一共就给她两张啊，给你一张，她怎么可能给别人嘛。”钟语皱眉，“她就把票给了你一个人。”

　　“那她人呢？”顾秋雨着急。

　　钟语也没注意，她自习课去办公室补习数学了，下课了才回来，没注意到赵欢喜去哪儿了。

　　“你别急，她可能自己先去了。”沈欣安抚顾秋雨的情绪，“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吧，她答应你了，就不会骗你的。”

　　顾秋雨没说话，捏着票跟着沈欣他们走了。

　　到剧场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沈欣她们去买吃的，问她要不要，她也只是摇头。

　　“老大！你来了！”沈青青从剧场外面跑进来，整个人风风火火的，看到顾秋雨就扑了过去，顾秋雨拦住她，严肃问：“你看到赵欢喜没有？”

　　沈青青摇头：“没有啊，我压根就没看到她。”

　　“你别急，她说不定在来的路上了。”钟语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顾秋雨是个急性子，本来约好今天去她家吃饭的，临时又说来看演出，可是看个演出，人也不露面，顾秋雨真不知道赵欢喜在搞什么幺蛾子。

　　“对了对了，咱们是走后门进来的，去后台看看怎么样？”钟语拉着顾秋雨往里走，顾秋雨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不能发脾气，只能闷闷地跟在她后面，被推搡着进了剧院后台。

　　“哇噻——老大，你看这个衣服！”沈青青一进去就不能自已的感叹，顾秋雨哪有这个心思，她敷衍的点头，钟语和沈欣对望了一眼，也是没说一句话。

　　“干什么呢你们，别乱碰！”沈青青还没来得及下手，一道声音传过来，愣是把她吓的缩回了手。

　　“朝朝。”钟语大招呼，“这都是我同学。”

　　“这是我发小。”钟语跟大家介绍。

　　“沈砚朝。”那个女生伸出手说。

　　各自打了招呼，一行人被安排坐下，钟语凑过去问怎么这么安静。

　　“演员还没来呢。”沈砚朝说，“我去后面看看素素，你们玩儿吧。”

　　顾秋雨坐在一旁发呆，说实话，她有点待不下去了，掏出手机给赵欢喜发消息，却压根没有人回。

　　是在故意耍她吗？顾秋雨忍不住了，呼啦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你们看吧，我先回去了。”

　　“唉！老大，你去哪儿？”沈青青冲上去把人拦住，“还没开始呢，再等一会儿吧，这不是都没来人呢吗？”

　　“那我再等会儿？”

　　“等一会儿吧，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顾秋雨想也是，自己太性子急了，说不定赵欢喜在路上呢。

　　大概坐了没多长时间，后台热热闹闹就挤了不少人，有演员也有别的同学，顾秋雨站在外围看着刚刚那个女生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穿着戏服，笑的倒是很开心。

　　“唉！”顾秋雨拐了一下旁边的沈欣：“怎么这里还接摄影啊？”

　　“什么摄影？”沈欣没明白，瞪着眼睛看她：“那不就是吗？”

　　沈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哭笑不得，“人家那是演员，小不点发小的同学。”

　　“这么小？”顾秋雨眨巴眼，“这么小就会唱戏？”

　　“行了行了，这有什么惊讶的。”沈欣听不下去她那个语气，破天荒的打断她。

　　顾秋雨拍了照片发给了赵欢喜，赵欢喜依旧没动静，以至于让顾秋雨以为她是不是遇到车祸了。

　　一直到上台，顾秋雨身边的座位都空着，赵欢喜还是没来，沈欣一边啃鸭脖一边安慰她马上就到，顾秋雨寻思你们是赵欢喜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什么。

　　但是戏已经开始唱了，她现在走也不好，硬着头皮听了几分钟，越想越气，掏出手机给赵欢喜发信息：你再不来就结束了。

　　没人回。

　　——赵欢喜你故意耍我呢？

　　——你能不能回个话？

　　——你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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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除了这一大题的过程有问题，剩下的对。”数学老师来回翻动着赵欢喜的试卷，赵欢喜站在一边一言不发，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老师，我可以走了吗？”赵欢喜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迟到了，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泛黑了。

　　“你把这个题目的过程重新给我解答一遍吧。”数学老师抽出一张草稿纸。

　　“老师，明天我把答案给您行吗？”赵欢喜是真的急。

　　数学老师推了一把眼镜：“欢喜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看你这几天一直不在状态，还总是请假。你知道吗，现在是你高中生涯最重要的一年，必须要好好学习才有能力竞争的呀。”

　　“老师，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赵欢喜急的快哭了。

　　“你好好做题，做完了我送你回去。”

　　赵欢喜头一次委屈的憋出眼泪。

　　等题做完，已经是七点半了，数学老师也不为难她：“好了，回去吧，我送你。”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回去。”赵欢喜一个劲的摇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七点二十，顾秋雨从剧场里出来，她沉着脸下楼梯，赵欢喜从下面上来，两人隔着几层台阶面对面看了对方一眼。

　　“结束了。”顾秋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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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哈喽，各位小伙伴们你们在哪儿，朝我挥挥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