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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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结束，钱陈接过宁凡还回来的手机，顺手塞进口袋里，问：“你哥哥需要多久才能到？”
“可能要过一会儿吧。”宁凡轻扬起头，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应该很快。”
“那我先不做，”钱陈一边弯下腰将火关掉，把土豆条堆到铁板的一侧，一边说，“等你哥哥到了再做吧，这个很快，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好。”宁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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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过来。”钱母从后厨掀开门帘探出头来，暗黄的皮肤表面皱纹遍布，但脸型五官却格外标致，只是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刻在脸上无法消去。
放学高峰期已过，现在不忙，宁凡还在门口等待。
钱陈转身去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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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宁凡站在原地，远远的就看见身着一黑衣，包裹严实，宛如见不得光的神秘人物匆忙赶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的电话手表呢？”简宁勾下口罩，眉头皱起，双眼阴郁着忧虑。
“被偷了。我同学说，这家的炸土豆条很好吃，就想给你买。”宁凡窘笑，“但是我的钱包在公交车上弄丢了。”
简宁轻叹，瞥向铁板上炸至金黄的土豆条，又扫视店内的装潢摆设：“下次别乱跑了，想来的话，我跟你一起。”
“哥哥你等等。”宁凡咧嘴笑着，小步跑进店里，趴在门帘处喊了声：“好看的大哥哥，我哥哥来了”。话中的意思是让他来炸土豆。
“打包还是带走？”钱母在洗手台上洗干净手，仓促的在围裙上擦干，走到小推车前戴上手套和口罩。
宁凡一愣，不解其意。
钱母见她疑惑，恍然大悟：“噢噢噢，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打包还是在这里吃，楼上也可能坐。”
宁凡看向简宁，试探性的答道：“打包吧……”简宁眼神有变，宁凡立刻改口：“在这里吃，楼上吃，放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对，就要刚刚炸好才好吃，外焦里嫩那种。”钱母笑眼如弯月，很好看，“这个就是你的哥哥吧，小伙子长得可真俊俏，眉清目秀的，现在在哪里上学啊？”
“哥哥现在在家里上。”宁凡脱口而出。
钱母呆住，哑口无言。
“我们上楼。”简宁听到有关学习的事情，心里很不适，果断的回避此问题，拉着宁凡往里走。
“往里走，从楼梯那里上去，随便找个地儿坐。”钱母知趣，笑盈盈的给他们指路。
上楼，楼梯比较窄，宁凡走在简宁前面，正好遇上抱着几个纸箱子下楼梯的钱陈。
东西多，抱着不方便，钱陈看见正在上楼的简宁，往楼梯边缘靠的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但他的帽檐挡住脸，看不见他的样貌。
纸箱高过头，钱陈费力的偏头看路，两人各自往边缘一靠，给对方腾地方。
简宁伫立，低头靠墙侧身，隔着纸箱与钱陈擦肩而过，一股淡淡的纸潮腐的刺鼻味依旧在鼻边。
“妈，楼上的都收好了，东西也给你抱下来了。”钱陈把纸箱放在桌上，整理好，“放在哪里啊？”
“拆了折好捆上，加上杂物间的一麻袋塑料瓶，现在不忙，马上给收废品的阿婆送去。”钱母端着香喷喷的炸土豆条，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
距离不远，钱陈整理好后，拎着一捆废纸废塑料瓶出了门，落寞的背影像极了离家出走的富家子弟正在遭受生活的打压，品尝人间疾苦。
楼上的窗户是老式木窗，旧，但是干净整洁。简宁坐在最角落的木桌前，透过身侧的窗户刚好能看见围墙外的几条交织的小巷，青石错落，古树阴翳，曲径幽深。
楼下单行道上正熟练的拎着一堆废品的钱陈映入眼帘，匀称高挑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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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很热闹，简宁下楼时刚好遇到从后厨端饭出来的钱母，就把钱付了。
人多杂乱，都是学生。
简宁习惯性的拉上口罩，把帽檐压低，带着宁凡走出去。
小推车前围了十几个，钱陈忙得不可开交。其中有两个认识的同学，正和钱陈聊的很开心。
简宁路过时，钱陈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他的侧脸，虽然只能看见他的眼眸，但仅是一瞬间，钱陈却恍若失神，一张笑脸僵持在脸上。
“哎哎！糊了，看什么呢？”旁边的女孩子把钱陈唤回神来。
可能是错觉吧，钱陈低头继续工作。
女孩顺着刚才钱陈的视线往后看，同时推了下眼镜，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孩和她面面相觑，尴尬和懵逼的碰撞，女孩立刻佯作淡定的转过身。
“原来你喜欢小清新啊！”眼镜女孩一副八卦的模样悄声问。
钱陈把打包好的炸土豆条递给她：“忙着呢，别瞎扯，别再制造我的绯闻了，小心下次我给你放特麻特辣。”
