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拯救中（快穿）》何可

9、动摇

　　猫咪小幅度地绕着程堇言踱步，偶尔探出右爪，摆出攻击的架势。

　　程堇言的视线在书店里转了一圈，确认了书架布局和几个顾客的方位，将时宁往旁边的架子之间的小道一推，“那只猫带着妖气。”他简要地说明了结论。

　　“你离远一点，”少年的声音平稳如常，周身的气势却好似披上了一层寒霜，“做得到的话，带上其他人一起从后门走。”

　　时宁：他这是什么bug体质，出门就要撞事件吗？

　　但她却没有立刻走远。

　　仔细地回忆剧情信息，没有关于书店猫咪的描述，是敌是有不明；但有一点，时宁是很清楚的——程念青是个很有领地意识的人。

　　十字路口离他家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如果这猫咪真的是祸害，程念青不可能留着他。

　　程堇言右手按着刀柄，却迟迟没拔出兵刃，他心里有顾忌。
　　猫妖的妖力看起来很弱，即使是现在的他，只要用这把铭有咒文的武器，一击致命也不成问题。
　　可是，不能调动灵力，意味着他无法张开结界。即使是百分之一都可能性，自己失手了，激怒里它，将无辜的人卷进来怎么办？

　　这里是市区，不说店内七八个人，门外的街道每分钟都有人经过。

　　况且、况且……突兀浮现在程堇言脑海里的东西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是来之前，时宁笑着仰起脸，对他说：“非常可爱呢，身体很柔软，你应该会喜欢它。”

　　她希望他能和猫友善相处。

　　时宁知道它是妖吗，时宁总是没由来的知道许多事，时宁怎么还不走。

　　在除妖这方面，程堇言少见地出现了迟疑。

　　但猫妖张开嘴、露出尖牙朝他扑过来的一瞬，程堇言依然下意识地拔出了半截刀刃。

　　猫咪似有所感地炸开了毛，及时在少年身前刹住了脚，求生欲满满地往后跳了两米远。

　　时宁也定下了判断，她在程堇言追过去之前，双手拉住了他的臂弯，“它只是凶了一点，没有威胁的。”岑岑也进过这家书店，如果有危险，当时就该告诉她了。

　　程堇言沉默着，没有甩开她，也没有放下武器，继续眼神锐利地与猫对峙。

　　然而没一会，猫咪身后伸出了一双手，将这一大团黑白毛球拦腰抱起。

　　“不好意思，小米吓到你了吧？”说话的是书店主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灰棉的袖子满是猫爪磨出来的痕迹，“它平时很亲人的。”

　　程堇言愣了一下，他方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猫咪身上，只分了一点给时宁，没注意到这人是什么时候从柜台后有出来的。

　　他确认过了，店里的都是普通人，这样的存在，和猫妖近距离地接触很危险。

　　“我能抱抱它吗？”程堇言拖着时宁上前一步，猫咪又对着他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见小米的情绪不对，店主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将它放在了一旁梨花木的柜台上，手法熟练地将它安抚得趴在上面软乎乎地呼噜。

　　“现在，先摸摸它吧。”店主朝少年招招手，眼角的皱纹里都是和蔼的笑意。

　　时宁放开程堇言，保持了一定距离，任由他走到猫咪身边。然后在下一秒，她装备上袖中箭，以便在任何一方出现异动时及时制止。

　　程堇言将利刃收回剑鞘，右手不客气地搭到了胖猫的脖颈上，不出意外，这会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猫咪起初不舒坦地挣扎了两下，但抬眼瞧了瞧旁边笑容可掬的主人后，又温驯地趴了回去。

　　毛绒绒、柔软又温暖，十分陌生的触感，程堇言能感受到皮毛下传来的心跳。

　　很脆弱，程堇言想，比他方才推测的还要弱小，甚至不需要兵刃，他这只手，只要用六成的力气，就可以杀死它了。

　　这样的生命，虽然缠着妖气，却连一个强壮些的人类都能将其扼杀。

　　脆弱？等等，他在想什么呢？程堇言再一次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
　　妖物是，嗜血、凶猛、可怖的怪物，是他必须驱逐干净的存在。父辈的教导在他脑中回现。

　　是的，我必须，杀死它。程堇言缓缓收紧手心的力度，预计着在对方刚好能感受到疼痛的程度骤然发力。

　　“猫～”猫咪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放松的腔调让他动作一顿。

　　什么啊，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就好像是相信着它自己不会受到伤害一样。
　　这让程堇言不禁想起岑岑，那只热情过头了的狐妖，没由来的关切，没由来的信任……

