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人语》普修斯

9、少女普罗米修斯（八）

　　回到家后，寇准想：既然案子已经有凶手认罪了，那自己也可以放松一下了!打开了一部恐怖片准备看，见陈方许睡得死，就没把他叫起来。
　　看的恐怖片，也就没开灯，任凭荧幕投射的灯光将氛围渲染。看到鬼魂陡然出现时，寇准也有点被吓到，薯片洒在了衣服上。
　　风“呼呼”地刮动落地窗的窗帘，窗帘荡进来，寇准下意识地去看窗户的位置，只是窗户没关而已。起身将窗户关好，把帘子拉满，继续看电影。
　　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寇准觉得后背发凉，转头又一次看向窗户，窗户居然是打开的。窗外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电影里的人物在念着对白，光影闪烁个不停。
　　寇准再一次起身，却是把落地窗打开的更大，落地窗连接阳台，阳台被铁栏杆围着，渗出丝丝凉意。
　　跨过落地窗，寇准站在阳台上，一阵风透过铁栏刮到寇准脸上，带着六月没有的寒冷。忽然，听见铁栏下有人呼救“救命啊～救…命…”，时断时续的，寇准出于警察的职责从铁栏缝隙处往下看。
　　一只手伸上来，涂着猩红的指甲油，透着一股子血腥味，从仅有三厘米缝隙的铁栏中间窜上来到寇准眼前。
　　寇准后退了几步，一下子明白自己是见鬼了，却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掐自己的手臂一把，才明白是真的。
　　声音还是没有消失，继续呼救着，但离寇准的耳朵越来越近，几乎是穿透耳膜在厉声尖叫。手下是个穿白裙子的女人，长发微微卷起，遮住了脸，不难见出女人的裙子上粘着血，黏黏糊糊的在扩散。
　　像是小石子在河面砸出的水花，一圈一圈地从女人的胸口处扩散开来，直到头发也染上血红。女人猛地扑向寇准，边扑边说“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寇准迅速跑进房间里，拉上落地窗反锁住，不管这玩意儿是什么，他今晚都别想睡了!
　　电影里的台词还在响着，光影交错间，寇准喘着气，窗帘悄悄缠上寇准的脚踝，然后猛地一拽，寇准砸在落地窗上，“哗啦啦”地落地窗碎落一地。
　　女人走进来，带着猛烈的血腥味，刺激着寇准的感官。双手缠绕上寇准的脖颈，一寸一寸慢慢摸上来，感受到的只有凉意和黏糊糊的血粘着脖子上，接着是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一阵一阵的，让寇准的脑袋发懵。
　　命不该绝，陈方许口渴来客厅喝水，把灯打开，听见女人尖叫了一声，走过来发现有东西从阳台跳下去。陈方许纳闷地走过来，看见碎落一地的玻璃和昏迷的寇准。陈方许顾不得好奇，迅速测试寇准的呼吸和脉搏，确认还活着后，就抱着寇准下楼开车去医院。
　　放寇准在病床上，医生看了下寇准的脖子，问陈方许“小年轻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要闹出人命来？他女朋友呢？等他醒来问问要不要报警，报警可要趁痕迹还在。”
　　陈方许点点头，没有说话。详细端摩了寇准脖子上的掐痕，陈方许也确定是女人干的，可是什么女人能让寇准这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丧失抵抗力呢？陈方许不得而知，只有等寇准醒来。
　　等了一夜，寇准没醒，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解释了一番之后，为寇准请了假。
　　然后中午的时候，看见温恍打来了电话，问寇准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一面，陈方许直说寇准在医院，温恍略带焦急地回要来医院看他。不容反驳，问了个地址，就匆匆赶来。
　　其实温恍早知道昨夜寇准遇袭的事，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让一个鬼去杀死警察。要知道，警察可是自带正气，寻常鬼怪难以近身。更何况，寇准与整件事的关联少之又少。
　　到了医院，温恍看了看寇准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淤青泛紫了，还冒出一股黑气，萦绕在他头顶上。
　　温恍看了一会后，问陈方许“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怎么他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陈方许带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说“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一觉醒过来，他就躺地上了。喏，脖子上还有掐痕，后脑勺也撞到了!”顿了一顿以后又说“奇怪的是，我好像看见一股黑气从窗户上跳下去，还听见女孩子的尖叫声，连落地窗那么大一块玻璃都碎了。”
　　温恍暗想：幸亏寇准福大命大，这样也没被那个女鬼掐死，陈方许可算是寇准的救命恩人了!
　　温恍看见陈方许的黑眼圈，推说自己来照顾寇准，让陈方许先回去睡觉，陈方许先是犹豫了会儿，然后点点头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走了。
　　温恍拉上病床之间的帘子，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寇准额上画了道符，血慢慢融进去，寇准头顶的黑气也随之消失。温恍从包里拿出朱砂和毛笔，打开寇准的衣服，在他胸口又画了道符。希望这道符能驱赶对方派来的鬼魂，让寇准免受伤害。
　　寇准悠悠醒转过来，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自己浑身都在发疼，而温恍坐在床边冷脸看他。
　　寇准摸摸后脑勺和脖子问温恍“你也死了吗？哎呦，好痛啊～”
　　温恍递过去一个削好的苹果说“你没死，我也更不可能死，放心好了，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不碍事的。”
　　寇准咬了口苹果问“那你怎么在这儿？陈方许呢？他没事吧？”
　　温恍翻了个白眼回“你的话好多，他没事。怎么女鬼没把你掐哑巴呢？真是可惜!”
　　寇准嚼着苹果说“我现在好歹是个病人，能说点好话吗？”
　　温恍提起包，就要走，边走边说“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劝你一句，找到现在这个凶手就收手，不要再查下去了!以后，你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寇准严肃起来说“我不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你似乎知道。”温恍停住了脚步，站在病房门口，“我还会继续查下去，直到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哪怕付出生命也好。”
　　温恍笑笑，回过头走到他床边说“好啊!那明天晚上来我家，我把所有的线索和我了解到的事说给你听。”
　　寇准点头，头还是有些痛。想到落地窗，忽然心疼起那么大一扇玻璃要的钱来，走神间，温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