“那我就不给钱。”眼镜女孩接过土豆条，得意的笑着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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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三中的规定，年级前五免费入住双人间，上床下桌，还可以优先选择室友。自然，钱陈就是其中一个。
夜里，宿舍的灯不够亮，钱陈坐在书堆成山的桌前点亮台灯。书本还翻着，草稿本上是演算到一半的题，中性笔也没有盖上笔盖。
他木讷的坐着，手里的手机界面显示的是那个通话记录，脸上写着焦虑和紧张，甚至是期待，可没过多久，那些希望都被浇灭。
屏幕熄灭，笔尖重新落到纸上。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物理大题，按以往的精神状态，很快就能理清思路，答案跃然纸上。但此时不同往日，他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波澜，实际内心乱如麻。
他不甘。许久，叹息声一沉，他放下笔，重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屏保是翠绿色的化学元素周期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手机桌面是很干净的浅蓝色，因而使右上角的裂纹格外碍眼。
还是那通电话，被钱陈直勾勾地盯着。即使夜已深，他却毫无困意，甚至亢奋。
另一边，疲倦的简宁已然入睡，睡姿随意，不像是安然入睡，再一瞧，他枕边的手机屏幕微光闪动。虽然是静音，但游戏画面好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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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晚饭后，简宁洗漱完毕回到房间，随性的坐在座椅上。
桌上是几本没收拾的课本，刚好翻着的是化学书氧化还原反应的那一页。他慵懒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画着单线桥的方程式上，紧接着失焦的呆了几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书旁的手机屏幕点亮，连续弹出几条一样的□□息：“简哥上号，我带飞！”
是周轶，每隔十分钟准时催单，绝对是难缠的“主儿”。
“呵。”简宁轻哼，没有其他意味，回道，“带你飞。”
“好勒哥！”论速度，周轶绝对是一把手，像是蹲守着消息框秒回，“等等，上小号，大号排位我还不够格。”
简宁瞥了一眼没回消息直接切到游戏登录画面，游戏语音是开着的，尽管他话少，但周轶只要一打游戏，那嘴就跟炮仗似的根本停不下来，所以习惯性戴一边的耳机。
号还是以前的号，只是已经换了好几个赛季，英雄也新出了好几个，旧英雄也改了不少。不过，简宁适应的快，段位已经恢复顶端，和他们玩时都用的小号。
一局终了，周轶立刻发来邀请，简宁勾选同意，进入匹配界面。就差进入游戏，这时，简宁身后响起敲门声。
“哥哥，我进来了。”
“好。”简宁没有管游戏，直接退出游戏界面，放下手机，“怎么了？”
“哥哥，”宁凡进来后锁上门，径直走到简宁面前。她手里抱着iPad，一边点开游戏，一边认真嘟囔着介绍新鲜物：“哥哥，我给你看嘛，可好看了，这个游戏，我有同学在玩，里面的人物可好看了。”
简宁认真的听着宁凡说话，丝毫不顾手机里的□□息。
“哥哥，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呀。”宁凡的圆眼睛闪着光，拨动着画面给简宁看。
“女孩子不都喜欢奇迹暖暖这样的换装游戏吗？怎么你喜欢这个？”简宁不解，但望着游戏里面极其精美的角色和回合制的机制，大体理解了。
他点头应着宁凡，又发觉她把画面停留在一个粉嫩精致的皮肤售卖界面，久久不肯退出，他意会了。
“哥哥，”说着，宁凡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揉皱的钱，二话不说的塞进简宁的怀中，“哥哥，你帮我买吧，我给你现金。”
“哦？”简宁拿起那几张钱，又看了眼坚定的宁凡，笑着不说话。
“哥哥，这是我攒的钱，这个皮肤我已经想要很久了，要是再不买，活动就过期了，就不打折了。”宁凡的声音多了几分央求。
这妹妹还知道打折省钱，简宁揉了揉她的卷毛，把钱放进抽屉里：“钱就当存在我这里了，但是没有利息。”
这就意味着简宁答应了，宁凡乐呵呵的连忙点头。
“每天只能玩一会儿，不能太久。”简宁叮嘱。
“好的哥哥，晚安。”得到心爱之物，宁凡喜上眉梢，抱着平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房门。
门已锁上，回忆方才宁凡的游戏等级，可能已经玩了一段时间。简宁拿起手机，略过消息，点开应用商店下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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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仅一声震动就让简宁惊醒，他没睁眼，估摸着是挂机时间到了，要补充能量才能继续的提示音。他习惯性的在屏幕上摸索着戳了一下，杂音消失，顺势扯过被子盖过头顶。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英文中文交替响起，钱陈如石般沉重的心坠下，还没有缓过神来，电话就已经自动断开。
空欢喜一场，今夜怕是无法联系到对方了，钱陈知趣的熄灯上床。
和简宁一样，钱陈把手机放在枕边，似乎幻想着简宁能在醒来后给他回电话。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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