　　程堇言深深地呼吸一次，他听见时宁在他耳边说，“放轻松，不会有坏事发生。”
　　对了，她说过，“妖也有好妖。”

　　“小米很乖吧？”老人的喉咙里发出自豪的笑声，“我养了它十几年了。”

　　程堇言指尖一颤，收回了手，“嗯，很乖，谢谢。”他看向时宁，“我想看看这里的书。”

　　最后，他挑选了和之前一个系列的绘本，封面色彩明亮的蜡笔画上，橘猫追着毛线球。
　　店主友善地给时宁这个回头客算了八折。

　　走出店铺，程堇言有回头望了一眼，透过贴着彩色剪纸的玻璃窗，看了看正打哈欠的胖猫。

　　暂且，保留观察吧。它毕竟那么弱小。

　　“明天可以再来一趟吗？”他还是放不下心。

　　“当然，只要你希望，来多少次都可以。”时宁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宁就拨通了岑岑的电话。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如果她早知道那里有妖怪的话，绝不会把程堇言带过去刺激他敏感的神经。
　　如果附近还潜伏着类似的案例，她早点问清楚比较好。

　　“哎？书店的小米是妖怪吗？”岑岑表现得比程堇言还要惊讶。

　　作为和女主绑定在一起的存在，程念青加入了会话，“十字路口那只猫妖？刚开灵智的小家伙而已，还不会说话。先知小姐没能预见它？”

　　凭借这几天提供了不少情报换取的信任，时宁很快收到了一份东城区隐居小妖名单。

　　【数量比想象中多得多，啊，头疼，系统小可爱，我能申请扩充一下记忆容量吗？】时宁点开名单文件，用食指往下慢慢划动。

　　大概是被“系统小可爱”这个称呼腻到了，日常装死的系统竟然回了话：【本系统暂无记忆扩充权限。】

　　时宁：只有拒绝她时回得比较快，系统再也不是她的小可爱了。

　　次日清晨，时宁背了基础画具，如约带程堇言去书店“巡视”一圈，然后邀请他去公园写生。

　　程堇言的伤势还未大好，时宁挑选都在程念青的影响力范围内，谨防遭遇突发状况。

　　“等你脸色再好上一些，我们就能去更远的地方了。”时宁在浅浅的溪流前支开画架，对面是一小片枫林，叶子橘了一半，“我才搬来芜阳市，景点基本还没去过。”

　　对于这种话题，程堇言照旧避而不答。他总是觉得他们不会有太长的时间，也去不了多少景点。

　　这样是，不对的，他应该……少年看向了手腕上浅金的环锁。

　　时宁于是熟练地转移话题，“小孩子总是充满活力啊。”旁边的草坪上，孩子们扑在野餐布上打滚，“我也带了野餐布，你想试试嘛？”

　　程堇言：“不必了。”他拒绝得很果断。

　　时宁轻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内心不也还是个孩子吗。

　　晴天温暖的风捞得人脸颊微氧，程堇言很少长久地处在如此安宁的环境下，他放松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便携小凳上，看时宁作话。

　　早就把高中那套绘画基础忘得干干净净的时宁，镇定地跟着直觉，没有章法地临摹眼前的风景。

　　她压住微抽的嘴角，假装自己完全不心虚：别问，问就是你不懂艺术。

　　除了周五那天下了雨，一连四天，时宁的出行计划都顺顺利利，成功地扩展了程堇言的地图面。

　　程堇言也不是没表达过推拒的意思，可时宁义正言辞，“这是工作，我需要定期出门作画。”并且旁敲侧击：她体质特殊，从小就容易遇见妖怪，和他初遇那次就是不知道被什么捉进了结界。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吃啊……”程堇言疑问的很直白。

　　妖魔偏爱捕食人类，因为人身体带有的灵气远高于一般的动物，而时宁的确很特殊，特殊到几乎没有一点灵气。完全不是妖怪喜欢的类型。

　　【这孩子真擅长把天聊死。】时宁对系统吐槽一句，【我想给他报一个“语言的艺术”培训班。】

　　“那十三名除妖师都看见我的脸了。他们不觉得我是普通人，要是我因此被抓，你心里也过意不去吧。”时宁继续“讲道理”。

　　她是一定要把他从壁垒里拐出去的。

　　于是阳光再一次破开阴云的周末，时宁成功地说服了程堇言，将人带到了近郊的植物园。

　　风平浪静了近十天，两人久违地遭遇了除妖师，还是时宁的“老熟人”，杂毛。

---

作者有话要说：　　（2020/3/9更新，增加了猫咪剧情、时宁对程堇言的解释）
小堇现在还不情愿和宁宁一起游山玩水，他会真香的ww，最早今晚最晚明天我就修文完成，开始更新章节啦